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微莎,才是让自己动真情的第一个女孩。
三个女孩——一个并不花心的男孩,在三个美人胚子中游走、徘徊,绕了好多路,他终于遇上了微莎。
三天后。
台上提琴表演的前序工作正在准备,台下就已坐满观众了。同刻,攸林打通了妈妈的手机。妈妈应该还在上班,攸林想。苏雯拿起话筒夹在自己的左肩与左耳朵中间:“喂,你好。”
“妈。”攸林委屈地唤了一声,苏雯听得心里怎么都不是滋味,“攸林呦,你的声音听起来怎么这么虚弱呢?”
“没有,妈,我想你了。”
苏雯顿时乐得跟花似的:“想我啦?想我就回来看我啊。”攸林一口答应,“好,我明天就定机票回去。”攸林挂断电话。苏雯则是极其开心,好几天没见到女儿了,现在攸林突然说要回来,害得苏雯连工作的心情都没有。她索性把桌上的稿件往一边移去,眼里少了繁琐的事情,心里自然惦记起明天要做什么菜给攸林吃。
攸林打开电视,舒服地靠在柔软的沙发上,听说今天是维诺菲微莎演出的日子,一向对音乐爱好的她隐隐有了一种期待。早就听说新加坡最具才艺的两姐妹了,一是舞,一是维诺菲微莎。舞她是见过了,还认了自己做妹妹,可另一个才艺女子,她还真想目睹一下芳容,虽然攸林对同性没意思。
广告过后,镜头切换到开幕现场进行直播,观众的心血顿时澎湃起来,心里为微莎的出场定下倒计时。
只见一个身着白色长袖上衣,紧身牛仔裤的年轻女生走出来,她带了一把提琴出现在镜头上,摄像者把焦距调得更近了一些。攸林终于看清楚了,原来轰动乐坛的人竟是这个才刚二十出头的女子。
微莎的提琴还未拉出,不知从何处已传来幽幽的钢琴乐。弹奏者弹地是如此动听,深深地把攸林给陶醉了,她长这么大见过能弹出如此动听的音乐的人也只有姚阁了,那么,这里的演奏者会是谁?冥冥中,一种不详的预兆让攸林有点紧张。
镜头缓缓地在微莎身上切换好几个角度。《木偶的死亡舞步》被两种乐器演绎得惟妙惟肖。后来,镜头切换在一个青年男子的身上,正被熏陶得痴迷的攸林突然一怔,她的瞳孔以别人捕捉不到的速度迅降黯淡。
攸林的直觉没有错。女生的第六感,你为何总要在错误的时间犯错误的正确呢?
窗外又下起一场回忆的雨,攸林在心里对着雨说:姚阁,你忘了吗?你曾经跟我承诺过的,除了我,你不会为别的女孩弹琴的……攸林还傻傻地相信了他。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戏子无情,烟花一地。
攸林闭上眼睛,电视里的旋律还在一遍一遍地重复,她记得这个音乐,她再熟悉不过了。《木偶的死亡舞步》——一个残花女人在接近油枯年华的时候,点亮室灯,看着她当年为自己捏造的冷血木偶,在铁丝的束缚下,舞动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曲乐的终结。攸林伸出了手,让雨滴肆意拍打,感受着冰的气息,慢慢滋润白皙的皮肤,蔓延上心头,让冰冷缓缓地浸没身上的每一个毛孔、每一个细胞、每一组神经,慢慢地,麻痹。
曲乐的终结,亦是那枯灯女人的生命的终结,亦是攸林的回忆的终结。
对于姚阁与微莎的事情,攸林已无力挽留了,至少她没有遗憾,放弃他们之间的感情的人是姚阁,而不是攸林。在当今世上,优秀的男孩多了去了,又何必死死地掉在一颗树上。电视里的旋律早已停歇,观众也已散开,而窗外的雨滴仍在时刻以自由落体的速度冲撞攸林的小手。
微莎的演绎节目收视率非常高,也因为这一节目,墓姚阁在一夜之间成了新加坡当红的小名人。于是,他们二人的关系开始遭到众人的猜忌,许多人都想入非非。
飞机已稳稳地飞入平流层了,攸林坐在机舱内,看朵朵白云掠过自己的身旁。这个美丽的岛屿——新加坡——伤感之地,再见。
除了攸舞,没有人发觉攸林已悄悄离去,若漂亮的雪花,轰轰烈烈地来,却悄悄地去。之前暗示攸林的那些梦都是真实的,真实得残忍,现实就和梦一样,那女生把姚阁的人包括心都抢走了。
她想到自己忘了一件事,她忘了与新加坡的姐姐说一声再见了,她们虽然才见过几次面,但是她深不可测的瞳孔,生着一头金黄色发丝的模样,却已在攸林的心里埋下了深深的烙印。
舞的身上一直就有攸舞的影子,攸林一再怀疑,舞就是攸舞,可每当她冒出这样的想法后,都会很快被她否决。因为妈妈告诉过她,攸舞早就已经得遗传心脏病去世了。
接下来的几天,墓姚阁都屡屡旷课,为的是和微莎一起写曲谱,然后一起演奏,这次他甚至逃了测试的课。
老师一进门就往墓姚阁的座位看去,姚阁逃课好多天,老师都忍下来了,她本以为他再不把学画放在心上,也不会逃测试的课,然而,她天真的想法落空了。测试就要开始,老师还是等不到姚阁,便愤怒了。她板着一张脸说完这次测试的主题后,就顾自出去了。同学们也大跌眼镜,一向好脾气的老师今天是吃错什么药了?火气这么旺,有些识相的学生的目光落在姚阁的座位上,心里就明白是怎么个回事了。
同一个城市的另外一个地点。
一曲完毕。姚阁短短地呼了一口气:“好快的调子,手有点酸了。”
“呵呵,我今天找你是想求你一件事。”微莎说。
“什么事?”姚阁等待回答。
“加入……我的乐队好不好?”有姚阁在,她的提琴拉得就更有信心了。
姚阁眼前一亮,他对微莎的说法感到很新鲜:“加入你的什么乐队?”
“二人成员,只有你和我的乐队。”
姚阁在寝室的床上辗转反侧,兴奋使他久久无法入眠,他竟然和自己的偶像组成乐队了,他摸出枕头下的手机,本想打个电话给微莎,却发现手机里不知何时多了十几个未接来电,姚阁看了看,是墓先生打来的。
姚阁想这么晚了爸爸还打给他干什么,墓先生的另一通来电又来了。姚阁隐约能猜出爸爸打电话来的目的,他犹豫着,接、还是不接?犹豫到最后,姚阁还是接了,有些事情是无法逃避的。
“臭小子,你到底在搞什么?校长今天打电话来跟我说你无故旷课十几节,这要是换了别人,你早就被开除了,你个小子还不给我识相点。今天可是测试,你居然还旷课?你最好给我解释解释!”
好大的声音啊,姚阁的耳廓承受不了墓先生的分贝,于是他把手机从耳旁移到眼前,即使隔了这么远的距离,姚阁还能很清楚地听到老爸的声音,等到墓先生停止说话后,姚阁收回手机,“我对画画没多大兴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