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空中搜寻亮眼的橘色，找错了三次，一次是垃圾桶里的毛绒玩具、一次是小年轻的染色头发、一次是其他的猫，石离总算是找准夏兰所在，扑腾着翅膀落在她身边。
就说怎么刚见面就想扑上来，夏兰哪有那么热情。
石离想到跟其他的猫对话半天，差点被抓住当成口粮，就感到阵阵羞赧。
夏兰正蹲在一家面包店的正门口，刚刚才用年轻的女人在她面前，放下了两块刚刚出炉的面包，肉松和芝士的。
伙食真好，石离看看面包，看看夏兰。
看到石离落下来，给予面包的女人以为是恶鸟抢食，挥手驱赶道：“去、去！”
石离和夏兰皆都无奈，两人对视一眼，夏兰保持不动，石离只好飞到面包店招牌上驻足等待。
女人警惕地遥望一眼，才回头柔声对夏兰说道：“快吃吧，以前你都是吃完了才走，昨天看你也不吃、带着面包就跑，是有小伙伴了吗？那今天给你两块，吃一块、带回去一块，好不好？”
声音腻死个人。
哪怕是伸出手想要抚摸橘猫的身体，手掌所到之处、全都突然凹陷，女人依旧宠溺地看着夏兰。
石离无奈地想，之前自己窗户口路过的，为什么不是一只猫呢。
还有，之前夏兰那么的回避是如何寻找食物的，现在看来，普通得完全没必要嘛。
对于女人的行为，夏兰好像倒是习以为常了，恰好石离也已经过来，她索性不着急了，低头啃起肉松面包。
不！我要肉松！你为什么不吃芝士的！石离在心中阵阵哀嚎。
“哎呦，它又来了啊。”更加苍老些的话语传来，面包店中走出另外的中年女性，相比连锁快餐店的店长、这位面容就要刺向许多，她对前面喂食夏兰的年轻女人说道：“每天都这个时候在店门口打滚，你干脆把她带回去算了。”
打滚？石离楞了一下。
夏兰的耳朵随着中年女人的话语，开始用力地向后撇。
与之前在马路边缘、夏兰为试图搭车所做出的动作关联，石离身体一歪，差点掉下去。
现在知道夏兰为什么不乐意让自己跟着她去找吃的了，原来还有羞耻的前戏。
石离发出的一切声音，在别人听来都会变成鸣叫，两个女人同时抬头看向渡鸦，年轻女人嘀咕道：“真不吉利。”
随后，她便将其抛之脑后，和中年女人聊了起来：“我也想啊，但是她不跟我走嘛。”
笑着闲话几句关于猫的事情，两人又随意说起其他话题来。
“你知道吗？几年前特别出名的那个男人的事情。”
“哪个？哦……那个欺负了亲妹妹，然后亲妹妹还怀孕把孩子生下来的事儿？”
“对，男的最近被放出来了，你说但凡要点脸的，都知道换个地方讨生活吧？他倒好，又回来了，在那个啥啥……就是垃圾食品的连锁快餐店找到工作了。
店长我还认识，真是……亏得她敢收留。”
“对了，孩子怎么样了？”
“能怎么样，政府帮忙照顾，现在人放出来了，就把孩子送回去了呗，我听我家小孩说，那孩子看着长得灵秀、其实智商有问题，真是造孽。”
“唉……对了，我听说，男的好像智商也有问题？”
“是吧。不过有问题归有问题，咱们又不歧视残障，但这事儿……坏就是坏！”
“对！”
原本对两人聊天的内容并不在意，但听到某些内容和自己此前遇到的人关联度极高，石离便集中注意地倾听。
石离不能也没有评价，只是想着，那个男孩……跟小丑把帐算清楚了，倒是可以经常去看看他。
反正自己不打算离开。
至少，在不能做人以后，交到了人生第一个朋友。
不过是不是得换个地方苟段时间，万一连累到夏兰怎么办？
东一点、西一点，乱七八糟的想着，石离暗自笑笑，又感觉有点惆怅，低头看向夏兰，她已经啃完了自己中意的肉松面包，抬头间正好对上了视线。
夏兰用眼神示意一下，扭头对着年轻女人“喵”了几声。
“呀，吃完了，要走吗？”女人连忙蹲回到夏兰面前。
聊天被中断、暂时被抛弃的中年女人一脸无奈。
夏兰叼起芝士面包，来回踱步片刻，转身走掉了。
石离则飞起跟上。
回到喷泉处，夏兰跃上石台，将面包放下，看向跟着落下来的石离，打量几眼后问道：“你怎么秃了。”
石离扭头看自己的身体，胸口有一处羽毛明显稀疏很多，是之前被当成夏兰的猫一爪子命中的位置。
他对夏兰说道：“没飞稳，撞栏杆上被刮掉的。”
太丢人，不能说实话。
夏兰又问道：“那背上那一块呢？”
看不到……石离费劲地仰头、扭头，甚至打算做出更滑稽的动作，但看不到就是看不到，不过想想、大概是可能被小丑拍中的缘故。
“又遇到那个小丑，被攻击了，你最近也要多小心。”石离照实说道。
他考虑过不告诉夏兰，如果小丑真的是追着自己而来，未必不会在抓不到自己的时候、打捕食夏兰的主意，所以还是如实告之比较好。
石离甚至也想过离开一段时间，但也有小丑并不是针对自己，只是正常捕食其他灵，而在这个城市中，恰好只有自己和夏兰的可能性。
想来想去，顾虑都太多，很难彻底将夏兰摘出去。
两个人待在一切，对彼此而言，都要安全许多，这是石离比较得出的最佳选择了。
夏兰的毛发炸起一些，随后平复下去，陷入了沉思。
“打不过的吧？要不换个地方躲段时间？”石离提议道。
这样自己就在保证夏兰的安全的情况下，自己单独跑出来，事后……搞死小丑，一切好说，自己被搞死，也就不用说了。
在夏兰心目中留下一个宛如渣男般、不打招呼就失联的印象，也挺带感的。
石离的思考莫名开始山路十八弯。
“不。”夏兰拒绝道：“最近小心点吧，再想想办法，彻底解决它比较好。”
“哦。”石离答道。
行吧，他尊重夏兰的选择，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只不过，这样压力会大很多，得加快了啊。
低头啄食面包，石离不时抬头看看太阳，或许是因为此前的尝试和联系，在太阳的能量流中捕捉和吸收月亮的能量，已经变得简单许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