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着电视按下遥控的开启键。节目切换到新加坡新闻区,他刚想换台,主持人的几句话就引起了他的极大关注。
“2月11日,也就是昨天,新加坡著名女提琴家维诺菲微莎与著名作家舞两姐妹出席了文艺晚会。会中,维诺菲微莎小姐为我们带来了一首深情的《野樱恋》提琴曲,据说这首曲子是微莎小姐花了三天时间写的。而舞也为我们带来了……”
姚阁并没有专心去听后面的话,他的视线一直落在微微笑着的微莎的身上,她的美貌与舞着实有的一比。但是现在令姚阁为之折服的不是微莎的美貌,而是——那一双眸子:清澈、明亮、易懂。她在屏幕上谈吐文雅,姚阁还更喜欢她拉提琴的样子,深情款款,连着她表演时的眸子焕发出了无限悲悯,容纳了所有的人,再好的演员也演不出的肝肠寸断,她用提琴与表情就表现出来了。
姚阁可以隐约看到,微莎的两颊落下了透剔的热水晶,她拉得太入神了。
肖邦也弹不出的无奈,她用提琴奏出来了。
这个拉提琴的女孩,叫维诺菲微莎,对吗?姚阁记住她了。
三天后的榜单上,首名依旧是扎朗,这是新灵画校亘古不变的规则。
接下来就是第二名了,在第二名的画卷展览位置上,置放着墓姚阁的作品。这也就是说,第二名是墓姚阁,依旧是姚阁。墓姚阁看着自己的作品不由得怔了怔,他实在不敢相信,他画得那么没有把握,甚至还比所有人都少用了一半时间,像这样的三流作品,竟然能被贴在第二名的位置上!并且下面还写着明明摆摆的三个大字——墓姚阁!
墓姚阁很是惊讶地端视起自己的作品,发现画中人的下巴旁边多出了一团淡淡的墨青色,从整体画面来看,那团墨青色无疑败了人物的美观。姚阁在思考,是他画的时候不小心涂上去的,还是收画的时候黏的。或是评分好后再在哪里添上的。姚阁把所有的时间段都想了一遍,最终他确定,一定是评分好后在哪里弄上去的,要不然他怎么会进第二名?他已经发挥不好水平了,又加上一团莫名的墨青色,谅他又有再大的本事也上不了群英之首。
与此同时,姚阁旁边的同学握紧了拳头,“吱吱”的声音传入姚阁敏感的耳廓,姚阁望向旁边的同学,他分明看到那个人的目光一直在愤怒的极点徘徊:“同学你,怎么了?失败一次不要紧,下次再来就好了。”
姚阁好心地规劝,正是他面带微笑的表情引来那个人的嘲讽:“呵呵,哼,失败一次是没关系,但是,你觉得你的画真的很好么?所以我理所当然失败?”
姚阁听得糊里糊涂的,他避开那个人的目光看了看排在他后面的那些人的画,无不画得十分入神的。
“你难道不奇怪你的画上为什么会多出一团颜色吗?”他直直地盯着墓姚阁的画问出一句话,姚阁的神经微微抽搐,他立马追问,“为什么?”
“很简单,我告诉你。是——我,弄上去,的。”他把每一个字都咬紧了读。
姚阁倒吸一口气:“为什么?我和你有仇吗?”
男同学很是好笑地望向姚阁,对上姚阁无知的眼神:“为什么?因为嫉妒。因为,我老是排在你后面,自从你来了之后。因为,校长对你的偏心,你难道还没有发觉吗?那好,如果你真的还没有发觉,现在这个虚假的榜单就已经证明了校长和老师对你赤裸裸的偏心了!其实我不用毁你的画,依你这次的发挥水平来看,你连前一百都进不了!”
原本墓姚阁对榜单的排名只怀揣一小丝的疑虑,可现在那个人的几句话便轰轰烈烈地点醒了姚阁。“虚假的榜单”、“赤裸裸的偏心”。姚阁审视着自己的画,画上的人,脸上的墨青色团块,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墓姚阁撇下那个愤怒的男孩,径自跑开。
墓姚阁立在办公室门口,犹豫、不安的情绪很让他烦恼,他深吸了一口起,叩响这扇门。老师闻声望去,只见姚阁站在门口,一脸无精打采的样子:“进来吧。”老师微笑着说。墓姚阁进了办公室,用异样的目光盯着老师,从门口走到老师的办公桌前。
“怎么了?干嘛用这种眼神盯着老师?”今天的姚阁似乎与往常有点不一样。在他帅气的脸上流露着一种孩子独有的倔强,姚阁哽咽了一下,“我……我想问……”老师不解地对上姚阁的视线:“想问什么?”
墓姚阁依旧很是犹豫,毕竟他不是真的很确定:“我想问……画是老师你改的吗?”
“是啊,是我改的,到校长那里再进行第二轮评分。”
“校长也参与?”老师面对姚阁的追问感到茫然,“恩。校长是建立在我们改好的分数上再做一番小变动的。”
“那好,我再问老师,为什么我这次的画这么烂,也可以得那么多分?”
老师终于知道了姚阁此次来的目的了,这么一问着实让老师有些不知所措,是告诉他真相?告诉他是校长要求她照顾姚阁?不,不能说,她在惊慌之际对姚阁说:“啊,这个问题啊,当然是你画得很棒,所以才能得那么高的分咯。”
“可是你不知道,她真的太难画了,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神秘的眼睛,我瞄准了她的脸部轮廓,却怎么也表达不出她诉说的语言。”
“什么语言?我只看出你画得真的真的真的很好。你要相信自己,在艺术创作方面,你如果对自己没信心的话,是很难成功的。”
“这跟信心没关系,老师。”姚阁捕捉到了老师眼里的逃避,一种不详的预兆证明了他的想法,“我有自知之明。”
老师陷入了困境,她要怎么阐述?正当她左右为难,桌上的手机铃响救了她,老师迅速收来手机,对姚阁说:“姚阁,我出去一下,至于你的问题,我真的无法回复。”
“什么叫无法回复?”姚阁往老师离开的方向转身,老师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她已接通电话并对手机那头的人说,“喂,你好,恩,我是……”她成功地避开了姚阁的追问。姚阁对老师的话半信半疑,校长的确很照顾自己,难道就是因为这样,校长便公私不分了?
墓姚阁缓缓地挪动步伐。他一直垂着头,目光无神,仿佛一个被遗弃的孩子。他就这样走着走着,无意经过校长的办公室门口。情绪低落的他突然听到校长对着一个人讲电话,而且内容好像是有关他的。他提高警惕停下脚步,驻足门外窃听屋内的一切话语。
“诶,恩,好的好的。”这是校长断断续续的应答,语气很是和蔼。姚阁听到有点烦躁,本想移步就走,校长的另一句话吸引住了他,“姚阁这次又得了第二名喔。”真的是有关他的,猜得没错,校长一定在和自己的老爸通话,姚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