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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真是寂寞啊

消灭了王老太太的邪恶势力后,曹不懂心情大好,在学校更加无法无天,愈发的张狂了。

对于不知该反抗什么的反骨仔,居然有了学习一下念头,年幼的他总觉得只有够聪明,才能让女生喜欢自己。成绩够好,才能出尽风头。如果再加上特立独行、与众不同,那便是最靓的仔。

正巧教自然课许老师提起有小学生的科普论文比赛,有兴趣的同学可以参加一下,曹不懂便耐心的研究了起来。

许老师是曹不懂唯数不多喜欢的老师,许老师年轻漂亮,教的还是曹不懂喜欢的自然。更重要的是,许老师还是学校舞蹈队的老师,陈晖也是许老师最疼爱的学生。曹不懂也算得上爱屋及乌,每到许老师的课,不仅一改往日作风,还积极发言、认真实验,同样也深得许老师的器重。

唯一尴尬的地方,曹不懂砸了许老师的一节公开课。这天许老师从各个班挑选平日里表现优异的同学,凑成一个班,然后应付领导视察的公开课。这节课是讲营养有关的,基本内容就是让同学们通过实验了解各种食物所蕴含的营养,及常见的蛋白质、脂肪、维生素相关知识。

原本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临到结束,许老师讲到没有食物能蕴含所有营养物质,大家不能挑食,合理搭配,才能更健康的成长。就在这时曹不懂举手了,提问道:“实验证明红薯是全营养食品,基本人体所需的红薯都有。”

这下许老师当场就蒙了。。。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讲下去,问清了曹不懂是从哪知道的之后,尴尬收场。心中打定了主意,以后公开课不能再叫这个知识储备太超前的孩子,再来一次自己的教师生涯可能就前途黯淡了。

之后得科普论文比赛,曹不懂倒是很给自己长脸,不仅拿到了全省一等奖,同时还选送全国参赛,让她这个辅导老师也在同事和校长面前也风光了一回。心里更加喜欢这个奇怪的小孩了,当然公开课还是不叫他去了。

当年奥数得奖后,曹不懂沉寂了两年,现在又一次成了学校红人。尤其是班里那些他的女同学的,再看曹不懂已然两眼冒桃花,争风吃醋之举越来越多。曹不懂倒是很享受这种被喜欢的感觉,只要那些女生不做出什么非分之举,表面上虽然嬉笑或冷酷,内心里乐开花。

对于班里男生的进一步团结和统一,还要归功于曹不懂的表姐。表姐大学实习时,去了康师傅,随着小虎队干脆面的大火,随面附送的旋风卡,成了孩子们手里的硬通货。

由于表姐的关系,曹不懂不仅拿到了海量的旋风卡,甚至还有多种稀有绝版闪卡等,同时拼凑出了需要880个旋风卡才能拼好的巨型飞机。一时间男生们趋之若素,这样的机会,曹不懂自然不会错过。

利用旋风卡,拉拢大多数人,打压少数不喜欢的同学,把赠送旋风卡和邀请到家一起玩作为关系好的奖励。各种操作,花式多样,很快便成为了全班男生最中心的人物。进退之间,利益驱使,虽然还是简单稚嫩,但这一切的主角,风暴的中心,同样也是一个小学没毕业的孩子。

而曹不懂在姥姥家半坡街的地位,始终稳固,由于玩得疯、胆子大,自小便是孩子王般的角色,不需要再过分提升。不管是巷子里的几个小朋友,还是住在马路对面的高太一,都对曹不懂言听计从。只要曹不懂周末时间来到这里,无论玩什么,都要曹不懂说了算。

只是邢家三兄弟的老大,邢涛除外。由于当时古惑仔的热播,这孩子带领一帮学校的同学,演绎了一场属于他的腥风血雨,到处惹事打架,却也混成这帮孩子的“大哥”。当然,面对曹不懂时,他还是心底发憷,毕竟从幼时被曹不懂欺负蹂躏的恐惧,已经深深的埋在了心底,挥之不去。每次见面也对着曹不懂点头哈腰,伸手递烟。

混社会,当然是要抽烟的,对于好奇的孩子,几个人凑在一起,从家里偷几根或者凑一包烟钱,然后就开始吐云吐雾。虽然不过肺,也抽不什么忧伤,但抽多了胸闷难受,走在路上装黑社会,抢别的小朋友玩具或者零花钱时,还能壮壮胆。

曹不懂那时也偶尔抽烟,不过只是从家里偶尔偷拿两根或者别的小朋友递给他才抽。虽然不讨厌烟的味道,但确实没瘾,算不上什么。

对于曹不懂欺负别的小朋友是最家常便饭的事,但有一个孩子,却是他有愧多年的,甚至他都不知道那孩子姓名。

那是一个流浪的小孩,年纪比曹不懂他们要大几岁,没人知道他从哪来,忽然有一天他就住到了半坡街最北面的公厕里。

一个孩子得多么无助,才会委身住在肮脏又臭气熏天厕所遮风挡雨。即使是很热的夏天,他依旧穿着厚厚的衣服,而那身衣服却已经是破旧又肮脏。晚上在厕所过夜,白天时常不知所踪的流浪。

偶尔有人可怜他,丢给他几毛钱,他便用一个小瓶子小心翼翼的藏着。巷子里卖包子和卖饼子的人家心肠都很好,每天剩下的饼子渣还有剩下的素包子,都送给他吃。

但他也成为了孩子们欺负的对象,为了显示自己的勇气,曹不懂也加入了其中,有时拿石子丢他,有时嘲他吐口水,甚至拳脚相向。那流浪的小孩只有急眼了,才敢也捡起一块石头还击,独自默默承受着一切。

后来他藏钱的小瓶不小心掉在了厕所门口,被曹不懂几个小孩捡了去,里面只有十几块钱,却也算得上是天降横财,转眼被他们花了干净。

饶是几个月后,曹不懂良心发现,拨打了电视台的新闻热线,很快有记者来,曝光了这个住在厕所里的孩子。他终于得到救助,可他被接走数月后又回再次到了厕所。再之后,便又不得踪迹。

每每想起,曹不懂总觉得有些难受,心里过意不去,可说不清是同情还是可怜。只是觉得自己错了,觉得心里的善念被触动,做一个坏人是很酷,但伤害无辜一点也酷。小小的他心里明白,男子汉,自当有所为,有所不为。

最后接走那流浪小孩的史方国,把他终送到了远方的寺庙,托人照料。可是以后如何,冷血的他不在乎,也更无心在乎。曹不懂萌发的善念,是他唯一帮助这流浪小孩理由。人年纪大了,总会变得心软一些,他要让曹不懂变得冷酷,但却非无情。

只不过,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相比于那流浪的小孩,混社会的邢涛却不断平步青云,由于小弟多,跟班多,他已经成为了半坡街小学的老大,他也心中庆幸着,好在曹不懂那个魔头没有跟自己在一所学校,不然这老大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他。

一天他的小弟被解放路小学的一个小混混打了,他便带着大队人马杀了过去。等着那小混混下课,找回场子。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曹不懂居然从解放路小学走了出来,看到他还凑到身前打了招呼。

下学时见到邢涛的曹不懂也很诧异,但也挺开心,有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得知他是来打架的,要打那人还是跟自己同年级的,便当起了和事佬,邢涛自然不敢不从,等那小混混出来后,恐吓了几句,就装模作样的说:“今天是给曹不懂一个面子,下次再找事,打不死你!”

可怜那小混混见到近二十个人围着自己,都快吓哭了,最后没挨打,却不知道在心中把曹不懂十八代祖宗都感谢了几遍。

隔天,曹不懂是黑社会大佬的消息,传遍了全校。

别说是打架,胆小的男生正眼看曹不懂一眼都觉得后背阵阵发凉,只能偷悄悄的在背后议论一番。

即便成绩再好,论文再得奖,曹不懂也明白这些真的不足以左右学校的老师和校长,最多也只是让他们更重视自己。但从大人闲聊中,他听闻了关于自己以后上初中的事,大人们说初中不必担心的,家里的表亲就是分管南城教育局的领导,而另一个北城的教育局也有家里另一个亲戚,无论找谁,都是简单的事情。

果然不久后,曹不懂居然成为“十佳少先队员”,更拿到了全国“雏鹰奖章”,这样的荣誉,为曹不懂日后的小升初,铺平了道路。

而最重要的是,曹不懂的校长和老师都明白了这个孩子的背景。所以之后无论班里发生什么事,王老太太都乐意让曹不懂直接去政教处或者校长室汇报,比如不小心打碎了灯泡等等,班主任出面不合适,曹不懂去正好办事。

渐渐的,曹不懂真正成为了为祸一方的祸害,利用身边的一切,达到各种自满的小小愿望,但不过都是捣蛋淘气的孩子之举。一时间竟然也踌躇满志,张狂自得,对自己未来的人生充满了期待。更急切的希望着快点长大。

时常爬在教室外的栏杆上,和太阳对视着,直到被太阳光刺得睁不开眼。他觉得那很酷,仿佛跟一切对抗后赢得胜利都很酷,仿佛年幼的他真的可以战胜一切。

时不时还道一句:“呵,真是寂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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