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我们离开琼玉楼的时候,遇到的他们。他们骂哥哥野种,呜呜,上来就打他,呜呜…”
秦兰贞边哭边道。
秦老夫人听得一头雾水:“碧梧,你来告诉外祖母,发生了何事?”
沈碧梧情绪一样低落,三言两语得将事情说了一遍,便去安慰秦兰贞可。
秦老夫人跟静止了一样,木木得坐在床沿,看着伤痕累累的八公子,心痛道:“七皇子、八皇子才多大,也就是两个孩子,竟对亲兄弟下这么重的手。公子连个名字都没有,根本不能和他们争什么…三皇子顶多无视这孩子,我原以为…是我轻率了。”
“母亲,您不要太自责。这是谁也没想到的…”
“不,我应该想到的。嘉贵妃为人嚣张跋扈,外头又有凉国公撑腰,她的孩子脾气秉性想来也差不离,我却还是让公子出了府。他遭这份罪,都是我没有思量好…”
这三年多来,八公子一直生活在秦府,秦老夫人是真的将他当成了自己的孙子般疼爱,看着他原本俊逸的脸庞肿胀成猪头,难受极了,不自觉得掉了眼泪。
秦二夫人看着难过,又不知如何劝慰,只默默得陪在了一旁。
“对了,碧梧。你刚刚说,是一名女子叫停了七皇子,八公子才没再受罪的,可知是谁?”
沈碧梧:“只听到七皇子叫她小姨。那姑娘带着惟帽,我看不清长相。”
“那位姑娘,我们曾经在庙街的月老庙碰见过。她身旁站着的丫头我记得。”
秦兰贞补充道。
“小姨…能被七皇子叫小姨的,也就是凉国公的老来女了。听说她备受宠爱,性子和嘉贵妃差不多,没想到竟是她拦住了七皇子和八皇子。”
秦老夫人立时便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母亲,没想到,七皇子竟听她小姨的话。”
“听说嘉贵妃十分疼爱这位妹妹,从她出生,就时常抱到宫里,是当女儿般养着的。虽然比七皇子大了一个辈分,但其实两人没相差几岁,两人几乎一同长大,情分非比寻常。凉国公夫妇也是乐见其成。将来若是七皇子登极,有这情分在,那位小姐不是公主也胜似公主了。”
“老夫人,二夫人,杨太医来了。”
众人说了这好一会,去请太医的人终于将太医请回来了。
只听到是姓杨的,秦老夫人一愣,问道:“可是杨老太医?”
“回老夫人,是杨老太医。”
“快,快请。”
秦老夫人立时站起,扶着秦二夫人出了内室,去迎接杨老太医。
“老大人,没想竟又麻烦您了。”
秦老夫人热情得道。
杨老太医扶着小书童的手,笑道:“今儿个宫里举宴,结束后,那群人都去看灯、看烟花了,就剩我一个老胳膊老腿的,在太医院里没动弹。听说是府上有人受伤,我就过来看看。”
“有劳老大人了。快请,快请。”
“老夫人,这定安伯没回来,府上谁受了伤?”
“不知老大人可还记得三年半前诊治的那位公子?”
杨老太医回想了好长时间,才道:“哦,就是那个身体虚弱,需要食补的那位?”
“正是。”
“他如何受伤了?正月里受伤可不是好兆头啊。”
“谁说不是呢。今儿个我本意是想让孩子们出去玩乐玩乐,没想撞上了两位皇子,嘉贵妃娘娘的七皇子和锦贵人娘娘的八皇子。也不知孩子哪里惹到了两位皇子,就被狠狠教训了一番,到现在也没醒,这不只能去太医院请太医回来瞧瞧。”
杨太医沉默得听着,等秦老夫人说完,才道:“原来是这样,那我这就看看。”
“有劳了。”
杨太医进了内室,看到床上的无声无息的八公子,一眼就看到了他脸上的伤,又掀开衣服看了看,仔仔细细得把了脉,全身都检查了一番,才长长叹了口气:“老夫人,这些年照顾得仔细。公子的身体可比三年多前好了太多。要不是身体好,被打成这般模样,身上必是要留下隐疾。”
秦老夫人心一紧,紧忙问道:“老大人,那现在呢?”
“我开了方子,一日服药两回,十天后再看看。”
“那可会落下毛病?”
“这应不会。公子一直都有吃药膳吧?”
秦老夫人点头,这个她是让红桑盯着的,不会有错漏。
“这三年多来,公子又习武,身体比普通人可好太多了。老夫人放心。”
“有您这句话,我还有啥不放心的。只是他一直未醒,老大人可知为何?”
杨老太医道:“他心绪不稳,陷在自己的思绪里了,无大碍。”
说完,杨老太医走到秦士景面前,含笑道:“小少爷也受伤了吧?看你站的姿势不太对。”
秦士景捂着屁股尴尬得站着。
秦二夫人刚已经听沈碧梧说了,便接话道:“老大人,我这儿子被人扔出了琼玉楼,也不知哪儿受伤了,烦劳您看看。”
杨老太医点点头,给秦士景看了看:“小少爷身体底子更好,倒无大碍,吃一副药就没事了。”
秦二夫人心弦一松,感激道:“多谢老大人。”
“今儿个烦劳老大人了。我送送您。”
“老夫人,留步。您派个人随我回太医院拿药便是。”
秦老夫人闻言,便道:“好,红桑,让王管家亲自送杨老太医回太医院,顺便将药材取回来。”
“是。”
红桑送了杨老太医去了前院。
“母亲,这里有我,您先回去休息吧,等公子醒来,我立即去通知您。”
“不用了,我就在这坐会。你可明白,刚刚我为何和杨老太医说那么多?”
秦二夫人想了想道:“杨老太医不会多话…”
“这不是最主要的。今天的事怕是除了杨老太医外,谁都不会在皇上面前提起的。既然我们运气不错,今儿来的正好是他,索性便借由他的口,帮忙传个话了。”
“母亲,可若杨老太医不说呢?或者皇上听了也不见得会如何…”
秦老夫人幽幽一叹:“谁又知道呢,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杨老太医会不会说,皇上会如何做,都不是我们能左右的。”
屋子里一时间静默下来。
红桑从外面进来,喜气洋洋得道:“老夫人、二夫人,二爷派人传话回来,十天后就要进汴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