过了盏茶时间,牢头拿来了白痴的银两和药瓶。
白痴仔细查看药瓶,倒出几粒药丸吞下,给一包金创药军医。将银两和药材贴身收好:“你拿回去试试,看看我陆师伯的药是不是比你的好用百倍。事先说好了,我要是达成了你们跟百草谷的买卖。你们不但要放了我,还要给我些好处。”
军医见白痴不过是个毫无城府的毛头小子,点头道:“只要你能促成这桩买卖,定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白痴双手扶着脑袋,眼睛微开微合,呢喃道:“这药还是那么霸道,我又要嗜睡了。明天晚上准备好山珍海味等……我……”
白痴瘫软在桌上闭上了眼睛。
“嘿,这小子又装死。”牢头指着白痴道。
张良计看了看军医:“他的情况怎样?”
军医道:“这小子面无血色,伤口感染又发高烧,身子虚弱。吃了药嗜睡是很正常的。”
张良计点点头,起身先行几步,牢头和军医相互看了一眼,跟了上去。
张良计压低声音道:“这小子干系重大。务必派人日夜看管,寸步不离。”
“寸步不离?”牢头看向张良计:“用铁链吊起来,重重绑缚岂不省事?”
“目前我们还要靠他抓捕玉面阎王。为了不让他起疑,还是以礼相待。你们取消轮班。我再派二百士兵守在这里。都把眼睛瞪大了,别让这小子跑了。”
白痴听到这儿,睫毛微动。又听到牢头道:“那不能!这军牢乃铜墙铁壁。牢外还有十万平南军。小的就担心玉面阎王得知这小子被擒,特意赶来相救。要是二十二年前的事件重演……”
“不可能!二十二年前,玉面阎王可是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张良计决然道:“我们断然不会让二十二年前的悲剧重演。军医在防毒方面也需多多费心才是。”
军医随着张良计往外边走边道:“是!我尽快召集同僚商议对策。”
牢头送走两位大人,回到监牢,指挥四名狱卒将白痴抬到间宽敞牢房的床上,锁上铁门。门外派了十名狱卒看守。
子夜。
牢头见白痴睡得沉,道:“打起精神来盯紧点。我去方便一下。”
牢头走后,狱卒纷纷窃窃私语。
“这小子睡得跟猪一样用得着这么多人守着他吗?”
“大意不得!这小子是剑宗白家之后,八成就是风雨仙侣之子。只要有他在,定然能引风你。雨仙侣和玉面阎王出面。”
“要是玉面阎王和风雨仙侣来救,最先遭殃的应该是外面军营的兄弟吧?我们会不会跟着遭殃?”
“要是三人真的联袂而来,我们怕是凶多吉少了。”
“我看不见得。二十二年前,玉面阎王是趁我军不备才得手。今时不同往日,我们已经布下天罗地网。只要他们敢来,定然是有来无回。”
“玉面阎王是什么人?他可是师从毒后,是当今世上医术和解毒功夫最高的神人。你觉得我们军医在解毒方面能跟玉面阎王有的一拼吗?”
“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玉面阎王再厉害也敌不过我们十万大军。”
“就是就是!”
狱卒自我安慰道。
饶是如此,每人都胆战心惊。期望玉面阎王千万不要出现。
这样过了半个时辰。
一名狱卒打着哈欠道:“我说这小子浑身是伤,又发着高烧。即便能站起来跑出这牢房,还能跑出十万平南军的阵营不成?”
“不错。这小子上次睡了两天两夜。这次怕是没那么容易醒。”
又过了半个时辰。
十名狱卒见白痴睡得沉,觉得他不可能逃的出去。实在是太困太乏。十人决定五人前去眯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来轮班。
突然,白痴惨叫起来,浑身抽搐。
门外五人见他这副样子,道:“这小子,怎么啦?”
“救我!痛!我全身痛!”白痴翻滚了两下,滚到门口四尺远处。翻着白眼,哀求道:“救我!我不想死。我对你们有用。”
五人听了,觉得有道理。这个时候,这小子万不可暴毙而亡。
狱卒打开铁门,进来两人,躬身道:“你小子怎样?哪里不舒服?”
“我浑身都疼!”白痴迅速出招封住两人穴道,沉声道:“救我,帮我请军医。”
监牢内黑灯瞎火的,外面三人也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
白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了牢门,封住门口两人穴道。第三人还没来得及跑就被白痴制服。
白痴唇角微扬:想用小爷做诱饵诱捕我师伯。做梦!
白痴脱下一人军服,艰难穿上。拖着伤痛的右腿,朝门外走去。
在昏暗灯光下,经过狭长通道,看到牢头跟五名狱卒躺在板凳上睡着了。
白痴身形一闪,快速封了几人穴道。从牢头身上取下钥匙。继续朝前走去。
经过九曲十八弯,打开三重牢门。白痴终于到了大门前。
打开沉重的大门。守卫的士兵严肃道:“三更半夜的,禁严了!回去!”
白痴低首道:“参军吩咐特别看管的小子突然病重。牢头担心他有个三长两短,特意嘱咐小的去请军医。以免他暴毙牢中。”
门外守军沉吟会儿:“快去快回。”
“好勒!”白痴鞠躬间借着夜色,制住此人穴道。竭力迈着平稳的步子,朝前走去。走了不远,白痴施展轻功疾驰而去。
夜空依稀点缀着几颗星星。
夜色昏暗。
军营中的士兵进入梦乡。偶尔有几队巡逻兵穿梭而过。
白痴奔走近半个时辰。军营很大,他根本找不到出路。此时,白痴已经筋疲力尽。腿上的伤口又开始疼痛起来。
火把晃动,又一队巡逻兵走来。白痴拖着疲软的伤腿急走两步,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不由轻“啊”一声。
“谁?”巡逻兵闻声迅速赶来。
白痴一颗心提到嗓门眼,他很清楚他不可能制服这么多巡逻兵。要是被抓住,再想逃出牢房可就难如登天了。到时就真的成了莫军的盘中餐了。
一条人影晃出来,用西莫方言道:“自己人,出来放水的。我这就回房。”说着朝一间营房走去。
巡逻兵见那人穿着军服,听到西莫口音,不疑有他,径直离去。
白痴暗松口气,侧首,看到面前一双脚。微凝间迅速出手。
双手却被人抓住。白痴用力一挣,却不能撼动分毫,抬头看到是名西莫士兵。他无力挣扎,张口咬住那人手腕。
“疼疼疼,松口!松口!是我!”熟悉的声音响起,白痴松口抬首,不是王子龙是谁?
“你属狗的?老子历经千辛万苦来救你。你倒好!”王子龙抚摸着疼痛的手腕埋怨道。
白痴不由得身子一软,直接跌到那人怀中,虚弱道:“你小子,算你有良心。”
“滚开!”王子龙生气推开白痴。白痴直接向地上倒了下去。
“嘿,你……”王子龙见白痴摔倒,连忙伸手一拉,触手滚烫。
“小兄弟,小兄弟!”王子龙见白痴昏迷,一抹额头:“遭了,他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