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余生……”,很是轻盈的,伴随着阵阵呼...呼...呼...悦耳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中,直到心头。“起床了,该去上学了”。“妈,我知道到了”。在睡梦中的我,缓缓的睁开眼睛,又闭了起来很是享受的再多睡了几分钟。“余生、余生,快点,一会儿会迟到的”。我缓缓的起身,用力拉了下,只听“啪”的一声,拉线开关的的绳子断了,眼前的一亮,顿时陷入一片漆黑,听见嗖...嗖...的声音。原来妈妈起身抹黑下炕,划着一根火柴点燃了煤油灯,巴掌大的屋子被这盏妈妈点燃的灯,照的格外的昏沉。我起身不情愿的穿好衣服,迷糊中,透过昏暗的灯光,可以看见爸爸疲惫黝黑的脸颊,寸长的头发很是凌乱,半开着嘴巴,呼...呼...呼...高低起伏很有节奏感的打着鼾,恍惚间睁开眼睛瞟了我一下,有迅速的闭了起来,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又睡了过去。通过幽深窗洞,外面煞白月光显的特别的亮,窗台一只铁的水杯,反射在带有支架的方框红色镜子里,一只用了多半的摸脸油,和压在梳子上妈妈用来扎头发的黑色皮筋绳子,以及零碎的洗刷用品杂物等。下炕磨磨蹭蹭找到两年都没换的过冬棉鞋,在坚硬的土质地面上踢了两下,系紧鞋带。拿上带有红花的铁盆,摸黑走进隔墙厨屋打了半勺冷水,出来放在钢筋焊接成的盆架上。在带有三个抽屉的木质,黑白电视桌上,拎上塑料外壳的水壶,手迟迟钝钝伸进盆子,有点凉在加点,反复几次,直到略微有点汤手,大把的洗完脸,马马虎虎的抹了下脸,拿到和我差不多高柜子上早已变形的护脸棉帽戴好。拿开爸爸妈妈的外套,在实心的四方木椅上,挎起昨晚整理好的布袋书包。
“余生,快点儿,收拾好了吗”?“好了,好了”。出门之后模糊的看见姐姐,双手插在棉袄的衣服兜里在等我,我不慌不忙的走了过去。“走吧”跟着姐姐到了学校,时间就这样一天天的过着,日复一日,每天都听到父母的,一样的声音,“好好学习”,那时候还不懂父母的那句“好好学习”包含的是,希望,更多的是失望。我清楚的记得那年夏天,天气特别炎热,在我10岁的时候,见到了我亲爱二姐。中午放学回家,在墙头站着一个穿红色带花棉袄的小女孩,“这是谁呀,我怎么没见过,怎么在我家。”内心自问到。这时妈妈从屋里走了出来,满脸的笑容“快过来,余生。”我迟钝的向姐姐走去,妈妈一把我拉了过去。“妈,这是谁,我怎么没见过。”妈妈回答到“这是你二姐,叫姐姐。”我没有叫,陌生的看着。“这是你弟弟,”妈妈给二姐说到。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外婆从屋里出来了。说到“娃还小,以后多玩玩,就亲近了。”这天我见到了二姐,因为当时的计划生育,每家最多只能有两个孩子,多生还得罚钱,并且户口都上不了。再加上重男轻女的传统思想,每家都想有个男娃子,二姐从小就被送到外婆家,一直喝羊奶,也是苦这长大的,都没有户口,好在后来政策变了,二姐也上了户口,一家人团圆了。我不知道是应该庆幸,还是悲哀......以后就是我三一起上学了。
小时是一个叛逆心特别重的人,和村子里比我大的孩子一天鬼混,邻居的孩子好像都和我打过架,最为惋惜是经常和两个姐姐打架。在周六日吃过早饭了的我们,妈妈急急忙忙去地里收拾庄家了,家里就剩我们三个了。大姐和二姐把碗筷都收了进去,我在开心的看着电视。“余生快点进来收拾东西”。我没动,哒哒哒,,几分钟过去了,又听见了同样的声音,我又没动。大姐拉着脸从厨房怒气冲冲的走了出来,揪着我的耳朵。“放开我干什么呀。”“进去收拾动西。”“我不去,妈,有没让我我收拾。”姐姐的劲有点大了。我一拳头打在了姐姐的胸口前。你算个什么东西,干嘛,我给妈说,打我。姐姐也大吼了起来,说就说我怕你呀,我俩就打了起来,我一把揪住姐姐的头发使劲一拽,一把头发到了我的手里。姐姐,开始还礼了,从我脸上狠抽几巴掌,我有点蒙圈了,愣住了。“干什么那,干什么那。”未见其人,先问其声,妈妈是一个和温柔的女人,这时都着急了,在门口大声的喊着。我听见妈妈的声音,打架的力气有来了,心想,“这下借这妈妈在吓吓她,看她以后还欺负我”。一把推开姐姐,跑进了厨房,拿起菜刀,向姐姐冲了过去,“你不是爱打我,爱欺负我吗?今天我杀了你。”妈妈一把把姐姐扯到身后的墙角里。大喝到“你要干啥,小心我给你爸说。”一手背护这姐姐,一手指着我,娇瘦身体半弯着当在我的面前,满眼的泪花和汗水。姐姐在身后“大喊大哭的说,“有本事就过来,砍死我。”奋力的双手推着妈妈。而我,一手扯住妈妈的手臂,倾斜着身体,右手潇洒一挥,吧唧……,片刻间,时间凝固,安静了下来。姐姐左腿膝盖骨向上,偏外,透过衣服,渗透出嘲讽的鲜血,一滴,两滴……的开始在地面洒落开,我是真的蒙了,不知所措。二姐从始至终没敢动过,这时过来从我手里拿走用来做饭菜的刀,把奶奶叫了出来。妈妈,手忙脚乱的找到一些布片,捂在姐姐的伤口上,迅速的和奶奶吧大姐,送到了村子里的小药铺,包扎处理。回来之后妈妈哽咽着含泪,也就是狠狠的在我屁股打了三下而已,倒是事后,我得知,大姐那天去二爷药铺包扎,问怎么会搞成这样,妈妈说,收拾厨房时,刀不小心掉下来划伤的。当第二天姐姐,一圈一圈拆下沙带,换药时,我爬在姐姐身边,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那么小的腿,伤疤足足三厘米长,向外咧着嘴,我看看了出去了,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吓吓,怎么就这样了。我真不是故意的,妈妈我错了……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很是神奇,是后悔吧,是对亲亲犯下的错误。再想想以爸爸脾气,回来之后,必然会出现,一个鼻青脸肿半死不活的我,这顿打是少不了,眼泪一滴滴的流了出来,我决心以后不在打架了,慢慢的平复下来。
那些为了贪玩玻璃球,被爸爸,大冬天零下几度,放在屋子外,洗冷水澡几个小时,冻到嘴唇发紫,手脚麻木,被奶奶解救。和二姐打架,一急眼摔掉二姐精心种植大豆,被爸爸一酒瓶爆头。看电视,让爸爸一脚,踹下炕头。给爷爷送饭,怕爱骂,不愿去,被当着亲戚打的半边嘴都肿了,说话都得颤三颤,还得笑着去上学。我清楚的记得,又一次打完我,我心中产生仇恨,大声说“再打我,小心以后没人给你养老。”爸爸斥责说“你这一辈子都得在我面前低着头过,别和我耍狠。”那以后爸爸再也没有动过我。我当时在想,是我得以解脱,还是解脱之后的痛苦,你打我不能打你,我可以语言反抗,现在想想,就是一时的气话。父子那有隔夜的仇,天下父母都是,望女成凤,望子成龙,恨铁不成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