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白痴被战马驮着出了灵秀村,正好碰到阿纳罕带兵前来。张良计见马背上是一位眉清目秀的汉家少年,让两名士兵带回军营。
阿纳罕带兵赶到灵秀村,见损兵折将二三十人。勃然大怒,非要砍王三从陪葬。
王三从一连打败莫军三员大将后策马离去。阿纳罕下令将王三从乱箭射死,被张良计所阻。
阿纳罕看向张良计:“参军什么意思?”
张良计策马靠近阿纳罕,低声道:“将军,他是我们西莫人。”
“西莫人?”阿纳罕疑道:“那又怎样?”
“将军,前天卑职看到他跟龙鹰营的徐统领走得很近。徐统领似乎对他很是恭敬。”
“龙鹰营?”阿纳罕道:“龙鹰营到此作甚?”
“龙鹰营隶属于皇上统帅。一个月前,皇上将龙佩赐予安宁王,因此龙鹰营目前由安宁王掌管……”张良计轻声道。
阿纳罕迟疑会儿,想起了王子龙,疑惑问:“难道那人……”
张良计恭谨道:“卑职未曾见过安宁王,所以无法确定,是以不敢赶尽杀绝。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阿纳罕点点头。谁都知道,三位皇子就数安宁王莫英离文武双全、英明神武,是储君的最佳人选。皇上钦赐龙佩,只待继位诏书一下,安宁王就是当朝皇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安宁王莫英离的亲生母亲德裕皇后是平南大将军萧汉南的姑姑。而阿纳罕是萧汉南的舅表哥。阿纳罕和安宁王莫英离都跟萧汉南是表亲。那么阿纳罕跟莫英离也算沾亲带故。
阿纳罕自然不会傻到得罪甚至屠杀安宁王莫英离,自断靠山、自断根基。
阿纳罕得知刚才那位龙章凤姿谈吐不俗埋怨的年轻人有可能就是安宁王莫英离,埋怨道:“你怎么不早说!”
张良计道:“卑职我不确定。是以不敢乱来。”
白痴昏迷一天一夜醒来,见自己躺在地上,身下铺着一层薄薄的稻草。一束光从一扇小窗户漏进来。四面都是石壁,有一面墙壁上有扇锈迹斑斑的半人高的小铁门。
这间牢房狭小而阴暗,还有阵阵难闻的霉味,夹杂着臭味。
白痴皱起眉头挣扎爬起:“这是哪儿?萱姐姐,萱姐姐呢?”
白痴此时唇干舌燥,头晕眼花,一摸身上,发现身上的干粮、银两和药瓶都被洗劫一空。
白痴心中暗暗骂道:你爷爷的,哪个乖孙子做的这么绝?等小爷缓过来了,要你好看。
白痴强撑着身子走到铁门边,用脚踢着铁门,随着钝响,斑驳的铁锈纷纷往下掉。
白痴一抬袖手遮挡面部,一手用袖子扇扇面前灰尘,轻咳起来。待铁锈尘埃落地,嘶哑着嗓子有气无力道:“来人啊!来人啊!”
然而无人应答。
白痴气得大声喊道:“人呢?都死哪儿去呢?”
“来人啊!哪个龟孙子暗算小爷?有本事放了小爷单挑?”
“吵什么呢?”闻讯赶来的看牢的牢头凶巴巴的拿着皮鞭隔着牢门抽他。幸好有牢门挡着,那鞭子才未曾落到白痴身上。
白痴此时已经饿得头晕眼花,浑身无力。他手按着咕噜噜叫的正欢的肚子,有气无力道:“去,给小爷送点吃的过来。”
牢头听了浓眉倒竖,豹眼圆睁,吹胡子瞪眼道:”你个不知死活的臭小子你喝令谁呢?知不知你的身份?还敢指挥爷爷,是不是爷爷没好好招呼你,你皮痒了?”
白痴现在可是毫无还手之力,看到牢头凶神恶煞模样,心里不免有些发怵。怯怯的问道:“这是哪里?你们为什么抓我?”
牢头瓮声瓮气:“这是平南将军营大牢。为什么抓你你心里面没点数吗?来到这里就是一只脚踏进鬼门关了。你小子还敢横?!”
白痴蓦然想起在灵秀村教训莫军的事来。强撑着的最后一丝力气抽离,白痴不由得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完了,看来小爷这次凶多吉少,在劫难逃了。
那牢头见白痴吓得瘫软在地,对随后赶的狱卒道:“这小子醒了,去报告参军大人。”
半个时辰后,牢头带两名狱卒过来,狱卒打开锈迹斑斑的铁门道:“小子,出来。参军大人要问你话呢。”
白痴闭着眼睛坐在地上,听了狱卒的话将身子往里挪了挪:这是要判刑了吗?想小爷主动送死,小爷才没有那么傻!
“臭小子,耳朵聋了。叫你出来呢。”牢头不耐烦喝道。
白痴闭着眼睛又把身子往里挪了挪。
牢头“嘿”了一声,对身后的两名狱卒道:“你俩,进去,?把他拖出来。”
两名狱卒躬身走进牢房,一人抓着白痴一只手往外拖。
白痴虚弱道:”你爷爷的,欺负一个伤病交加快要饿死的孩子算什么本事?有本事等小爷好些了来单挑。”
很快,白痴被拖到一间闯亮的房间。
白痴躺在地上闭着眼睛不说话。
牢头踢了白痴一脚:“喂,参军大人问你话呢。”
这一脚正踢在白痴大腿侧的箭伤处。白痴疼得眉头一皱,没有说话。
坐在凳上的张良计见此走了过来:“小子,你姓甚名谁,哪里人士?”
白痴闭着眼睛未曾作答。
“你因何受伤昏迷?”
“在灵秀村你是否袭击我莫军?何人指使?同党有些谁?”
张良计一连问了几个问题。白痴都默不作声。
牢头见白痴闭着眼睛爱答不理,道:“你小子想撞死蒙混过关?来人,给这小子用刑。”
“是!”两名狱卒转身去拿刑具。
张良计见白痴面色惨白,嘴唇干涸褪了一层皮。肚子饿得咕咕叫。伸手摸向白痴的额头,好烫!抬头道:“慢着,先给这小子些食物和水。另外,将军医请来看看!”
牢头迟疑片刻应声“是!”使眼色示意狱卒前去。
“不要给小爷残羹剩饭!小爷不吃。”白痴睁开眼睛看到面前蹲着一位三十来岁的中年人。看上去有些随和:“总算有个不聋不瞎的人,看得到小爷又渴又饿。”
狱卒看向张良计。张良计微微颔首。
一名狱卒端来一大碗水,白痴挣扎起身,漱漱口后吐出,再咕噜噜喝完:“再来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