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面巾缠住了脸部,腥甜的味道掩盖了腐臭。苏苋还算清俊的脸上露出了迷醉的微笑,再结合他现在脏破的衣服,看起来就像逃难的痴汉正对着脸部的羞耻物行着猥亵之事。
“行了,行了,赶紧走了。”肖阐终于看不下去苏苋夸张的表现,出言警告道:“你这身衣服什么时候收拾一下,不是分配给你衣服了吗?怎么没有换。还有这味道是血蚊的分泌物,闻多了恶心。我们一般能不戴就不戴这种玩意。”
听到肖阐的提醒,苏苋低头是观察了一下自己仪表。来这个世界第三天,原来的衣服已经有了明显的磨损,干净的面料也因为这两天席地而睡沾满了灰尘,此时的他现在看起来竟然不必肖阐好多少。
“在我包里,我看这衣服还能穿两天就没换,这两天都当枕头了。等等,你说的血蚊分泌物是什么东西?”苏苋觉得血蚊分泌物可能是什么恶心的东西。
“字面意思,血蚊指的是一类生物,只是以血蚊为代表。”肖阐耸了耸肩,“你夏天就能看到了。用血蚊分泌物,是隔绝腐朽森林的味道最普遍的方法。以后你可是要戴着这玩意超过三天不摘下来的,到时候,那味道。”说到这里,肖阐露出了不忍回首的表情。
苏苋听完,深吸了一口气,想象了一下闻着这味道过夜,不由打了个寒颤。也就不在说话,取下了作为面巾的黑布,默默的弓着身子跟随肖阐往前走。
不知走了多久,肖阐停下了脚步,“就在这里砍树吧,先适应下这里焚身的痛苦,没问题明天继续往里面走。”说完,就拿起了斧子,竟然没有带面巾就开始了砍树。苏苋惊讶的看着肖阐。看见苏苋的目光,肖阐解释:“我其实可以在外层直着身体行动的,但是弓着身子可以好受些,谁愿意忍受腐臭味道啊!”
苏苋听完,尝试着拿下面巾,但很快就被难以忍受的腐臭味道熏得涕泗横流,没有办法,只能坚持一会儿再呆上面巾,等缓过劲,在摘下来坚持。
苏苋拿起斧头,一边砍树,一边还得忍受着腐臭味。这里的斧头虽然可以感觉到加重了,但跟原来世界的铁斧还是不能比。所幸腐朽森林里的树,大多如同森林的名字一样,腐朽了。只要劈开树皮,就可以感觉到,越砍到中间,木头腐朽的就越是严重。甚至腐朽树的树芯,已经变成了饱含水分的絮状物,散发着难闻的恶臭。
就当苏苋砍倒第八棵树,面巾呆上又脱下了四回了以后,肖阐发话了:“已经可以了,剩下来的时间,我们就把它们运到哨所就好。”苏苋听闻,向肖阐看去。只见肖阐身边摞满了树,粗略估计恐怕有百十来棵。
“肖队,你怎么这么快的?还有时间摞起来。”苏苋砍树时的注意力全在坚持不带面巾上了,没有注意肖阐的动作。肖阐没有回答,只是抽出了斧子,一下,两下,树倒了。肖阐用手扶住了倒下的树,再用双手把树举起摞好。
面对肖阐惊人工作效率,苏苋自惭形愧,只能称赞一句“此子恐怖如斯。”虽然在过去两天,他已经知道了他锻体差肖阐很多,但今天,他再一次感受到了令人窒息的差距。
“我已经歇了一会儿了,今天的任务就是把这些东西运回去,剩下时间你就可以看资料了。”肖阐右肩扛起了三根木头,对目瞪口呆的苏苋说,“如果一棵扛不动,你就砍一段扛。总之,中途别扛不动就好。”
深受打击的苏苋感觉被挑衅,但在尝试扛起一根木头后,苏苋果断砍下了三分之一的长度,然后,扛起了砍下的三分之一,终于艰难的跟上了肖阐。
也许是为了给苏苋休息时间,肖阐在中途停下休息了一段时间,这也让当时筋疲力竭的苏苋打消了再砍下一段的念头。当然,只是休息了一小会儿,甚至没等苏苋恢复说话的力气,肖阐就再次启程了,而苏苋只能继续咬牙继续跟上。
就这样艰难的第一趟,更加艰难的第二趟,选择六分之一木头的第三趟,六分之一木头的第四趟……第十六趟结束,回到腐朽森林砍树的地方,正当几乎丧失思考能力的苏苋艰难考虑要不要厚着脸皮对肖阐表示下一趟不扛木头,跟着走算了时。肖阐没有再扛木头。
“好了,刚刚哨所我看了时间,休息一会儿吧,等焚身过去就吃饭。”肖阐坐在树墩上对苏苋说。苏苋没有说话,只是一下子瘫软在了地上,真的太累了。“小伙子持久力,忍耐力不错啊。”肖阐夸赞苏苋,苏苋依旧没有回答,继续瘫软在地上,此时的他已经顾不上干净与否了。
等待中,焚身很快到了,这一次的焚身之痛可以感觉到比哨所里更加严重。但是比起刚刚的摧残来说,苏苋表示“就这?”好吧,苏苋表示还是有点痛的,但完全没有叫痛的动力,因为没有力气。神奇的,苏苋就这样度过了腐朽森林里的第一次焚身。
焚身之痛过去,喝过水,没有吃饭,因为没食欲。苏苋又休息了很久,终于重振精神,再表示自己可以后,与肖阐开始了下午的搬运。
一趟,两趟,苏苋已经没有精神数第几趟了。终于,最后一趟,肖阐扛起了两根半木头和空手的苏苋回到了哨所,至于那半根木头怎么来的,当然是苏苋砍剩的。
回到哨所,躺在地上的苏苋已经没有动力了,就在此时一道明黄色的流星划过。“又有新人了,你有伙伴了。”肖阐望着流星对苏苋说。
“那又怎么样?我活着已经很艰难了好不好!怎么你去接应?”苏苋强打精神对肖阐说。“我得去问问吴老大,这次谪落的位置有点远。”肖阐回答后,就转身去了虫干加工的屋子。留下苏苋一人瘫倒在地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