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寒非常嫌弃地斜了几眼,随后又看向了瞪着大大的眼睛哀求着他的凌容雪。
“雪儿在这里等我一下,本相这就去给你寻吃的。”
说完转身离开了营帐,去打扰人家青竹和明焱的二人生活了。
在他刚走出营帐之时,宇文慕灵刚好也走出营帐,看到他走了,好像自己终于有了可以进那营帐的机会,竟有些想笑。
她收拾了一下心情,走进了凌容雪的营帐。
凌容雪用余光看清了来人之后,立马想要起身给她行礼,可是忘了自己受了很严重的伤,也才刚醒,不小心扯动了伤口,疼痛感钻心而来。
“容雪姐姐,不必行礼。”
宇文慕灵见状,赶紧跑上前去,把想要起身的凌容雪扶了起来,这时的她,看起来竟有那么一些温柔,还有那么一些乖巧。
“公主...”
凌容雪还是以前的恭敬模样,虽然她听得很清楚,她叫了自己“容雪姐姐”。
或许始终是那皇权,让她对皇室的人总是避而远之,不敢轻易接近。
“容雪姐姐,丞相哥哥总算出去了,不然,灵儿都没机会进来看你了呢。”
这真的就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女孩,语气中还是有着那些凌容雪现在已经没有了的活泼与调皮,让人听了都忍不住回想起自己小时候。
凌容雪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淡淡地笑了笑。
“容雪姐姐,丞相哥哥一定很爱你,你也一定很爱丞相哥哥的,对吧?”
现在的宇文慕灵,一口一个姐姐,又一口一个哥哥的,着实将她现在该有的那份纯真与乖巧表现得淋漓尽致。
如若她当初不那么任性,或许事情也不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但如若不是她,或许莫子寒和凌容雪二人也不会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内心,更不会有现在决定勇敢一次的凌容雪。
凌容雪抿了抿嘴,点了点头,眼眶有些许红润,没抬起头,也没看向她。
“对不起,容雪姐姐...”宇文慕灵的声音忽然开始哽咽起来。
“都是灵儿的错,若不是灵儿,你和丞相哥哥也不会成为现在这个样子,丞相哥哥也不会像现在这么讨厌灵儿...”
她在道歉,也在后悔,两行热泪从脸庞滑下。
凌容雪看不得别人在她面前落泪,何况是一个高贵的公主,还比她小个三岁。
她艰难地抬起了自己的手,放到了宇文慕灵的脸上,为她抹去了眼泪。
“公主,别哭...”
宇文慕灵频繁摇头“容雪姐姐,你打灵儿吧,灵儿绝对不还手,你别怪灵儿,你原谅灵儿,好不好,容雪姐姐...”
或许她是真的意识到自己的错了,至少现在看来是这样的,她的泪落得很迅速,应该也是个很容易动情、很容易流泪的姑娘,凌容雪心里想着。
“不会的,容雪怎么会怪公主呢?容雪从没怪过公主,何谈原谅呢?”
凌容雪摇着头,不自觉地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头,像极了姐姐安慰妹妹的样子。
或许她那个时候确实是讨厌公主的吧,但是,应该是从未恨过她的,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她不是不懂。
她并不是心胸狭隘之人,何况,莫子寒给了她足够的安全感,她实在没什么理由去怪她。
“真的吗?容雪姐姐没有怪过灵儿?”
宇文慕灵忽然停下了抽泣,眨巴着眼睛,盯着凌容雪,像极了一只乖巧求食的小鹿。
凌容雪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果然还是个孩子。
“没有,姐姐没有怪过公主。”她一脸温柔。
“嗯嗯。”宇文慕灵听罢使劲地点了点头,忽然就起身亲了一下凌容雪的脸,来表示自己的激动心情。
凌容雪被她这一举动吓了一跳,随后也毫不掩饰地笑了出来,一个自然不伪装的笑。
“那容雪姐姐,灵儿先走了,待会丞相哥哥回来看见了,指不定又要拉下脸来了。”
宇文慕灵赶紧起身,忽然变了副模样,开始小心翼翼起来,生怕被抓住了一样,与凌容雪简单告别之后,灰溜溜地出了营帐。
确实她的担心也不是多余的,莫子寒只要在这营帐里,别人就别想进来一步,要是被他发现有人偷偷潜进来了,还不知道他会怎样呢,还是走为上计。
凌容雪看着宇文慕灵那小小的又有些鬼鬼祟祟的背影,再一次放松地笑了出来。
视线一转,她看向了一旁桌子上的古琴,莫子寒送给她的那把“七弦”,她好久都未抚奏过了。
她又想起了刚才莫子寒弹得曲子,给了她偌大的吸引力,她扶着床榻边缘,艰难地起身下了床,一路扶着可以靠的东西走到了古琴旁,坐了下来。
她把手放到了琴弦上,没有急于弹奏,反而先是反复地抚摸了几遍,忽然又想起了那日在船上,莫子寒把这把琴赠与她时的场景。
或许,那个时候,自己就已经有些动心了吧,同是爱琴之人,仿佛命中注定一般。
不知不觉中,她的手指勾起了琴弦,一根,两根...她弹了莫子寒刚刚弹得那首《凤求凰》。
《凤求凰》演绎了司马相如与卓文君的爱情故事,就像词写的一样“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他们的爱情很动人,像极了她和莫子寒的爱情,他对她又何尝不是一见倾心?又何尝不是思念如狂?
琴声很悠扬,辗转了很远,传到了刚刚走出伙房的莫子寒耳朵里。
他刚刚让青竹和明焱给他重新做了几道凌容雪喜欢吃的饭菜,虽然他很想亲自动手,但是线下情况紧急,凌容雪很饿了,他亲自动手肯定要费时间,只能以一种哀求的语气命令人家给他做。
听到了琴声,他便知道肯定是凌容雪下床了,那琴声听起来很婉转,在他眼里,只有她能弹得出来。
也不知道是生气还是激动,他赶紧加快了步伐,手里还端着两盘饭菜,看起来一点不像是一个国家的丞相,倒像极了他家主人的家仆。
凌容雪正弹得陶醉,帐门一掀,吓得她戛然而止,很多帐外正享受琴声的士兵也一下子被扫了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