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他没有孩子居然是因为这个...
难怪刚才一直提到好兄弟“段哥”...
张云凡咽下茶水问道:
“你爸他...知道吗?”
小胖子摇头。
“那你的老婆呢?”
小胖子回道:
“她们也不知道,但是可能猜到了。”
她们?张云凡眉毛一挑,感到胸口发闷。
他长成这个样子居然有不止一个老婆?
张云凡不知该如何接话,又不敢直视小胖子,只好任由目光在药店里游荡。
看着地上被糟蹋的药材,他思考片刻后问道:
“你对药物了解吗?”
“还没开始学...”
“那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我想去闯天下!”
小胖子说这句话时,眼睛第一次焕发出光彩。
父亲尸骨未寒,儿子的第一反应居然是甩手走人?张云凡感到不可思议。
八成是去找他心心念的“段哥”...
张云凡想骂他两句,又觉得没有谴责他的立场,只能斟酌后问道:
“那你的老婆...们,怎么办?”
小胖子可怜巴巴地望着他说道:
“您能帮我处理一下吗,我的那些老婆...很麻烦。”
啊?张云凡身体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感觉这是一枚烫手山芋。
小胖子看出了他的不情愿,从银票中抽出几张塞给他道:
“您能把银票送给我,就说明你是个好人,求求你了...”
张云凡惊慌失措地躲开他的手回道:
“你在说什么?那些钱本来就是你的。”
小胖子接着说道:
“我是背着她们跑出来的,如果让她们知道我父亲的死讯,非把我绑在家里不可。”
你的老婆是什么妖魔鬼怪吗?
小胖子的声音娇弱,听得张云凡直起鸡皮疙瘩。
“你不是继承了父亲的功力吗?能不能像个男人一样勇敢一些,昨天早上撞我时的嚣张气焰哪去了?”
小胖子没有接话,叹了口气后自顾自地说道:
“您能想象吗,每天被四个老婆围着,给你穿衣服,刷牙洗脸,服侍你吃喝,但是表情却像死人一样冰冷...
“你能想象吗?能吗?”
想象不来,你别说了,我想打你...张云凡握紧拳头皱起眉,偏着身子避免目光接触。
“种子”能确定他说的是真实感受,可张云凡总有一种他在炫耀的错觉。
小胖子笨拙地挪了挪椅子,坐到张云凡面前接着说道:
“我讨厌晋阳镇,这里的人都看不起我,除了段哥以外我没有朋友...
“我家的秘法会让修炼者变得肥胖,所以从小到大都没人愿意和我玩,女孩子一看到我就会远远跑开...”
张云凡想安慰性地拍拍小胖子,可那股同情的劲总是差了些火候,让他同情不起来,最后只能化作一声叹息。
小胖子继续道:
“现在的老婆都是父亲强行安排给我的,虽然她们见了我会低头问好,平日里也不会说伤人的话,但她们私下里总是议论我..
“有一次我恰好路过听到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段哥让我装作没听见,那就当她们没说吧...
“我给你讲,她们在我面前乖巧,但是目光中的鄙夷是掩盖不掉的,那种视线我太熟悉了,所以我讨厌她们。”
你简直有一枚天生的“种子”...
张云凡强忍不自在看向了小胖子,仿佛此时不看他就会被打入罪人行列。
难怪他对父亲的死没啥反应,估计是把从小到大遭的罪全都归咎在了父亲身上。
有时候,嚣张只不过是懦弱的外衣...
也许旁人羡慕的东西在本人看来却是枷锁...
张云凡轻叹一声,收下了银票。
小胖子面露喜色,多次道谢后连蹦带跳地跑出了里屋。
“喂,你不是要找秘籍吗?”张云凡追问道。
“哎呀,那个东西不要也没关系啦。”
目送小胖子离开,张云凡搬起凳子架住了前门,以防又有奇怪的人进来。
他品了一口茶,在心中思索起来:
曹华说了三件事都是真的。
他知道药匣后暗格的准确位置,知道小胖子会来药店,还知道有人在暗地里监视我。
这不是“巧合”或者“事先安排”能解释通的。
曹华可能真的有卜算命运的能力,之所以提到这些事,就是为了让我相信他...
他真正想告诉我的是未来灭世级别的灾难。
想到这里,张云凡的心情再次变得沉重,握着银票低声自语道:
“我怎么不觉得我是受命运眷顾的人?
“而且受命运眷顾为什么会扯上灾难?”
...
同一时间,薛府,偏厅的书房中。
薛治面前的书桌上有一个浅蓝玉匣,长方形的玉匣外雕琢着细密繁复的纹理,冒着阵阵白雾,给人一种极度冰冷的感觉。
而玉匣中则完全相反,火红圆润的果实散发出肉眼可见的热浪。
这是冰与火的交锋。
薛治将手中的黑色粉末小心谨慎地洒在了凤凰果上,粉末迅速渗入,果实看起来与之前并无二致。
做完这些,他缓缓合起盖子,随后有节奏地轻敲桌面。
一个黑影从书柜中的暗门中闪出。
“去把瑶瑶叫醒,把信交给她,就说是昨晚拿到的,当时在地震,所以忘了...
“让她看完信过来见我。”
“遵命!”
黑影收下信退了回去。
薛治一脸惬意地坐到椅子上,双手枕着头自言自语道:
“这下林家就完蛋了,以后提起育药师,只会有我薛家。”
这时,外面响起了沉重的敲门声。
薛治一惊,下意识地把手按在玉匣上。
守门的卫兵说道:
“少爷,外面有位老者求见。”
薛治松了一口气道:
“不见不见,我不是说过今天不见客吗?”
守门的卫兵支支吾吾地说道:
“我们也是这么回话的,可是他赖在门口非要见您,也不说明原因...
“我们想撵走他,可他有种古怪的能力,根本近不了身...”
薛治一拍桌子道:
“反了他了,去后院请两位叔叔把他赶走!”
卫兵接着道:
“他说他叫沈正良。”
薛治撇了撇嘴,可随即就瞪大了眼睛,坐起身子道:
“谁?你说啥?沈什么玩意?”
“沈正良...”卫兵顿了一秒问道,“是那一位吗?”
“废话,这天底下还有谁敢叫这个名字?你怎么不早说?”
薛治如临大敌,从椅子上跳起,险些打翻玉匣,他冲到门口拉着卫兵的衣领吼道:
“快,快!让家中所有女性回避...
“不,让她们去密室...
“不不不,让她们从后门离开,快一点!”
卫兵战战兢兢地说道:
“不至于吧少爷,我听说他已经变了。”
薛治吼道:
“你不是那个年代的人,根本不懂他的恐怖!”
卫兵正准备传达命令,薛治又拽住他说道:
“对了,赶紧把瑶瑶带走,千万别告诉她原因,就跟她说这是家族的避险演练,让她负责护卫工作,她应该不会多问。
“叫上一位叔叔,拉也好,骗也罢,总之不能让她过来!”
“好好好...”
卫兵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不一会,整个薛府都热闹起来,气氛像是过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