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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角斗士的尊严(二)

牢房,暗室,枷锁。

这一切都在短暂的欢呼过后。

赵锋没想到他居然会身处这种地方,同样的,还有一大堆处境相同的人关在这屋子,与其说是房间,更像是地牢。每个牢房大概有二三十人,他们个个都是身强体壮,但不少人是少了手指。三层永远照射不到阳光的地下牢房,就是这里的人生活的写照,赵锋被分配在了第二间,也是中间那间。在他回来的时候,他发现所有的人看他的表情都不同,有些是警惕,有的是漠然,有的是友善,还有的是蔑视,甚至有些明显带着敌意。

只有一批假装好奇的人围着赵锋,要他讲述今天的经过。

“嘿,你是怎么活着回来的”

“你放倒了对面的基洛夫吗?”

“闷子,你怎么不说话,今天的情况怎么样了”

赵锋没有做任何回答,他在反复尝试着调动周围的以太之力,哪怕这些动作让周围的人会误以为自己精神出了哪方面问题。在试了无数遍之后,结果依然是让他沮丧的,这一刻,他才真正接受这个世界根本不会再有以太之力这种事实。

目前从言语当中分不清周围的人哪些是敌哪些是友,只知道他们叫他闷子,从这一点他明白了自身的情况——他刚来不久,很少与人交流。

我这装束哪来的,怎么不像是我自己的?

赵锋就着水桶照了很久,这副面孔给他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是有自己几分神韵,可这形象就像一流浪汉一样,他可是活生生地走入了混沌节点,又不是死了!怎么样貌还有些改变了?

最后他发现所有的人都有一条斜捆着的皮带,包括他自己,也许,这就是古代角斗士的象征。

“别问他了,一个哑巴,哈!”,一个只剩下一只眼睛的人坐在角落里说道,“老子出海的时候这种情况见得多了,像他这样的身板对战那样的力士,肯定被下的屁滚尿流,哈,应该是一上场就认输了吧,哈哈”

“哈哈,是呀”

所有的人都在嘲笑中散开了。

在短暂的嘲笑过后,只有一个人悄悄的凑了过来。

“嘿,兄弟,你是东方人吗?”

赵锋没有回答他,可这个人似乎不介意,他很有耐心。

“别理这帮人,他们只知道幸灾乐祸”,他看了看角落里的那个狱卒,确定他没有注意到他俩的时候,他才伸出手,“莫尔·卡萨丁,来自北方阿穆尔草原,叫我莫尔就行,交个朋友”

看着这个名叫莫尔的人的目光,凭着他多年执行任务的经验,赵锋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他没有恶意,终于开了口。

“赵锋,幸会”

“你会说话?名字叫赵锋?”,莫尔突然撒开手,好奇道,“这是某些东方人才有的名字,难怪这些天你不说话,大家还以为你是哑巴呢”

“东方人?”,赵锋有些不解,“我……姑且算是东方人吧,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定位的,我能问一下现在在什么地方吗?西方?”

“东西方帝国?难道你不知道?”,莫尔好奇的打量着他。

从莫尔的口中,赵锋详细的了解了他现在所处的地方:他们正在圣辉城的角斗场里。圣辉城是位于亚兰行省,是西利亚帝国的一部分,位于大陆的西边——人类帝国分为四大块,西方的西利亚帝国,拥有广阔的平原与肥沃的土地,和纪律最强的军队;东方的萨尔玛兰帝国多为高山,三面濒临海洋,水产和商业十分繁荣,一向以坚固的城堡和强大的舰队闻名;北方的阿穆尔王国,多为游牧民族组成,崇尚武力,拥有广柔的草原、冰雪覆盖的山脉、最好的弓骑兵和最彪悍的战士。南方的哈图王国多为沙漠和绿洲,胜产宝石和香料,骆驼和商队让他们能同时与西利亚和萨尔玛兰两大人类阵营进行贸易,他们的商会遍布在世界各个城市里。

圣辉城的竞技场是菲鲁斯侯爵亲自经营的,也是西利亚王国最大的竞技场,圣辉城离王都并不远,这里是王公贵族娱乐的胜地,也是赌博聚会的场所,至于赌注,就是他们这些角斗士们的生死成败,这种刺激的角斗无疑给菲鲁斯侯爵带来了巨大的财富,也让他更加巩固了自己侯爵的声望。

不过在这里,赵锋这群人除了是角斗士之外,也同样是奴隶。奴隶有无偿给主人带来财富的义务,莫尔告诉他,其实每个奴隶都有一个重获自由的机会,那就是凑齐十根手指,不过方法非常残忍,就是以自由的名义进行角斗,从失败的敌人的手中砍下。

在角斗场上,生死如蝼蚁一般。

赵锋终于明白了那个名叫基洛夫的人为什么要拼命杀死他,在这个残酷的角斗场上,生死是常事,你永远无法想象一个失去手指的人怎么进行角斗,也许因为一两次失败,那个人就会永远失去自由。

“残忍的行径”,赵锋愤恨道。

“没错,可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为了激励角斗士,侯爵会给每个角斗士颁发奖励,就是一顿丰盛的晚餐,还有美酒,和女人”

寂静的夜里透着一丝彻骨的冰凉。

望着牢房灰暗的灯火,赵锋现在心里盘算着怎么从这个地方逃出去。

夜幕降临,面前的铁栏杆和牢房的铁门将他们与现实隔开,仿佛这里关的不是人,是一群凶猛的野兽。

黑暗中铁门开锁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一个衣着鲜丽的人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几名全副武装的卫士和一名管家装束的手下,他招呼一直弓着身子的手下给赵锋打开牢门和铁链。

“新来的?你今天干的很不错,你叫什么名字?”,他饶有兴致的看着赵锋。

“你是谁?”,赵锋看着这个男子的装束,有几分眼熟,又有几分不好的感觉。

“混蛋,你瞎了吗,这是菲鲁斯侯爵!”,菲鲁斯侯爵身边的一管家装束的人怒喝道。

“没关系,管家”,侯爵看着赵锋又饶有兴致地说道,“老规矩,带他去好好享受一下,他今天可是我们的金袋子”

菲鲁斯侯爵走了,管家见势拍了拍手,一根被放在盘子里的手指被端了进来,稳稳地摆在了赵锋的面前,鲜血淋漓,这证实了伯爵刚刚所说的一切。

“什么,他真的赢了?”,牢里有人露出惊讶的声音。

“我还以为刚刚听到的是传言”

“他打败了基洛夫?那个力士?这怎么可能?”,不少人纷纷看向了赵锋,也许在他们眼里赵锋也算强壮,但是与基洛夫相比,还是天差地别,因为基洛夫是第一层牢房的老大,曾经有连胜七场的战绩,几乎没人敢挑战他的威严。

现在已经是第八场了,却被这个不显眼的小人物打败了。

“他砍下了他的手指!”,有人喊道。

整个营房都有些乱了,众人看赵锋的眼光少了一丝轻蔑与嘲弄,多了一丝恐惧与疏远。

唯独除了那个独眼的人,这里的一切都仿佛与他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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