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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灼人的眼睛

Buenos Aires 布宜诺斯艾利斯,阿根廷。这个名字在小鱼心中很多年了,是她一直向往的地方,虽然去过不少国家,但这里可以说一直是小鱼的心之所向。

中学时代的小鱼结交了不少来自南美洲的同学,自然在日常的交谈中了解了很多关于南美洲的故事。特别是阿根廷,引起了她极大的兴趣与好奇心。

一路上,小鱼一遍遍的想着自己在网页上看过的阿根廷美景。宏伟的山峰与不朽的山脉,有层层叠叠的砖红色,有被白雪浅浅覆盖的黑色。或色彩艳丽,或尘土飞扬。水天相连无尽头的铝湖,清澈的山水在日落时折射出的五彩霞光更是令人心驰神往。

普尔玛玛卡那七种颜色的山丘,不同类型的岩石在数千年中经过分层,压缩和变形,从而形成了鲜明对比的色调。当然还有那被誉为“南美第一奇观”的伊瓜苏瀑布。

越想小鱼就越觉得激情澎湃,一颗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的有点急。终于,飞机降落了,小鱼迈着欢快的步子,走出了机场。

小鱼一边走一边打量着机场外的人群,她非常喜欢机场的这种场景,特别是国际机场。因为这里有点像世界的缩影,各色的人种,装束,文化背景,性格特色等等来回穿梭着。或归来,或离去,或独自一人行色匆匆,或被一群家人朋友迎接送行。

布宜诺斯艾利斯的机场也是如此,但或是因为南美文化热情奔放,开朗大方的原因,小鱼在那些热烈的欢迎和依依不舍的告别中,看到了更多的情感流露,更多热烈的亲吻和拥抱。

一路走到提前说好的地点,小鱼站定,用手在额头搭了个凉棚,开始在人群中搜索眺望。是的,小鱼在等人,一个许多年不见的老同学。说是老同学,其实是中学时代一个比自己低了三级的小弟弟,迪诺Dino。

小鱼记得,Dino刚刚来学校的那一天在海外学生英语教室见到了他。那时候的Dino十三岁,特别的瘦小。校服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瘦小的肩膀感觉都挂不住沉重的书包,露在外面的两节小腿看上去像竹竿一样。一头卷曲的头发朝各个方向生长着,前面的头发更是盖住了额头,也隐隐的遮住了他那有些紧张退缩的眼神。

由于各个年级的海外学生每天都会在这个班里上课,所以这里的同学每个年纪的都有。一般情况下,来自同一个国家的学生会喜欢聚在一起,可是Dino这个来自尼加拉瓜的怯懦男孩,却没有人向他伸出友谊的橄榄枝。

下课后,老师接连问了几个同学,请他们带新来的同学到学校转转,但大家都用各种理由推脱掉了。最后老师问到了小鱼,小鱼抬头看看这个生涩的小朋友,然后答应了带他去学校各处转转。

男孩不爱讲话,只偶尔回应两句。小鱼能听出他的英文并不流利,所以尽量一边讲一边用手势辅助。当她看到男孩突然笑了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张牙舞爪的样子的确搞笑,也跟着笑了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小鱼经常会帮助这个新来的男孩。男孩也对小鱼非常友善,把小鱼当成他在这个国家的第一个朋友。时间慢慢过去,Dino也有了自己的朋友和圈子,但他还是会经常在学校找小鱼闲扯些有的没的。

后来小鱼高中毕业后去了另一个城市上大学,两个人渐渐就没有什么联系了。没想到多年后,在社交媒体上又碰到了男孩,Dino告诉小鱼他正在阿根廷,并邀请小鱼来找他玩。而小鱼一个没忍住,感觉多年的向往在拼命向她招手!于是就打了行李,又一次踏上了旅途。

站在骄阳下,小鱼的目光在穿梭的人群中搜寻着,她在找那个瘦瘦小小的男孩。但不知怎的,入眼的却都是各色跳动的美臀。不得不说,南美女孩的美臀绝对称得上是世界级的。骄傲挺翘的两个圆球线条完美,走起路来你推我一下,我撞你一下,让人移不开眼睛。小鱼盯着来往那些前凸后翘的女孩看了好久,又转身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嗯~,明天开始还是穿裙子吧。

“在看什么?”

这时一个动听的声音响起。小鱼一回头,就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遮住了他身后的太阳。面前是一副宽敞紧实的胸膛,透过松开的两颗衬衫纽扣看进去,隐隐能描绘出诱人的线条。再抬头看上去,一张阳光又略显刚毅的英俊面庞印入小鱼的眼中。麦色的皮肤,性感的唇,含笑的双眼,还有一头卷曲的头发。

“Dino?”小鱼试探的问了一句。

“Yes!我的小鱼!你终于来了!”说着,男孩一个熊抱,把小鱼揽进怀里,还原地转了两圈。

小鱼就这么猝不及防的一头撞进了男孩的胸膛里,感觉鼻子和额头猛地撞在了墙上,又酸又疼!

“啊!喂放我下来!我的鼻子!”

男孩终于放下了小鱼,双手扶住她的肩膀,拉开了一点距离。小鱼双脚一着地,就急忙用手捂住鼻子揉了起来。好疼!有点要飙出眼泪的感觉。小鱼抬头刚想抱怨两句,但看到眼前的大个头,突然忘了要说什么。只觉得看着眼前的人,怎么也找不到当年那个消瘦矮小的影子了。

于是,多年的友谊,久别的问候,都化成了一句:“喂,你这些年都吃什么长大的呀?”

Dino看着小鱼,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怎么?你不会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个小孩子的样子吧?你也看到了,我早就是一个男人了!”

“噗~”想到当年的小萝卜头有一天会说自己早就是一个男人了,小鱼就忍不住的想笑!

“好了,走吧,咱们先回家吧!”说着,Dino把小鱼的背包甩在自己肩膀上,一手拖着她的行李箱,一手拉起小鱼的手就走。

小鱼被拉着手,一边跟着走,一边打量这个比自己高一个头还要多的男孩。想起当年那个才到自己肩膀的小孩子,感觉~好怪异!

车子开了好久,穿过交通拥挤的一条条街道,终于到了Dino的家。Dino之前就跟小鱼说过,来到阿根廷,不用担心住宿的问题,他自己的住处就有一间客房。

看着干净整洁,一副现代简约风格的房子,小鱼又一次感到有些不适应。想到小时候,那个连自己的书包都是一团糟的孩子,如今把自己的住处搭理的如此井井有条,甚至还可以说很有格调,小鱼又一次怀疑眼前的Dino不是她认识的那个。

“走,带你去你的房间。”看到小鱼有些吃惊的打量着自己的家,Dino似乎很满意,热情的带着小鱼到了为她准备的房间。

“呀!你这里之前住的是个女孩子吧?”看着风格简约明亮而又温馨舒适的房间,小鱼惊喜的说道。

“没有,这是专门为你准备的!之前是要找个室友来着,但一直没有合适的。知道你决定要来的时候,就先为你整理了一下。”

Dino无所谓的答到,但小鱼却觉得挺感动的。按理说这种旅游借宿的情况,小鱼总觉得能给她一张床睡就不错了。没想到当年只是顺便照顾的一个小弟弟,会花了这么多心思给她安排房间。

Dino觉得小鱼坐长途飞机应该很累了,没有叙旧很久,简单的吃了些东西就让小鱼休息了。两人约好,第二天由Dino当导游,带着小鱼逛一下布宜诺斯艾利斯。

清早,吃过了Dino准备的丰盛的早餐后,两人来到了布宜诺斯艾利斯市的第一个港口‘博卡区’。在这里,从食物的口味到建筑风格都浓溢着地中海风情。这个地区以探戈、妓院和咖啡馆而著名,是布宜诺斯艾利斯市探戈的发源地之一。而探戈街是博卡区最有代表性的一条街道。街两边的建筑被粉刷成当地代表性的颜色,并命名为“小路”。小鱼看着街两边的墙壁上有许多阿根廷艺人的浮雕作品,还有那些令人眼花缭乱的彩色建筑,黄色,蓝色,橙色,绿色,当然,还有最热烈的红色!

刚好赶上周末,这最古老的街道变成了充满活力的古董商品市场。Dino和小鱼在这条古老的街道上逛着,看着各色叫卖的人,琳琅满目的商品,到处欣赏美丽的景色,听音乐,感受着古老街道的神秘色彩。

小鱼非常兴奋,像一只投入花丛中的蝴蝶,一会停在这儿,一会跳到那儿,像是要把每朵花都光顾一遍才过瘾。

Dino一直围在小鱼身边寸步不离,这使小鱼感觉有些不适应。她觉得Dino变了,不再是以前那个羞怯认生的孩子了。不但不羞怯,反而有点过分的热情了!

Dino的手,总是在小鱼毫无知觉的情况下抚在她的腰上。小鱼每次发现的时候,就扭身出来,或者一巴掌拍开他的手。但没一会功夫,又发现自己被Dino揽着腰在走。

说话就说话,非要面对面,身体贴着身体,低头咬着耳朵说。热热的呼吸打在小鱼的颈间,总是让小鱼感觉特别的不自在。就是问问要不要喝咖啡,怎么非要搞得像情侣间在说那些你侬我侬的。

小鱼实在有些受不了,也逛得有些累了,就同意了在咖啡厅街边的座椅上休息,享受一杯纯正的阿根廷咖啡。这个位置非常好,小鱼惊喜的发现,在这里不但可以看到街上热闹的人群,还可以欣赏到精彩的探戈舞表演!

对于外国人来说,探戈只是一种独具魅力的舞步,而对阿根廷人来说,它已是与生活密不可分。融化在血液里的文化。只有到了阿根廷,才能真正体会到它那无与伦比的魅力。

阿根廷的探戈使我们过去不论是从舞台上,还是从影视里看到的所有探戈都黯然失色。三、五成群的乐手聚在一起,一只按钮式手风琴伴奏,几个人引吭高歌,唱的都是老探戈,歌者动情,听者会意。随着那抑扬顿挫的乐曲想起,美艳而又不失高雅的舞者们,舞步时而舒缓优雅,时而快如流星,那些默契的交叉环绕,变化无穷的优美造型,都在尽情地展示着青春的活力与浪漫,展示着爱所带来的神情交融,把所有的观众都带入了一种如醉如痴的境界。

在这个国家,音乐犹如魔咒一般。只要音乐响起,人们的双脚就会情不自禁的随之舞蹈。不管是在街上,商场的喷泉池旁,还是路边的咖啡馆,只要音乐响起,就会有人开始随着音乐迈开舞步。当周围随之舞蹈的人群渐渐多起来,大家会以微笑的眼神往周围搜索。四目相对,礼貌的点头示意,再绅士的伸出手,邀请舞伴。就这样开始演绎或深情或热情四射的动人故事。

这个热情善舞的国家,好像随便什么人都是情圣般的舞蹈高手。人群中从孩童到年老的,从身着职业装束的商业精英,到一身健身服饰的人,都会加入这激情热舞的人群。

两双脚随着音乐,你进我退,来回旋转,相互纠缠着。一来一回间,都是情人的互动。或情意绵绵,或激情如火,或势均力敌。

面颊相贴,呼吸相闻。稍微拉开距离时,四目相对,不需要语言,只身体的律动和眼波的流转,就能尽述彼此的心声。

在这个处处充满着激情浪漫的氛围里,小鱼感觉自己有一种难以抑制的冲动,想恋爱!

这时,一只手伸到了小鱼的面前。“美丽的女士,可以邀请你跳一支舞吗?”小鱼抬头,看到Dino正站在自己的面前,上身微曲,绅士的正伸出一只手来,邀请小鱼跟他跳一支探戈。

看着激情热舞的人群,小鱼的心里痒痒的,一个没忍住,就把手放进了Dino宽大温热的手心里。

Dino就像大部分的南美人一样会跳舞。舞姿灵动却又充满阳刚之气,而且非常擅长领舞。小鱼这个半吊子的探戈,在他的引领下也能跳的挥洒自如,淋漓尽致!

阿根廷探戈舞不像国标舞中的探戈,而是两个舞伴的身体拥抱并行,几乎贴在一起。因为他们认为,只有真正用身体语言交流的才是探戈,而不是做练习动作。

沉浸在热情舞蹈中的小鱼,能感觉到Dino身体的温度。不只是身体,还有那灼人的目光。Dino的目光深情且热烈,一刻也没有离开,紧紧的锁着小鱼的眼睛。目光如火,好像不把小鱼烧成灰烬就不会罢休。

一曲终了,小鱼胸口起伏,呼吸急促。不行!感觉有点危险!阿根廷的探戈还真不是随便跳的,容易出事!于是,小鱼对Dino摆了摆手,表示自己跳不动了,要休息。

终于,在夕阳西下的时候,小鱼和Dino返回了住处。为了表示感谢,小鱼决定亲自为Dino做一顿晚餐。

“哎呀!Dino!你能不能给我一点空间呀!你一直像一座山一样罩在我的头顶,我感觉快不能呼吸了!”在又一次踩到Dino的脚后,小鱼无可奈何的抱怨道。“干什么嘛?不是从前面贴着,就是从后面贴着,还让不让人做饭啦!”

以为Dino还会像每次一样,一边耸耸肩,一边毫无自觉的咧嘴笑笑,但是他没有。Dino表情认真的用双手罩住小鱼的肩膀,目光锁住她的眼睛。

“小鱼,我说过,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早就是一个男人了,你明白吗?”Dino的语气虽然认真,但仍然温柔,还有一丝的小心翼翼。

小鱼垂下头,躲开了Dino的目光。煎锅里的培根正发出滋滋的声音,小鱼感觉自己的心也有些燥热,有些焦灼。许久,当煎锅里的培根开始发出一丝焦糊的味道时,小鱼缓缓抬起头,对上了Dino的眼睛。

“Dino,我知道你已经长大了。可是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的小弟弟,当年的那个Dino,你明白吗?”

说完这句,小鱼没有再说什么。而Dino也沉默了,手缓缓地从小鱼的肩膀上滑落了下来。

这时,煎锅里的培根已经快要烧着了。小鱼看着那升起的黑色烟雾开始忙碌,心里有点感激这打破尴尬气氛的焦黑咸肉。

但是沉默的空气仍然给人一种窒息的压迫感。小鱼想了一会后,决定先开口说话。

“对不起Dino,如果你需要我搬出去的话、、、”

“傻小鱼!”Dino笑了一声说道:“你永远都是这个样子!这不是你应该道歉的事情。”说到这里,Dino的脸上又挂上了他那没心没肺的笑容。“好啦我的小姐姐,你看不到我这无与伦比的男性魅力,那是你巨大的损失!我的心里为你感到深深的遗憾和可惜!”

“去!”小鱼也终于笑了。“可惜什么?!像我这么优秀的年轻女性,不知道有多少性感男人在我的未来等着我呢!”

“优秀?你还好意思说!连煎个培根都差点把我的房子烧着了,你的未来还指不定有多惊险呢!”

哈哈哈,两个人都因为Dino的话笑了起来,气氛好像也回到了从前的轻松愉快。小鱼一边笑一边想着,Dino是真的长大了。

打扫完战场,小鱼把新鲜的培根重新放进煎锅里。幸亏这一次一切顺利,Dino也乖乖的坐在桌子旁看着小鱼忙碌。很快,一顿勉强算得上丰盛的晚餐被摆在了桌子上。也许是小鱼的手艺还可以,也许是因为两个人都饿了。总之,所有的东西都被两人消灭了。

小鱼很开心,因为两人之间的气氛又回到了以前的样子。一边吃一边互相调侃,有时甚至为了抢一块肉,在餐桌上刀叉相见,据理力争,寸步不让!这样的场景,又有一点像小时候,两人在学校凑在一起吃午餐的时候了。

往后的几天,Dino和小鱼一起启程去了伊瓜苏瀑布。这是一个由大溪小流汇聚而成,以雷霆万钧之势飞泻而成的一大瀑布群。瀑布群连成一道垂挂于峭壁之上的天幕,水天一色,凌空倾泻,下赴绝涧。巨大水量覆盖崖壁,共同汇成一道半圆形水幕,狂泻而下,其声势之浩大,如万马奔腾。小鱼和Dino来的这天正当晴空万里、阳光灿烂之际,光线投射到瀑布上,变幻为彩虹万道,使整个山谷变成一个仙国梦境。

看着眼前的奇观,小鱼感到无比的震撼,心情澎湃不已。是的,阿根廷真是风情万种,千姿百态。或天真热烈,或古老神秘,或温柔婉约,或气势恢宏。小鱼在阿根廷所经历的种种,都远远超出了她的期待!真是不虚此行。

“太美了!Dino 谢谢你,我会永远记住这梦一样的美丽记忆的!”

Dino没有说话,只是微笑凝视着小鱼。像是在说,他也会永远记住的。记住伊瓜苏瀑布的美好记忆,还有此时此刻的小鱼。

小鱼心里也在想着,她会永远记住此时此刻的,记住在阿根廷的一切美好回忆!也会记住Dino。那个曾经的小弟弟,现在的性感男人,还有~他那双灼人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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