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我们刚来。你怎从外面回来？”
“没事。季姐姐，我听母亲说，你们不打算住我家？”
季襄抿了抿嘴，失落得点头：“嗯…”
“季姐姐，你怎么了？”
秦兰贞话刚问完，有婆子边喊边跑过来：“来了，来了！新郎官，荣郡王来了。”
她忙避让到一边。
屋子里秦天舞腾得站起，拿了盖头就往碧梧头上盖。
“母亲，我等贞儿回来。”
“表姐！我回来了！”
秦兰贞一听，便喊着。
“贞儿你没事吧？”
“没事。表姐，你盖上盖头吧，别误了吉时。”
沈碧梧摸了摸她的脸，无声得道：“多谢。”
说完，她跪了下来，对着秦天舞磕了三个响头：“母亲，保重！”
转身又对秦大夫人和秦二夫人磕了头：“大舅母、二舅母，谢谢你们对我的照顾。”
秦二夫人三人不约而同得流了泪。
“起来吧。你是郡王妃，可不能跪我们。”
秦大夫人和秦二夫人扶起沈碧梧，喜娘忙上前给她补了妆，盖了盖头。
秦士勋走了进来。
秦兰贞叫了声大哥，就见季襄毫不避讳得眼巴巴看着，可秦士勋视若未见，背起沈碧梧就走。
季襄一直看着，哪怕看不到人了，还在盯着门口。
秦兰贞拉了拉她：“季姐姐，你别看了。我大哥他们都走远了。我们偷偷过去看看。”
“可…可以吗？”
秦兰贞比了个嘘，拉着她悄悄出了院子。
“季姐姐，今儿人多你可不能再那么看我大哥了，对你名声不好。”
季襄默了会，道：“我怕以后没机会了。”
“这是为何？你…你要定亲了？”
这倒是好事。大哥心里只有坦莉姐姐，季襄怕是无望。
“我们前天逛汴安时，在首饰铺里碰到魏王妃，她邀请我们去魏王府。”
秦兰贞瞪大眼睛听着，这好巧呀。
“季姐姐，你们不认识魏王妃，如何会说上话？”
“机缘巧合吧。后来魏王妃表明了身份，母亲不好拒绝，就带着我去了。我在魏王府还看到了魏王。后来，母亲就问我，觉得魏王如何…”
季襄说到这，突然就流下泪来。
“母亲说，魏王向我父亲提了，想纳我为侧妃。我们没来英国公府，父亲是怕给英国公添麻烦。”
“魏王要纳你为侧妃，季伯伯同意了？”
“这能拒绝吗？他是魏王！我父亲才五品。母亲劝我，把秦士勋放下…可我如何能放？我第一次看到他，就喜欢他，只想嫁给他！”
季襄越说越伤心，眼泪不要钱似得噼里啪啦落下。
秦兰贞见不得她哭，手忙脚乱得给她擦眼泪，边道：“季姐姐，今儿个是我表姐的大喜之日，你万万不能哭。这事我回头和爹爹说说，让他劝劝你父亲。魏王妃是个厉害人，你这性子可不适合在魏王府。”
秦兰贞至今还记得，当初崔玉蓉出嫁的场景，伶牙俐齿的程度丝毫不下于表姐。就季襄这直肠子，想来也不是她对手。
季襄欢喜道：“这能行吗？”
“总要试一试。季姐姐，你可千万别哭了。”
季襄立时擦了眼泪，“嗯，我不哭。”
两人到了大门口，远远得站着，瞅着门口。
秦士勋将沈碧梧背上了花轿，齐弘缵冷漠得站在一旁，脸上半点喜意也没有。
季襄嘀咕道：“我瞧着，那荣郡王一点都不开心。沈小姐喜欢他吗？”
秦兰贞摇了摇头，忧心忡忡得望着。
人上了花轿，齐弘缵便恭敬得给秦天勇行礼，不知说了什么，秦天勇伸出了手，做了个请字。
齐弘缵便转身上了马。
刚准备动，马前就出现了一队人。
孙仁财带着一队人马正好赶到。
“荣郡王，嘉贵妃娘娘让臣来请您去凉国公府。”
“有劳孙大人，本郡王已经迎了郡王妃，这就去迎侧妃。”
齐弘缵客气得道。
孙仁财没让开，淡淡道：“郡王，嘉贵妃娘娘只让臣请您，可没说还有沈小姐，就让她们在这等着，等您迎了常小姐，再来接她们便是。”
众人哗然，简直岂有此理！
齐弘缵沉默不语，回头看了看花轿，思忖着要不要照做。
如果真这么做了，沈碧梧的脸面是半分没有了，秦天勇必然对他不满，贞儿也会怪他。
可他又不能与孙仁财硬碰硬，他背后站着的是凉国公！
若是娘在，必是让他忍的。
“孙大人！我侄女是正妃，荣郡王理应先迎，您这是何意？”
秦天勇大步过来，直视着孙仁财。
孙仁财淡淡一笑，点儿郎当得弓了弓手：“英国公，这是嘉贵妃娘娘的意思，您就不要让我为难了。”
“孙仁财，我侄女是信国公唯一骨血。信国公战死沙场，为国而死，你却要羞辱他的女儿，可对得起为国而死的英烈！”
周围来看热闹的百姓们纷纷议论起来，看着孙仁财的目光俱是不善。
孙仁财不蠢，立即大声反驳道：“英国公！沈小姐是信国公之女不假，信国公是为国而死也不假。可常小姐是凉国公之女，凉国公一生征战沙场无数，百战百胜，他的女儿不应该得到荣郡王的尊重了？”
百姓们听着，深以为然，纷纷又转向了秦天勇。
“孙大人，我侄女是皇上亲封的正妃，常小姐是侧妃，哪有侧妃在正妃之前亲迎的道理？”
“英国公，这谁在先，谁在后，皇上没有下旨，那谁都可以。在下奉嘉贵妃娘娘的命令行事，你莫要让我为难。”
秦兰贞见队伍迟迟不动，已经忍不住冲到了门口，闻言便要喊齐弘缵，被眼尖的李静晖一把拦下了。
“小五，一切有先生，你别过去。”
“可是…”
“荣郡王有他的难处，哪怕他有心维护沈小姐的体面，怕也是有心无力的。你说了也是枉然。”
秦兰贞泄气得停了。
秦士景安慰道：“小贞儿，你听李大哥的。父亲肯定能解决的。”
秦天勇已经让人拿了皇上的赐婚圣旨来，高高得举着，对孙仁财道：“我这里是皇上下的圣旨。孙仁财，你是遵从嘉贵妃娘娘的意思抗旨，还是要让开！”
“英国公，你手上拿的顶多是赐婚的圣旨，我奉嘉贵妃娘娘的意思，请荣郡王去凉国公府，并不违背圣旨吧？”
秦天勇淡淡一笑：“圣旨上，信国公之女是正妃，现在荣郡王亲迎她去荣郡王府是奉旨，谁敢拦着！来人，清路！”
信国公府中跳出来许多亲卫，将孙仁财及带的人推搡到了一边。
“荣郡王，请！”
齐弘缵拱手道：“孙大人，这…本郡王也没办法，勿怪。凉国公那还请帮我辩解一二。”
他一边作揖致歉，一边跟着秦天勇走了。
孙仁财阴沉着脸，扬手道：“我们走！”
看着齐弘缵对孙仁财的态度，秦兰贞紧紧抿着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