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该怎么向她开口,他刚让她摆脱了民间对他的传言,刚让她放心的把自己交给他...
莫子寒想不到他现在该做什么,只一把把凌容雪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感受着她在自己怀里的温度,莫子寒暗暗下了决心,这一次,即便是要抗旨,他也要试一试。
回了肖府的肖革始终慌乱如麻,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愤恨地饮了一口茶,独自一人朝刑部大牢走去。
刚进刑部大牢的门,就看到几个牢头小卒一脸嫌弃地抬着一个人走了出去。
肖革清楚得很,那个人是活生生地被审死了,这在刑部大牢是常有的事,他也并不觉得为奇。
刚进审讯间,肖革就看到了兆决在用毛巾擦手,旁边放在桌子上的匕首还沾满了血。
他好像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急忙走到了兆决旁边,拿起了那把匕首。
“人呢?”
兆决看是肖革来了,赶紧放下手中的毛巾,俯首行礼。
“大人,此人至死不言,刚刚被抬出去了。”
兆决不紧不慢,好似认为肖革会夸他一样。
可谁知,肖革一把把那把匕首扔到了他的身上“废物,其他人呢?”
兆决盯着那把匕首,沾了自己一身的血,随后在空中翻滚了几下掉到了地上。
他的眼神再一次闪过一丝凶狠阴冷,手在隐蔽处握紧了拳头。
“其他人,也一并做了处理。”
肖革听罢,抬手给了兆决一巴掌,打得他差点倒了过去。
“你可知今日皇上给了我最后的三日期限,若查不出,你我都没好果子吃。”
兆决极力忍住内心的怒火,他在肖革手下甚至连条狗都不如,他早已厌烦了这种生活,只是如今还得在他手上寻求一条生计。
“大人,属下有罪,心生一计,不知大人可否一用。”
肖革转头厌恶地看向了兆决,吐出一个字“说。”
“大人,那几个刺杀莫子寒的刺客,除了他们和我们,谁都未曾见过,不如我们,找几个替罪羊,随便画一下押...”
兆决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是贴着肖革的耳朵细语的,只有他们两个人知晓。
眼下这种情况,这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法子,肖革都没有见过那群刺客长得什么样,只是上一次来的时候随意瞥了眼躺在刑具上的人,到底是不是刺客,他也不知道。
肖革听罢,随即露出邪恶一笑,又拍了拍兆决的肩膀“好啊,好...”边笑着边出了刑部大牢。
兆决见肖革走后,十分嫌恶地掸了掸自己的肩膀,随后把手放在了自己刚刚被打的脸上,眼神沉得像是一个无底的深渊,浑身颤抖着。
今日的雨一直淅淅沥沥地下着,一点见停的意思都没有,或许在这种天气里,本来人的心情就好不到哪里去。
青竹刚刚去外面店铺里买回了新鲜野笋,没什么原因,只是因为凌容雪想吃她做的野笋炒肉了,这道菜是青竹最拿手的菜,第一次做的时候就抓住了凌容雪的味蕾。
她把伞收了起来,轻轻甩了甩伞上的雨水,拍打了一下自己略湿的衣衫,雨虽不大,风却不小,打伞也挡不住这毛毛细雨往身上爬。
“你回来了。”
明焱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接过了青竹手上的伞和野笋,好像是习惯使然。
“小姐和大人怎么样了?”
明焱摇了摇头“一直在倾雪阁里,从未出来过。”
青竹叹了一口气“那你陪我去做野笋炒肉吧,小姐喜欢吃。”说着便往外走,似是忘记了外面还下着雨。
明焱见状,急忙打开了伞追了上去,提着野笋,撑着伞,和青竹一起去了厨房。
“雪儿写写本相的名字吧。”
莫子寒温柔清润的嗓音充斥了整个倾雪阁,他是还从未认真见过凌容雪写的字,更未见过她写自己的名字。
凌容雪笑了笑,拿起毛笔,不紧不慢地写下了一个“寒”字。
莫子寒先是瞥了一眼,随后便定睛在那个“寒”字上,像是想到了什么,迟迟不肯移开。
凌容雪有些疑惑,不知所以然地看着莫子寒,想说些什么,但又迟迟未开口。
“雪儿的字,是谁教的?”莫子寒缓缓开口。
“雪儿幼时所学,多为爹娘所迫,唯有这书法,是跟着一个唤做‘齐夫人’的婶娘所学,她人极好,我便也爱上了这书法。”
凌容雪自然不知莫子寒心里在想些什么,但是看他现在这副模样,肯定是唤起了他的一些陈年往事,只得如实回应。
“雪儿莫不是在‘习书堂’学得这书法?”
凌容雪闻言更是一脸疑惑,他怎会只看字体便识得她是在那里学得书法,只好点了点头。
“大人,怎么了吗?”凌容雪没能忍住,还是问了出来。
莫子寒这才缓缓开口,向她说了一些他以前从未跟她提起的话。
“‘习书堂’是我母亲开的书法学堂,我母亲自幼善文,书法更是出类拔萃,雪儿刚刚所写的‘寒’字,便是与她极其相似,同我给你的那块玉佩上的字极其相似。”
齐惜眉便是莫子寒的母亲,她并不是什么大家小姐,却是一个不可多见的文学之才,生的模样也好看,便是用这一身才华吸引了当时的丞相大人,也就是莫子寒的父亲莫苍炎。
莫苍炎很快便向齐惜眉表明了心意,并娶她做妻,而后便有了现在的莫子寒。
齐惜眉嫁给莫苍炎之后,并未搬进丞相府,她是爱莫苍炎的,但是她却不爱那种被束缚、被压抑的生活,便一直在外面开着自己的“习书堂”,莫苍炎拗不过她,也便随了她。
可是好景不长,许是齐惜眉年幼时候生活贫寒,再加上生莫子寒的时候受了凉,生命后期便患上了心疾,被莫苍炎强制带回府,得御医治疗,但还是没能坚持到最后,在莫子寒十岁之时便逝去,只在生命的最后给莫子寒留下了一块刻着他名字的翡翠玉佩。
莫苍炎是痴情之人,此生也只爱过齐惜眉一个女子,她的逝去对他的打击很大,整日的操劳与忧愁使得他积劳成疾,在齐惜眉离开他的第六年,也随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