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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有妖气

曹不懂的妈妈和几个姨姨都信佛,人有信仰总是好的,几人也都远没有到痴迷的程度,心向善,存善念,这也是很好的。

曹不懂也信,每每祭拜时,都很虔诚。但耶稣他也信,该信的一切关于神佛之说他都信。只是他明白“尽信佛,不如不信佛”,所许之愿大抵都是早点遇到喜欢的姑娘之类,从来没像别的孩子一样,许些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愿望。

因为他很清楚,很多自己想要的东西,都只要靠自己足够努力才能得到,比如好成绩。但姑娘不一样,遇不到的话,连努力去追的机会都没有。

但常年在学校瞎混日子的曹不懂,初二期末考试的成绩已然惨不忍睹,全校600多人仅排名200左右,这还得归功于他偶尔翻翻课本的积累,至于上课不是在神游,就是在睡觉,好不容易醒来,八成是捧着课外书看得起劲,或是望着窗外操场上体育课的漂亮学妹发呆。

好在重点中学自然有重点中学的底气,在学校排名前200名就可以考上重点高中,而曹不懂就是在上与不上之间徘徊那种,有些尴尬,可自己没有努力,怨不得别人,他也欣然接受。

俗话总说“半大小子,吃死老子”。成绩没如何增长,体重却长了很多,原本瘦弱的曹不懂,这两年间却是饭量大增,一顿饭起码两大碗起步。不仅身高已经超过一米七,体重也达到了一百五十余斤。由于经常踢球的缘故,并不缺乏肌肉,此时的曹不懂已经称得上颇为强壮了,他对自己的力量很自信,却始终没有表现出来。

这就像核弹,没有核弹的国家总想试试它的威力,一旦拥有了,便没人想再试试了。

只是曹不懂依旧沉默着,格外安静。

此时的高太一,仿佛找到了自己人生的目标,艰苦锻炼的生活,他已经持续大半年了。他却一点没觉得辛苦,反而感觉到快乐,不断变强的快乐。因为他也见过龙城每个太阳还没升起的凌晨4点。

其实他也很想玩,只是每次想要玩的念头都被想要成长的念头压了下去。对于高太一,史方国更像个合格的老师,虽然史方国论起拳脚真教不了高太一什么,但史方国磅礴杂学的知识,填鸭似的塞给了高太一。而高太一对于知识的渴望,比曹不懂的饭量还要大。

不仅成绩稳步提升,围棋、诗词、古琴,除去不会书画,高太一正渐渐成长为样样精通的公子,加上本就不俗的相貌,已成为不少班里姑娘的男神。只是此时的他显然对姑娘失去了兴趣,最钟情的便是每天两个小时对《三皇炮捶》的不断练习,武力值不断上升,虽然没有名师教导,但再遇上三五个混混已经不再是问题。

而跟史方国学习越久,高太一却越觉得这师父深不可测,尤其是对于知识理解和储备,仿佛他什么都知道,如何都探不到底。

当然除去打游戏,起码这老头属于根本不会用电脑那一级水平。。。

曹不懂一直很喜欢小动物,只要是可爱一些都喜欢,无论猫、狗、兔子、鸡、鸭、鱼,小时候养过猫,养过鱼,也养过鹦鹉,甚至养过麻雀。尤其是小麻雀死后,还给麻雀挖坟立碑的埋葬了,一个人伤心了很久。

他从小养大的鸡被杀了,吃得津津有味,可自己养大的兔子被杀后,却是不吃。大人们都奇怪得很,大概是曹不懂属兔的原因,也可能是跟兔子玩耍的时间更久,鸡长大了以后,一直养在笼子里也就少了感情。反正一想起兔子心里就难受,被哄骗着吃了两口以后,第二天曹不懂的嘴角还裂开了,至此就再没有动过兔子肉的主意。

他一直很想养一只狗,可父母并不喜欢,没有同意。尤其搬家后,更少了与小动物接触的机会。无奈心中喜爱,攒了两周的零花钱买了一只仓鼠,不占地方,也没有什么味道,还不乱跑,也就得到了父母的许可。

暑假时间,曹母决定去五台山拜佛,顺便带上曹不懂,原本是想曹不懂可以好好祷告,中考取得好成绩。可惜曹不懂跪在佛前时,却没有想过什么与学习成绩相关的事。

去五台山时,曹不懂害怕家中无人照料,就把仓鼠笼挂在书包上,随身带着,悉心喂养。

五台山是文殊菩萨的道场,离龙城不远,旅游大巴可以直接抵达,自然也就成了大人们烧香拜佛的首选之地。小时候曹不懂少有出游,没出过几趟远门,所以即使是去寺庙烧香,也是非常值得开心的事情,尤其是文殊菩萨作为曹不懂的守护神,更觉得向往。

身为佛教四大名山之首,自然称得上是佛门圣地,但此时也并非那么清净。尤其是台怀镇外。

在距离台怀镇还有半小时车程的地方,到达第一个寺庙时,还没下大巴车导游便给讲起了这座寺庙如何的不凡,近来正巧有大师在寺中讲经说法,可以好好逛一下。一路上更是对这位大师各种夸赞,最后连大师是本科毕业都吹出来了,大抵在导游的心目中本科毕业已经是他能想到很厉害的存在了。

不仅如此,这名大师还研究出了什么叫不上名字的经书,功德无量,大概就是扔到炉子里就能直接烧出舍利子的牛人。

相比很多寺庙,这座寺的规模确实很大,但建筑年代已经不可考。专程来此地明显目的,聪明点的人都早已猜到了。

游历一周后,便依次来到了传说中寺庙很少开放的神秘藏经阁中,见到了同样存在于传说中大师。大师年纪不大,至多30岁出头,长得倒是很富态,圆头圆脸,戴一副金丝眼镜,巴拉巴拉一顿念经,便转身走入了背后的暗室中。

暗室每次只能进三个人,一旅行团的人轮流进入,更显神秘。暗室中之点了两根蜡烛,昏黄的烛光下,没照得多么厉害,倒是更像乡村神棍了。不过每个人对此倒是很好奇,纷纷想知道大师到底会讲些什么。

可惜每个进去的人都很失望,暗室里大师摸着念珠,没有讲经说法,更没有点化众人,只是告诉每个人,这位男施主你该戴个观音,那位女施主来串大佛珠好不?还有这个小朋友,长这么可爱,不买个弥勒佛戴戴?

出门后,便又有僧人指引进入结缘阁,大师所说之物这里一应俱全,想买不到都难。

偶有衣着相貌不俗的旅客进入暗室,大师才多开口说几句,不是印堂发黑,大难临头。便是与佛有缘,日后必定成就非凡之类,说什么全看大师的心情。遇到大户自然也要敲一笔大的。

“寺院的套路本来很好,可惜配合不利,气氛渲染程度差了太多,让人一眼就看穿了。”这是曹不懂给这寺院的最终评价。事实证明,曹不懂所言非虚,进出暗室的人很多,最终买东西的却没几人。好不容易有掏钱的,也都是觉得不好意思挑些便宜的挂件,全当交份香火钱。

但是对于大师要多自己说些什么,到底让自己买点什么回去,曹不懂倒是很好奇,站在暗室外跃跃欲试。

可当同行的两个与曹不懂年龄相仿的少年一同进入暗室后,大师笑咪咪各自说了两样适合佩戴的饰品,轮到曹不懂时,大师居然停了下来,上下打量着曹不懂。

看了许久也不说话,更收起了笑容,同时让那两个少年先出去。这可吓坏了曹不懂。

这人是要绑架自己吗?家里也没多少钱呀。

莫不成是自己大祸临头?即然是骗钱的套路,没必要整这么正式吧,刚那几个看起来身价不菲的中年人也没在暗室里呆这么久呀。自己看起来也不是什么乡绅土豪的。

难道自己没事晚上偷偷撸几发的少年心事都被发现啦?这应该也不算破戒呀?这和尚有这么牛逼,就不该在这演戏了呀。

时间不长,曹不懂就在脑海想象了他能想到的很多种可能。

思考是件大人才该做的事,小孩子做事全凭喜好。

可许多大人失去了真正思考的能力,因为思考是要靠想象力的。

失去了童真般想象力的思考,大都是无力的,甚至没了灵魂。机械般贪图利益的思考,才是许多人无法成功最大的缺陷。

长大后的曹不懂能够奇招百出,对他而言,便是内心里住着那个童年的他。

正当曹不懂还在想象着,这金丝眼镜胖和尚到底要怎么样对待自己时,这和尚终于开口了,口诵佛号。

“阿弥陀佛,小朋友,你信佛吗?”

“信啊。”不信的话跑来庙里干嘛。甚至曹不懂还担心会不会说不信就挨一顿和尚打。

“那想皈依我佛吗?”

“要怎么皈依?”

“你可以拜我的师父为师,我师父在五台山辈分可是很高的。先受三皈戒,皈依佛,皈依法,皈依僧,参修佛法,再无俗世。”

曹不懂心想着,这会不会是看我相貌不凡,身强体壮,想把我骗了卖去黑煤窑?这和尚套路也太多了,防不胜防呀。

思前想后,一时也想不出多么好的拒绝理由,又担心直接说不去,自己呆在这小黑屋,会不会被和尚直接抓起来,自此消失不见。

撇了一眼自己离出口并不远,直接跑出去的话,按自己的速度,除非这和尚真会轻功,否则一定拦不住自己的。

打定主意,大喊了一句:“佛在心中,身死佛灭。”便直接跑了出去,一直跑到人群中,来到娘亲大人身边,这才安心,回头看看那传说中的大师并没有追出来。

留下暗室中的大师一脸迷茫,我还没说当和尚一个月给3000呢,不比大学生挣得多嘛?跑什么跑?

我可是佛门正统,修得大智慧,连师父都夸我有慧根。我师父玄之大师更是寻常人想见一面都难的得道高僧,若不是见你有灵性慧根,身上自有佛缘,你以为我不好好卖佛像,要你皈依干嘛?

这孩子,真是奇怪。

全然不知,在曹不懂心中,这戴着金丝眼镜的和尚,才更是奇怪。

“佛在心中?身死佛灭?”这是什么意思?

不对!

赶忙掏出了怀中诺基亚,拨打电话,电话刚一接通便喊道:“师父,是我,佑玄,不好啦!有妖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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