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刺客是否已被抓获,肖某作为刑部尚书,定当为大人查个究竟。”
肖革这句话倒是引起了莫子寒的疑惑,刺客很早就已经被明焱押送去了刑部大牢,肖革作为刑部尚书,不可能没有收到消息,刺杀朝廷重臣,他第一时间不是前去大牢进行盘问,倒是来他丞相府献殷勤,不得不让人怀疑。
“大人不知?刺客早已被送去了刑部大牢。”
肖革听闻脸色更加阴沉,现在已经不是他会被人怀疑这么简单了,又多了一份管教下人不利的罪名。
“大人是该好好管教一下手下了。”莫子寒也丝毫不客气,不给肖革留任何面子。
肖革僵硬地挤出一个难看的微笑“大人说的是。”说完便灰溜溜地离开了丞相府。
虽说肖革是刑部尚书,但是除非有刺杀朝廷重臣这种比较严重的情况,他才会亲自前往刑部大牢审问罪犯,其他时候,一般都是他的直系手下刑部侍郎兆决管理,但每次有什么人在刑部大牢进出,他都会收到兆决传来的消息,而这次却没有。
肖革有些许心慌,他不知道兆决想要做什么,但是很明显,他肯定是有了什么不该有的想法,肖革想着往刑部大牢赶去。
事情终于告一段落,也没人再来丞相府无事献殷勤,莫子寒终于闲了下来,此时已是晚上,他看到了亮着灯的倾雪阁。
今日的凌容雪知晓莫子寒事务繁多,便一直待在倾雪阁,足不出户,也不知道是在干什么,但就是不出来烦扰他。
莫子寒心头一紧,拂了拂袖,最终还是朝倾雪阁走了过去。
轻推开门,并没有看到凌容雪的身影,莫子寒往里走了走,便看到了蜷缩在床榻上的凌容雪。
她身上还穿着今日白天未换下的衣服,头部也只是沾了一个枕边,身上没有裹被子,整个蜷缩在床榻边,看起来并不像熟睡的样子。
莫子寒再一次心揪一下,轻轻地绕过凌容雪,展开床榻里的被子,缓缓给她盖上。
很轻的动作,却还是把凌容雪弄醒了,事实上,她本来就并未睡过去。
凌容雪身子一抖,直接抓住了莫子寒的手,朦朦胧胧地喊了一声大人,随后往床榻里边靠了靠。
莫子寒见状,紧紧地握住了凌容雪的手,轻轻俯身捋了捋她耳边的碎发,随后坐在了床榻边。
今天的事情,很明显是有人特意策划的,有备而来,目的就是莫子寒,而凌容雪作为他的女人,自然没躲得过今日这场刺杀。
她很知晓莫子寒的处境,定是众多朝廷官员中的眼中钉肉中刺,她很担心他,今日是她同他在一起,若是哪日只有他自己...凌容雪没敢再想下去。
“今日,你受惊了。”
莫子寒眼中满是愧疚与心疼,语气饱含着让人无法抗拒的温热。
凌容雪用另一只手抵着床榻缓缓起身,与莫子寒面对面坐着,摇了摇头。
“子寒,能不能答应我,日后不管我在不在你身边,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她再一次喊了他的名字,或许是两个人又经历过了一次生死,更加明白了对方的重要性,她想喊他的名字,想把他的名字牢牢地记在心里。
莫子寒看着凌容雪泪眼模糊的眼睛,伸手轻抚了她的脸庞,那么的轻柔,那么的温情。
“好,本相答应雪儿。”
说完,莫子寒一刻也不停留,把凌容雪拉近了自己的怀抱,不停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阁外的黑夜,有了星星的点缀,似乎看起来温馨了许多,而阁内偌大的空间,几盏灯,有了两个人紧紧相拥的一幕,更是多了几分温存。
肖革也很快便到了刑部大牢,也不知道是否是晚上的缘故,现在的刑部大牢看起来更加让人发瘆,即使有几盏灯坚持不懈地亮着,也感觉是深不见底。
肖革遣走了几位牢头小卒,自己朝审讯间走去,脸已经沉得不能再沉。
此时的兆决正在审问今日那几个刺客,看到了肖革,赶紧行礼“大人。”
肖革没有给他回应,而是黑着脸直接看向了正在被审问的刺客。
看得出来,他们应该是受了酷刑,头发像杂草一样乱,贴身的衣服也已经被血染透,几根鞭印清晰可见,喘气声也愈发浓重,好似下一秒就要昏死过去一般。
“这是何人?”肖革没好气地质问道。
“此人便是今日刺杀丞相大人的刺客。”
兆决好像察觉出了肖革的不对劲,语气极其小心。
肖革朝罪犯走了过去,冷冰冰地抬起了犯人的头,他的脸已经不堪入目,肖革并没有见到那些刺客,自然也不知道此人是真是假,随后又嫌弃地扔了下去。
“刺杀莫子寒的刺客,为什么不告诉我,你难道忘了规矩了吗?”肖革的语气愈发阴狠。
兆决一听,立马跪了下去“属下不敢,属下只是觉得大人最近事务繁忙,便自作主张,未曾向大人禀报。”
肖革最近事情确实很繁重,萧洪飞一事可以说给了他致命的打击,又在朝堂当众举荐吴瑞祥,自己自然要有所行动,不可再让皇上对他失望。
兆决说的好像并没有错,连肖革也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便没再继续深究下去。
“交给你了,好好审问,出了问题,我唯你试问。”肖革抛下一句狠话,离开了刑部大牢。
跪着的兆决眼里忽然闪过一丝凶狠与厌烦,慢慢站起身,握紧了拳头。
第二日的京城也下起了毛毛细雨,凌容雪起身披了一件外衫走到了倾雪阁门前停了下来,看着身着绿色衣衫,绑着墨色腰带的莫子寒撑着伞向府外走去。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今天会有事情发生,竟不自觉地往外踏了一步,忽觉天空下着雨,而莫子寒也已经不见了人影,她又惆怅地回了倾雪阁,拿出了那块定情玉佩,反复摩挲着。
她记得清清楚楚,当初在皇宫第一次见到他时,这块玉佩就安安静静地挂在他的腰间。
想来也一定会是于他而言极其重要的物品,才会明目张胆地挂在那腰间如此醒目的地方。
而现在,这块玉佩,他给了她,重要程度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