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果周围的空气涌动着肉眼可见的热浪，不过雾气小手完全不在乎这点温度，将果子攥在手中把玩起来。
张云凡眼睛一亮，能让魔王认可的东西肯定是宝贝。
幸好没有直接交给林雨柔...
现在唯一需要考虑的问题就是时间，张云凡问道：
“复制一颗需要多久？”
艾米丽懒散地回道：
“不知道。”
啊？这算什么答案...张云凡愣住了。
雾气小手一边抛接凤凰果，一边说道：
“这种果子就像美酒，不同粮食可以酿出不同的酒，它的成分跟生长的土地有关...
“你知道它种在哪里吗？”
张云凡被她花哨的动作和凤凰果的高温弄得有些焦躁，擦着汗答道：
“好像种在一片竹林里。”
“难怪其中包含的成分如此复杂....”
艾米丽说完重新抓住果子，用雾气将其完全包裹，轻松隔绝了热量，随后继续说道：
“我猜那里只种了一株，而且还培育了灵植作为底料，整片竹林里的作物都是这个果子的祭品，它吸食植物的养分成长，所以包含很多杂质，这种东西复制起来可不容易...
“啧啧啧...
“这种果子潜力其实很大，理论上可以吸收任何能量，种在这里纯属浪费，如果能在恶魔世界的灰烬之地培育，它至少可以提升几个层级，甚至诞生魔性，孕育出灵智。”
诞生魔性听起来并不是件好事...
张云凡眯起眼睛，隐约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艾米丽的解释太详细了...
在商业谈判中，如果对方没有直接回答你的问题，转而甩出一大堆话作为铺垫，那就必须小心了，因为这是提出苛刻条件的征兆，正如现在艾米丽的所作所为。
思考清楚后，张云凡故意冷漠地问道：
“所以复制一个凤凰果到底需要多久？”
艾米丽不急不慢地答道：
“你有两个选择，第一是让我直接吸收这枚果子，二十分钟后，我可以给你一个不包含杂质的复制品，或者在一小时后给你个完全一致的复制品。”
不包含杂质意味着药效更为纯粹，这对林南天的病情或许是件好事情...
除非治病的有效成分刚好是某种杂质，不过这种可能性不大。
艾米丽接着说道：
“或者，你可以把果子交给我研究，一个月后，不，十天以后，我可以给你一片果园，而且产出的是升级版的果子，另外，我会给你超过果实价值十倍的暴食魔能作为报酬。”
十倍！张云凡眼睛瞬间发亮，看着雾气小手上的凤凰果快速问道：
“现在这颗果子的价值是多少？”
“8000点暴食魔能。”
艾米丽的声音毫无波澜，却在张云凡脑中掀起惊涛骇浪！
他不由地瞪大眼睛，张开了嘴，连呼吸都停滞下来。
八千点的十倍是八万点！
这比穿越到现在获得的魔能总数还多数倍，换算成混沌魔能也有八千点，足以让玛格丽特把自己从头到脚指头强化8次！
而且这些报酬得来全不费工夫，艾米丽既做地主又当园丁，包揽一切工作，自己不用出钱不用出力，直接坐享其成就完了。
代价很简单：失信于林雨柔，看着她的父亲死去...
这个选择像是天上掉的馅饼，甚至没有犹豫的必要！
可张云凡在兴奋之余又感到不踏实，正如林雨柔所说，和邪魔打交道的人终究难逃凄惨的命运...
沉默片刻后，他谨慎地问道：
“既然它的价值巨大，你完全可以直接拿走，为什么要跟我商量，还让我做决定？”
艾米丽没有回答，默默散开了包裹凤凰果的雾气，空气瞬间变得燥热起来。
她不愿再解释了...
张云凡只能一边擦汗一边在心中盘算：
一边是暴富，实力暴增。
一边是女人，一个承诺。
林雨柔，普普通通的妹子，我跟她很熟吗？
好像也不是太熟，才认识几天而已...
我很喜欢她吗？
如果不受“种子”影响，好像也一般，没有太明确的感觉...
。。。
张云凡思考的同时，晋阳镇西边的竹林里，女庭长已经解决了白牙的“邪气入体”。
两人感应着玉牌指引的方向在林中高速穿行。
白牙此时已经恢复了状态，只有头发较为散乱。
令他惊讶的是，入侵自己大脑的女魔鬼相当强大，显露出的位阶甚至不低于费索斯特。
好在妮可和费索斯特同属恶魔族，这才掩盖了他体内本有的恶魔气息，没让女庭长发现。
否则按照弑灵卫的制度，受污染的成员哪怕是金面，也会被封印在圣庭深处，永久镇压。
望着女庭长的背影，白牙在心中感叹道：
“最近必须低调一点了...”
很快，两人来到一片空地。
这里一片死寂，安静得不正常，但是没有任何打斗过的迹象。
头戴橙底蓝纹哭泣面具的女庭长停下脚步，看着手中刻有“弑”字的玉牌说道：
“这是联络玉牌最后指明的地点，你感应到什么了吗？”
白牙闭着眼睛感受了片刻，然后摇头道：
“乌木确实来过这里，但他的气息没有延续，在这里完全消失了，有可能用空间传送能力去了别的地方...
“您和他的修炼路径相同，比我更擅长空间能力，有什么空间层次的发现吗？”
女厅长也摇头道：
“这里只有一个空间裂痕，和上一个传送点高度一致，说明乌木没有空间传送...
“以他对功法的领悟程度，就算想刻意掩盖空间痕迹，也不可能做得如此彻底。”
白牙点了点头，将藏蓝色权杖插到土里，随后轻轻拨动，很快就掀起一阵旋风，卷走了地上的枯枝败叶，露出了硬土之上的一团漆黑油状物。
“这是什么？”
他刚想伸手触碰黑色油状物，疯狂的呓语就在脑海中响起：
“如若触碰，必死无疑！”
费索斯特的警告声在他耳畔炸响，另他全身一震，停下全部动作，变成了一尊僵硬的冰雕。
女厅长听不到魔鬼的呓语，也没有从黑油中感觉到任何不妥，诧异地问道：
“你怎么了？”
白牙沉默了十秒，才艰难地开口说道：
“我隐约觉得，这东西碰不得，最好封印起来...”
见他收回手，女厅长进一步问道：
“这团东西也来源于入侵你意识的邪魔吗？”
“不是。”白牙立刻回道。
“那个邪魔虽然只留下了一点精血，但是却包含着极度邪恶暴虐的气息，邪魔本就是张扬的物种，一般来说不会隐藏自己...
“而这些液体完全不同，给我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没有邪恶和暴虐，只有纯粹的‘破坏’与‘混乱’，跟世界格格不入，似乎根本不该出现在这片天地。”
女庭长听后不再犹豫，取下胸前的蓝水晶项链悬于黑油之上。
片刻后，项链迸发出耀眼的蓝光，照耀而下，覆盖了全部的黑油。
可奇怪的是，黑油并没有消融，反而变得活跃起来，涌动跳跃着似乎获得了生命力。
没过几秒，黑油甚至开始沿着光柱向上蔓延，隐隐有想要包裹住蓝水晶项链的趋势。
女庭长当机立断地握住项链，蓝色光芒瞬间消失。
浮起在半空中的黑油失去支撑，重新落到地上，变成了一滩粘稠的死水。
白牙凝重地说道：
“这些液体给我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我隐约觉得可能比千面灵树带来的威胁更大！”
女庭长点了点头，平伸双臂并缓缓下压，一张圣洁的白色光网浮现而出，被子一样盖在了黑油之上，逐渐嵌入地下，将黑油连带着硬化的土壤一同包裹。
可是黑油在接触到光网后再次活跃起来，涌动着在网线上蔓延。
看着快速暗淡的光网，女庭长沉声说道：
“相当棘手。”
她的目光前所未有地凝重，轻轻抬手，让光网带着黑油脱离地面，悬浮在了空中。
随后，女庭长像捧了一汪清泉一样并拢双手，很快，一个晶莹剔透的白色发光正方体在她的手心之上浮现而出。
此时，白色光网已经变成了灰网，眼看就要被完全侵蚀。
女庭长终于准备完毕，缓缓推出手掌，将发光体送向黑油。
在接触到的一瞬，正方体骤然放大，囊括住了光网和黑油周围一平米之内的的全部空间。
不同于光网和水晶项链的光芒，发光正方体内形成了一层看不见的壁垒，运用空间之力，将黑油挤压在了中央。
转瞬间，光网已经发黑溶解，变成了黑油的一部分。
黑油无法接触到正方体的壁垒，在侵吞完光网之后便重归寂静。
女庭长轻轻出了一口气，但她仍然没有放松，十指张开，精细地操纵着每一厘空间，让正方体在不接触黑油的条件下缓慢压缩。
压缩进度刚开始还肉眼可见，但随着体积的减小就越来越慢，难度也呈几何倍提升。
白牙不敢出声，保持着绝对的安静，同时警惕着周围环境，以防偷袭。
十分钟后，黑油和土壤被压缩到了极限，剩余拳头大小，再也无法更进一步。
女庭长谨慎地将它放在了一个画满符文的灰口袋中，然后几次掏出查看，确认黑油没有动静后，才逐渐放松下来，说道：
“这种物质极具侵蚀能力，可以融化空间壁垒，必须带回圣庭封印...
“我们很可能已经损失了一位金面，现在不能贸然行动。”
白牙点头表示赞同：
“这里没有邪恶的气息，血迹的主人应该和这团物质无关，总之都是相当麻烦的东西...”
他取出一个白手帕，一边擦去女庭长下巴上豆大的汗珠，一边说道：
“要不要联系灵神卫？毕竟这是他们的辖区，可以调动更多力量。”
女庭长沉思片刻后答道：
“跟我走，介绍一个老朋友给你认识。”
白牙楞道：
“冰山美人居然有朋友？这倒是个奇闻...
“男的吗？”
女庭长抓住了正在帮自己擦汗的大手，意味深长地说道：
“男的。”
白牙更诧异了，调笑着问道：
“老相好？”
女庭长不置可否地回道：
“他现在是命运教廷的人。”
一听到这个名字，白牙在金色面具之下的笑容立刻变得僵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