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忤这次来要拍的东西确实不多,就是来补一些素材,而且还只是临时帮忙。
按照他的意思其实早就可以结束了,但是伊恬倒是挺激动的。
她非说要帮忙,背着背包,全场跑得还挺欢,活像游乐园距应该是这样玩的。
不知道怎么那么有活力,真的是和平时判若两人。
哦不对,我都没参与过她都平时,怎么对比呢?
真是过不去了,这个平时。
伊恬总是跑在前面,看到什么有趣的,就叫他快去拍!沈忤简直开始怀疑自己其实是她请来的摄影师了,竟然还指挥上了。
“哎!你发什么呆啊!快拍啊!”
“快下来了!”伊恬激动的看着车往下冲,然后溅起高高的水花,水花全部落入池中后,她看向沈忤问:“拍到了吗?我看看!”
“拍什么?”
“就刚刚啊!”
“哦,”沈忤低头看了看相机,然后不紧不慢道,“没拍。”
“你怎么没拍呢!那么壮观的场面!”
伊恬就很喜欢这种场面,激流勇进最后冲刺出现的高高的水花。就是很喜欢看这个,上次她来的时候就在这旁边站了好长时间,但那时候也没几个人玩,没看到几次水花飞溅,等她想起来可以拍照的时候,她举着手机在那等了起码半个小时,竟然没再有人玩。
沈忤笑:“我为什么要拍?”
“你不需要素材吗?这就挺好啊。”
“对啊,是我需要素材又不是你需要素材,所以你让我拍这拍哪的,我还怎么拍自己要用的东西呢?”沈忤佯装生气,“我是你雇佣的摄影师吗?”
他举了举手里的相机:“这里面现在几乎都是你要求拍的场景了,里面虽然没有你但又全部是你了。”
说里面没有伊恬是肯定不可能的,毕竟她一直跑在前面,就算不特意去拍也会不小心入境,更何况也有特意拍的呢?
伊恬自然能听得懂,他说的“没有你又全部是你”的鬼话。
拍照者虽然从不出现在照片里,但照片里却都是他的影子,伊恬不知道是在哪听到过这句话,觉得还挺有道理的。
她也是一个爱拍照的人,只是照片拍出来往往惨不忍睹,经常要被室友吐槽而已。
沈忤这样说,在伊恬看来并不是褒美,而是赤裸裸的嫌弃。不过想想自己的行为确实挺招人嫌弃的,对于沈忤的冷言冷语她自然也是没有什么立场恼的。
虽然还是没有拍到想要的画面,挺遗憾的,但也没办法,她总不能强硬要求人家拍。只能就这样了,这样还不行,毕竟自己玩疯了,忘了是来给人当“助手”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稀里糊涂的就成了助手了,但既然都是了也不能什么都不干。
伊恬:“对不起啊,我忘了。你要拍什么,你去吧,我跟着你,绝对做一个安静的助理!”
沈忤假模假样的四处拍了一通,伊恬倒是如她所说的做到了绝对安静,他好几次余光看见她手指出去又默默的收回来,然后又静静的发呆或东看西瞧。
沈忤收起相机,“这边拍得差不多了,我们去那边。”
“哦。”伊恬蹲在路边,本来一直跑来跑去不觉得什么,突然挺下来就还挺累的,她抱着背包起来,可能是蹲的时间有些长腿有些麻,乍一起来差点没直接又载下去。
还好旁边的沈忤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
“谢谢啊。”
伊恬深信腿麻用力跺腿有用,因为麻得不是很厉害,所以她象征性的轻轻跺了跺,又甩了甩。
后知后觉的发现沈忤还扶着她的一只胳膊,不仅如此还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
沈忤挑眉:“就口头感谢啊?”
伊恬:“......”
“行!那我手头感谢一下。”
说着她挣开了沈忤的手,又站上了旁边花坛旁壁,视线与沈忤对齐,续而伸手拍了拍沈忤的肩膀,非常抑扬顿挫道:“谢谢啊!兄弟!”
“......”
-
这一边的项目普遍很温和,就是伊恬看着就有些犯晕,加上现在的光线,柔和中带着朦胧,机器缓缓旋转、音乐缓缓流泻,那感觉像进入了虚幻,还在被催眠,又要强打着精神不能睡的那种头疼。
最形象的比喻可能是在课堂上,窗外散下暖暖的阳光,老师讲着最催眠的“故事”,而自己却要被某种恐惧强迫着不能完全合上双眼。
存在现实和虚幻里左右摇摆。
旋转木马上只有两三个人,旁边也就三五个人在观望,比起那么略带刺激的项目,这边人少到可怜。
旋转木马旁边是空中秋千,正在越升越高,越转越快,和那边的大摆锥不一样,那边是恐怖的尖叫声,而这边的尖叫,听起来还挺享受?
我要飞!
沈忤也不知道要拍什么,伊恬又已经自觉的找一个角落蹲着长蘑菇去了。哦,现在她不是蹲着,而是直接坐到了地上。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突然很累。
沈忤没想到,伊恬竟然真的可以那么安静,简直怀疑刚才疯跑的那个人和现在这个央央坐在地上的伊恬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他原本以为她也就老实一下下,马上就会继续“指点江山”,没想到竟然直接蔫了可还行?
他假做看照片为由,到伊恬旁边蹲了下来,一张张的翻看照片。果然,伊恬还是被吸引了过来。
她虽然觉得累,但她还是会好奇都拍了些什么照片。
沈忤翻照片的速度并不快,伊恬看着也不觉得无聊,还会觉得挺震撼。
果然,美景都只存在于照片里。
抬头看看这环境,不能说不好吧,但和照片比起来还是逊色了许多,不然怎么叫照骗呢?
“我也想买一台照相机来着。”伊恬看着照片,突然说,“但是怕买来了沉灰,浪费。”
“怎么会沉灰?买来了就用啊。”沈忤不以为意。
伊恬啧一声,“你以为谁都是你吗?买来就会用?万一花了好几千买来一台,都不知道怎么开机岂不是尴尬?”
伊恬之前想买相机时,有特意看过一些关于使用相机的书,但是可能是耐心不够的原因,她就是整不明白。像这种偏技术类的器具理应动手学要比看书学要有效,但是伊恬怎么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就去买相机呢?
她这种时候只会告诉自己买了之后会有多少坏处和结果,然后就说服了自己。
沈忤:“没事,你可以现在买,我可以有偿教你。”
“我现在已经不想买了,毕竟我拍照不好看跟设备没关系......等等!”
伊恬突然扑捉到,“有偿?你这人。一般情况下不都说免费吗?你怎么回事?不说拿你自己的给我学就算了,还让要有偿?”
“我的摄像机可不能给你玩......”
“这我懂,你们这些人不都这样吗?反正别的都无所谓,就是不能动我的相机。像那些玩电脑的一样,怎么着都行,就不能动我都电脑,包括键盘甚至鼠标什么的。就很奇怪。”
其实关于这些她知道挺多的,毕竟室友们的话题总是那么多辽阔,包含各个方面,像这种“不能动”系列,她们就有过非系统列举,只是现在一时之间也没再想到其他的。
沈忤:“主要是我都相机可不是几千块的玩具货。”
伊恬:“??!!”
特么的,说几千块是玩具?!还货!
这是什么大逆不道的发言!
“其实现在我也可以教你,”沈忤抖抖手中的相机,“要学吗?”
伊恬毫无兴趣的瞥了她一眼,问:“有偿吗?”
“无偿。”沈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