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发现,让我的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
小心翼翼的捡起钥匙,我又耐心的打着灯光四处寻找了起来,大概又找了半个小时,我才彻底放弃,找了条近道,朝着李雯那边而去。
“怎么样,你那边有啥发现吗?”李雯看向我,问道。
“发现了一把钥匙,很老旧,具体是哪里的,要回去找资料好好比对一下。也或许是其他路人,经过这边落下来的也说不一定。”我说道,拿出放在兜里的那把钥匙,递给李雯。
对于这把钥匙,隐隐的,我已经有了些许猜测,只是还不确定。
李雯看了一眼,就递回了我这边,说道:“我这边也没啥发现,唯一的发现,就是那个脚印比你那边的脚印轻了不少,不难判断出,凶手是在那边抛尸,而从这边离开的。”
“回去吧,再看应该也看不出来什么了。”我冲着李雯说道,转身朝着之前停车的地方而去。
李雯也没多说什么,点了点头,就跟着一起坐回了车上。
“你说,周默那边能够抓到凶手吗?”突然,李雯出声问道。
我一怔,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认真想了想,才回道:“可以的。”
“嗯,会的。”李雯也跟着使劲点了点头,像是为周默为自己打气一般。
我一路都把车速开的很快,对于这把留在现场的钥匙,我心中有了猜测是不假,但是真要最终确定下来的话,还是要回去看了之后才知道。
刚到队里,我就找到了证物科那边的同事,取来了当初在薛海老宅那边所拍的照片。
回到办公室,我拿出钥匙,又从证物袋中翻找出薛海老宅门锁的照片,细细比对着。
钥匙是老旧的黄铜钥匙,只有以前的黄铜门锁才会有这种钥匙,而且这种门锁一般都是大门,或者是院子的门才会用。
还有,按照江北夜晚的天气,以及当时涨潮的环境来看,这种铜质或者铁质的硬物,掉落在地上,在一个多小时,或者两个小时左右就会沾染上露水。
哪怕不会沾染上露水,也会有水渍,在接触土壤的那一面,但是我刚拿起钥匙的时候,却没有。
不对,也不能说没有,只能说,并不明显。
那么我完全有理由推断,钥匙是在不久前刚遗失在那儿,也可以从这推断出钥匙的主人,就是薛海或者那个人中的其中一个。
不能够说完全正确,但是至少百分之八十以上可能是有的。
“对了,应该就是的了。”我看着坐在我身边的李雯,联系一喜,“你看。”
我把钥匙和照片一起递给李雯,又继续说道:“通过齿纹,以及材质的判断,有很大的可能。现在这种锁,以及这种钥匙,几乎已经全部都换代了。唯一还在用的,在江北并不多。”
“而且,这把钥匙,在我捡到的时候,并没有受潮。”
只是李雯看了一会儿,却把钥匙和照片放了下来,她问我:“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只是说,抛尸的那个人,就是薛海。”
我被李雯问的有些哑口无言,确实,这除了证明当时出现的那个人就是薛海外,并不能说明什么。
而紧随其后,痕检科那边通过脚印比对,指纹比对得出来的结论,也与李雯说的相符。
出现在现场的那个人就是薛海。
我没有说话,也没有恼羞成怒,我本能的觉得,在现场薛海会大意的留下这么一把钥匙很不正常。
或许在很多人觉得,我们早就查过了薛海的老宅,也确认了抛尸的人就是薛海,这把钥匙的发现,根本就没有任何价值。
可是同样的,薛海很大胆,他也很谨慎,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这么大的一个硬物,掉落在地上,不会没引起他的发现。
我紧皱着眉头,细细的思索着,这其中的关键。
但是,绕着绕着,总会发现自己走进了一个死胡同。
周默那边也还没回来,天也已经亮了,李雯在解剖室那边重新进行尸检,进行必要的证物材料补充。
而我则是留在了走廊外面,手里拿着这把钥匙,点燃了一根烟。
我努力的让自己静下心来,努力的让自己转换个思路,或者说用逆向的思维,去探查薛海这么做的用意在哪。
因为,我始终不相信,这是薛海不经意间留下来的,我更愿意相信,这是薛海故意为我们留下来的线索。
但是,既然是故意留下来的线索,他为什么,又要这么隐蔽的丢在那一处草丛里面?
就连痕检科的同事都没有发现,要不是机缘巧合,我很可能也发现不了。
这用正常的逻辑,根本说不通,反倒李雯的说法,更加的让人信服。
我试图用心理学的角度,去分析薛海的当时的心理活动,但是缺乏必要的参考,仍然得不出什么有效的结论。
这就是个死胡同!
我有些烦闷的摁灭掉手中的香烟,站起身,只是刚站起来,我就被正好路过的刘心妍给撞了一下。
“季法医,你没事吧?”刘心妍看着我,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没事,检测报告出来了吗?”我摇了摇有头,问道。
“出来了。喏,你看看。”刘心妍把手中的报告朝着我递了过来。
简单的扫了一眼,我就差不多已经知道了所有的检测结果。
我把报告递还给刘心妍,在递报告的时候,我鬼使神差的问道:“我问你哈,你说,在已经确认,或者说,在已经被发现,还故意留下某条什么用处都没有的线索,是想要干嘛?”
刘心妍听到我有些绕口的问话,明显的一愣,她想了想,摇了摇头,忽然又看向我,“要是换做是我的话,再次留下某条线索,无非是想要你知道什么,或者说,查到什么。”
我先是一愣,随即便是脸色一喜。
没等刘心妍反应,我直接走上去抱了她一下,然后重重的说了声谢谢。
再然后,我就直接奔着外面而去,开了车,按照记忆中薛海老宅的位置驶去。
是的了,一直都是我们自己陷入了误区。
太谨慎反而让人不太敢相信那些显而易见的结论,是刘心妍的这番话给了我提示,或许真的就和刘心妍说的那样简单。
也或许,薛海就是为了想让我们发现什么,才留下来的这把钥匙。谁又敢说,薛海在这中间,就真的没有再回去过老宅,留下什么东西。
这种东西,谁都不敢肯定的,只要亲眼看到了,才能肯定。
至于薛海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不知道,我也没这么多的时间去揣测薛海的意图。人心如鬼,难猜难测,人心是很难去揣测的东西,更何况是薛海这样的疯子。
会不会做无用功,我不也介意,结果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了,要真是和刘心妍说的一样的话,那么,无疑的,会给这件案子带来巨大的突破。
这,比什么都重要。
我开车的速度很快,大概一个半个多小时的时间,我就已经到了薛海老宅的门口。
当初画下的封锁线还有,但是已经不明显了,周围也没啥痕迹,不像是有人来过。
只是来到这边的时候,我整颗心都提了上来,拿着钥匙的手也在轻轻颤抖着,喉结滚动,使劲的咽了咽本不存在的口水,我才深吸了一口气,把钥匙插进了钥匙孔,然后扭动。
门锁有点老化了,我一连转动了几次钥匙。
咔嚓。
没错,是这门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