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初一到,上午的课就结束了。
秦天勇散了学,抱着秦兰贞,带着两个孩子往红石院的方向走。
秦士昊已经先离开了,八公子跟在二房众人身后,羡慕得看着秦士景围着秦天勇来回跑跳,秦士勋提着书箱安静得走在秦天勇身旁,被抱着的秦兰贞笑嘻嘻得看着秦士景。
他喜欢他们之间那种快乐、温馨的画面,可惜他不能拥有。
“哥哥,快来!”
秦兰贞一回头就瞧见失落的八公子,挥舞着小手就喊道。
秦天勇听见,停了步子,回头看着八公子:“公子一会是去福寿院用午饭吗?”
这个问题他不知道如何回答,八公子不禁看向了岁晚。
“回二老爷,婢子带着公子回揽月院用午膳。”
早上在福寿院里,秦老夫人并没有让八公子一并用午饭,岁晚就自作主张打算让八公子回揽月院用膳。
秦天勇看了眼沉默不语的八公子,这孩子在秦府三天了,始终都没放开,回头瞅了眼跳脱的二儿子和老大人似的大儿子,便道:“公子可愿到红石院,和我们一并用午膳?”
八公子还没有开口,秦兰贞已经从秦天勇怀里挣扎下地,跑到他旁边,拉起他的手就往红石院去。
“哥哥和我们一块。”
八公子半推半就得任由她拉着。
秦士景不满得撇了撇嘴,碰了碰大哥,对着两个小人的背影努了努嘴,不高兴溢于言表。
秦士勋却回碰了他,示意他看秦天勇。
秦士景偷偷抬眼,就见一贯温和的父亲此时脸色十分不好,捕捉到两个儿子的打量,硬扯了点笑容出来:“你们妹妹有了小伙伴,就把你们两个哥哥扔了,真是不像话。”
说完,迈步快速朝着两小人走去。
秦士景满眼不敢置信,问大哥:“大哥,父亲他,他,他怎么能…”
秦士勋抬起手挡着嘴,将笑意掩盖:“我觉得父亲这话应是,小贞儿怎么能扔了他这个爹爹。”
秦士景一愣,咂摸着秦士勋的话,终于回过味来,捧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士景,别笑这么大声,当心父亲听见。”
秦士勋皱眉看着自家弟弟毫无形象的笑声,好心提醒。
秦士景忙控制了一下,捂着嘴,像偷腥的猫,时不时发出几声笑。
秦兰贞拉着八公子跑进正屋,还没看到人,就喊:“母亲,八公子在咱们这吃午饭。”
秦二夫人正和乳娘一道给秦士雄换尿布。
秦士雄今儿玩的疯,只憋不住快尿了才开口,乳娘手脚算快的,也没来得及将人抱到净房。
秦士雄半道没忍住直接尿了,淅淅沥沥的尿水滴了一路,秦二夫人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教训了他一通,这会子才收拾好。
她听到女儿的话,抬头就见两人手拉手得走进屋,眉微不可见得皱了下,站起来笑道:“荣幸之至。梅蕊,你伺候公子洗手。”
说着,自己上前拉过秦兰贞,将两人分开,亲自拿了湿帕子给她擦手。
秦兰贞笑眯眯的,一点没发现母亲暗搓搓的心思。
八公子被梅蕊照顾着,也在净手。
岁晚上前,给梅蕊打下手。
她曾经是老夫人身边,与红桑一样的一等大丫鬟,梅蕊可不敢让她打下手,立刻就让出了位置,由岁晚照顾着,自己改成了配合。
秦天勇进屋时,莫名其妙得遭了自家夫人一记白眼,有心想问,当着人又没问。
等两个儿子进来,秦士景总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眼光瞅他,看完看老是偷偷地笑,秦天勇便怒了。
在秦士景不知第几次偷偷瞅他时,秦天勇开了口:“士景,是不是觉得早上没练好马步,下午想多练些时辰?”
秦士景全身一僵,脸白了,慌张得摆手:“没有,没有。父亲,我早上蹲足了半个时辰的,没有偷懒。”
秦天勇淡淡嗯了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可不会傻到去问白目的二儿子为啥老偷看他,万一这个傻儿子给出让他下不了台的答案,一顿揍事小,他面上无光事大。
秦士勋看着傻乎乎的二弟,摇了摇头,都已经提醒过他了,还敢当着父亲的面取笑,可不就是自己找虐。
丫鬟们摆好了午膳,众人落座。
秦天勇看着小女儿坐在自己身边,嘴角扬起,还没高兴一息呢,就见她拉过了八公子,让他坐在了另一边。
秦天勇看了看被自家女儿忽略的大儿子和二儿子,突然生出了一点点同情。
秦二夫人看着欢欢喜喜得给八公子夹菜的女儿,眸色又暗沉了几分。
一顿饭热热闹闹得吃完,孩子们就各自回了屋子歇觉,秦天勇夫妻两个躺在床上。
“贞儿今天如何?”
秦天勇觉得这个很有必要和妻子好好说道说道。
他觉得,对于一个才虚岁六岁的小女孩来说,秦兰贞今天的表现可以说非常优秀了,让蹲马步就蹲了两刻钟,教的十个大字竟都学会了。
秦二夫人听着丈夫热烈的语气,幽幽叹了口气。
这一声叹气犹如一盆冷水浇在了秦天勇头上,将他火热的谈兴扑灭了。
“娘子为何叹气?”
“你说贞儿第一天上学就做了这么多,那她有可能不愿学吗?”
秦天勇一哽。
“而且今儿进屋,我没看错的话,她是拉着八公子的手进来的吧。夫君,男女七岁不同席,她怎么能去拉一个与她非亲非故的男子的手。你既然跟着,怎么能不阻止呢!”
秦天勇想开口解释,之前他只顾失落了,没想到这一茬,再说这也不是啥大事。
秦二夫人多了解他,见他欲张嘴,便先一步道:“我知道夫君要说什么。贞儿今年还没到七岁,八公子也不算非亲非故,对不对?可是这有差吗?还有几个月就是新年了,翻过年,贞儿就七岁了。丽妃是亲戚没错,可在世人看来,八公子对于贞儿来说就是外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