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有一副面具,楠木精魂还未消亡,一定要,找到她。”
“光烛白,你袒护人类,今吾,同你鱼死网破,在所不惜……”
从六年前的爆炸事件后,几乎每晚,我都会做一些断断续续,又没头没脑的梦,虽不明其所以,却总觉很惊人,清醒之后,梦里的画面很模糊无法记清,但给我留下的美感确是真真切切的。我曾努力回想过梦里的故事,不自觉地便于桂青山祭发生的事搭上了些联系。
梦里,也有一棵参天树。
晚自习结束,我看着所剩无几的作业,狠了心,批完再溜吧,毕竟还要继续保持刚毕业参加工作的高涨热情,而且又是为了伟大的教育事业,就又加了会班。
关灯锁门出门,便又见到那个身影从我眼前一闪而过,“任修仁……”这次我决心要看看你去城北为了何。
我跟在他身后,距离不远不近,因为我不清楚是否该让他发现发现我,冲着从侧面了解他的最初角度来说,我选择了离他稍远的一些距离,在不打扰到他接下来举动的前提下,才能获得更多的信息。
他已经下了大坡,马上就要拐进环山路了,我丝毫没有松懈了,死盯着那个身影,只见他双手插在上衣口袋,左拐,在路灯下,站在了城南的十字路口前,等红绿灯……
“诶?”我甚至诶出了声。这和我预想的,不太一样啊。
虽然摸不着头脑,但还是铁了心,依旧要查出这个问题学生的秘密。城南区,有片小胡同,岔多难走,但起小这就是我疯玩的地儿,路可熟着嘞。虽然离他远点,有二三个巷道的间隔,但他的落点,本姑娘心里清楚着嘞,隔三两胡同,就能看到他一次。
我走的边上小路,前面出胡同上大路,我估摸着他从巷道出来,该在我前面走着,然而,眼前一片开朗后,路上空无一人。
“诶……我跟丢了?”
骑上车快走,在他走的胡同里也没看到他的身影,倒是里边有一家摆的白事花圈,显得格外突兀。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他肯定住在这靠边的几个大宅里,也算是掌握了一些基本信息,庆幸鄙人聪慧之余,发现自己也到自个家小区门口了。
这一跟踪战,完成得漂亮。
“还不回家?”
身后突然地一声,吓得老娘……噢不,吓得本姑娘惊慌失措,连忙撇下自行车,回头定睛一看,反应过来。
“任修仁!你吓死老娘了!”这句话简直是脱口而出,想收回的时候已经晚了。
“嗯?”他用略些疑惑的眼神盯着我看,嘴角还带有些许嘲讽的微笑。
“呃……任同学,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吓到老师了,大晚上在人身后突然地来那么一声……”诶,我这天生胆小的毛病,差点被他吓得人民教师高大伟岸的形象不保啊,这要传出去,还得了!
我见他不做声,又接着絮叨了他几句,他笑的很淡,轻轻地嗯了几声,眼神一直看着我身后。
“不早了,早点回家休息吧。”他见我终于松了口,转身便走。
“诶,你往哪去啊?”我看他沿着大路往北去了,没有进胡同的意思。
“回家。”
“你家不住这吗?”
“不住啊。”
“那你大晚上往这跑。”
“昂,来办点事。”
我半信半疑,推着自行车朝着小区门口又走近了几步。
“那你家住哪?”我又回头喊停了他。
“城北。”
诶?
“……”
“任修仁!”我叫唤着他的名字,狂蹬着自行车朝他而去。
“你你你,你怎么会住城北呢,那那那,那城北不早都成鬼城了吗!早都没人住了呀!你咋可能还住那,你你你给我把话说清楚。”胡诌胡诌,说你是和老师胡诌的,我期待着他笑着对我说,住城北其实是句玩笑话,一切都是我臆想也无所谓,那个拐去环山路的身影确实是我眼花……
我看着他,他有些许犹豫。
又笑了笑,“对呀,我都已经住很多很多年了。”
我脑壳瞬间一阵嗡嗡声,半天没反应过来,他的表情不像是在扯谎,那我的眼睛也就确实没有花。
“你,是,一个人住的吗?”我小心翼翼地又问了他一个问题,我不是怕问多了会惊到他,我是怕我的脑壳承受不了这样的冲击。
“不是。”
呼,终于有一个能让我松口气的回答了,原来有家人啊,那还好一点。
“还有条狗。”我瞳孔再次放大。
“你说的你不是一个人住的,是因为有条狗陪你是吗?”我已近乎是咆哮的口气在和他说话了。
“对呀。”
对你个头对呀!
“啊,还有一棵树。”
树?
“你TM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着什么啊!”我承认,我已抓狂。“什么树的,狗什么的,这些是人吗?你怎么会一个人住在城北啊,而且住了很多年!那你不是在城北爆炸事件的时候就……”城北爆炸事件,我一下默了声,脑壳里一片空白,不知所以。
“对呀,爆炸事件。”他看我不做声了,笑了笑,说了些话。“改天,请严老师来坐坐,二黄一定喜欢你。”说罢,他转身摆摆手走了。留我一人在夜幕中凌乱。
我,怎么可能任由这个沙雕少年,这么乱来呢。
“怎么了。”任修仁一脸懵逼地看着我,在路的尽头,我追上了他,一把拉住了他的肘窝,头也不回地把他向我家的方向拽,踉跄了几步后,跟上我的节奏了,也不做声,也没反抗地任我牵着向前走着。
“今晚你住我家,明天周六,我和你一起去城北的家。”
“……”
“有什么问题吗,任同学?”
“没。”
“很好。”看的出他有些许犹豫,总不会是在担心狗子吧。
就这样,我左手牵着他,右手推着车,快十一点的夜幕下,我强行与一个沙雕少年的高中时代扯上了关系,并誓要解开这个少年身上,不为人知的秘密。
“为什么不骑自行车呢?”
“给我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