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主要人物:
安图烈业:拓荒者,四大奇人之一。
川柏易:面具大师,四大奇人之一。
昊炫鬻:智莎国正将军,面具大师心腹。
昊炫鬻想到了自己的功力不如武圣,但他万万没有想到两人的距离会这样大。几个回合过后他知道安图烈业在戏耍自己,这让他的一直以来高傲的自尊受到了严重的伤害。有些人一旦热血沸腾,会让颜面远远高于生命和责任。一时间,他不顾生死的拼杀,一方面似乎也忘记了他是这场战役的统帅。
拓荒者则异常冷静,他就是想让东南西北四将军来救助主帅,然后痛下杀手而除之。但没等对方的四大将军行动,自己这边的大军便蜂拥而上。
原来天道联盟大军中,很多将领都是各藩国的名将,这么容易的建功立业的机会怎么能让安图烈业独吞,所以看到这大好局面就有人带领自己的部队向前冲,其他将领自然不甘落后,铁蹄伴着号角气势非凡,场面壮观。
安图烈业寻声回头望去心中暗暗叫苦,没想到这些人会如此愚昧。而就在这一瞬间昊炫鬻面子回来了,忽然觉得生命可贵,责任重大。于是拍马便跑,等安图烈业再回头看他,两人已经有了一段距离。同时智莎国的大军在四大将军的带领下也全面冲杀过来,转瞬所有的人都成了蚂蚁里面的一员,听不完震耳欲聋的喊声,杀不尽一浪高过一浪的生命。
战场是一个很奇怪的东西,它可以让正常的人自觉地变成杀戮工具,所有的人都到了一种忘我的境地,嗜血如命,杀戮成瘾。哀鸿遍野,血流成河。从日出杀到日落,似乎没有人感到疲惫,也没有人觉得残忍和痛苦,所有的人都在努力的制造死亡或享受死亡。
阳光似乎也厌倦了这单调的野蛮和残忍,太阳悠然的离开,黑暗掩盖了蚂蚁般波澜壮阔的厮杀,七尺男儿,天堂地狱都在这里。
双方暂时停战,逝者被黑暗掩埋。活着的还要探索归途,在喘息中疗伤,只为了明天的战场。
智莎国的大军回城了,尚有自己的巢穴。天道联军风餐露宿,择坳为营。夜风寒凉,吹在流血的伤口上,根本不理会痛者的呻吟和苦者的叹息,风的使命就是一走而过,让那些飘零的叶子和尘物找到最终的归宿。
没有光明的日子更容易让人冷静,尽管将士们均疲惫不堪,闭了眼,伴着伤痛,似乎刚刚学会了思考。
太阳永远不能理解苍生的疲倦,按照自己的轨迹不温不火的运行。万分疲劳享受着黑暗中的将士,觉得黑夜太短,对阳光不但厌恶,而且觉得十分恐怖,因为有一场杀戮就在眼前。
昨天的厮杀的那种激情,像木材燃烧一样化为了灰烬。天道联军的将士脸上似乎依旧挂着激情,但大家都心照不宣,每个人都知道今天脸上的激情是装出来的,只为了掩饰内心的恐惧。每个人都觉得腿脚沉重,手臂也不再灵活,身体也不敏捷了。但战场需要的不单单是体质,同样考验意志。
他们还没有完全准备好,智莎国的大军如约而至。昨天智莎国用于作战的以正常人为主体,今天恰恰相反,他们的主力军是滞人,因为他们不会在意伤痛,也不会觉得疲劳,更不会恐惧和畏缩。
与此相反,天道联军虽然带着杀声入场,但仅仅是为掩盖自己的恐惧和懦弱虚张声势,与其说是恐吓滞人,不如说是给自己壮胆。因为他们的意志已经垮掉,所以根本打不过无所畏惧的滞人。
安图烈业知道自己的联军就要走入绝境,他要用拓荒者的意志和勇气来拯救他们,他的铜皇刃金光万道,他准备用最短的时间杀死那些指挥滞人的将士,尽早的结束这场战争。
金光闪过,人头滚滚,安图烈业杀出了人生从未有过的豪气。
突然,空中出现了一张脸,上面坐着一个人,春风含笑,信步闲庭般缓缓飘来。
无论坐在这张脸上面的人是多么的慈祥、和蔼、可爱,但天生便具慧眼又经历了净魂潭洗礼的拓荒者安图烈业,轻而易举的便看清了这面具后面丑恶的灵魂,他知道此人就是面具大师川柏易。
“堂堂正义之师的大元帅拓荒者居然如此嗜血杀戮,让我们邪恶之人情何以堪啊!”面具大师边说边站到了安图烈业面前,脸上依旧带着迷人的微笑,笑容里似乎隐含着无尽的嘲讽和漫不经心的轻蔑。
“这场杀戮的责任都在你们,你这种没有理由的微笑也显得十分愚蠢。”不知道为什么,安图烈业说这话的时候并不觉得自己理直气壮。
“都说拓荒者骨子里面都带着忧郁,我发现这种忧郁是注定的,既然你们是正义之师,就开开心心的伸张正义好了,为什么还给自己套上那么多枷锁?”面具大师还在微笑。
“我们绝不会以杀戮为乐。”
“可是,你正在杀戮。”
“我杀的都是该杀的恶人。”
“滞人都该杀?”
“是你制造的滞人。”
“但我没有杀他们,杀他们的却是你。”面具大师谈笑风生,似乎面临的不是强敌拓荒者,而是一个十分要好的老朋友。
“你毕竟是罪恶之源。”拓荒者严肃的说。
“请别忘记,我的朋友,你才是这场战争的发起者。”面具大师的嘲讽味道猝然变得很浓,但脸上春风依旧。
“你不作恶,何来战争?”安图烈业厉声说。
“我的罪行在哪里?请你这位讨伐者罗列出来。”面具大师很自信的问。
“天道大军的檄文里已经说得很清楚,何须再言?”安图烈业说。
“我从来不看那些虚伪的胡言乱语的檄文,我只想听你说。”川柏易意味深长的说。
“一是你制造面具,让每一个人尔虞我诈都变的十分虚伪,危害世界;二是把要思想的人变成了没有思想的滞人,控制他们的灵魂自由;三是对抗《宇宙法则》,不让灵魂按照宇宙法则自然上升或流动。”安图烈业简单的说了几句之后静静地观察云淡风轻的川柏易,看他还有什么话好说。
“拓荒者安图烈业,别人糊涂你不应该糊涂。第一不是面具让大家变得尔虞我诈,而是每一个尔虞我诈的人都需要面具,他们需要我供给,各得其利,何罪之有?”他观察了一下安图烈业的反应继续说,“第二有思想的人不会变为滞人,没有思想的蠢材变成滞人对自身和世界都是好事,无度的贪婪者变成滞人你觉得是坏事吗?”川柏易笑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略微停顿一下继续说,“第三你们有你们的观点,我们有我们的规划,为什么说以你们的意志建立的维度世界就符合《宇宙法则》,我们的就不行?你能告诉我《宇宙法则》是什么?正义是什么?道德、善良是什么?”川柏易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震荡山谷,让维度中的每一个生灵都会感到恐慌。安图烈业鄙视的看着自己眼中的恶魔,似乎就要舞动手中的铜皇刃。
川柏易已经看出拓荒者的不耐烦,他自己也不想再多废话了,于是带着他人生中少有的感慨又说道:“没错,主宰这个维度的是是非非只有两个字,就是‘权利’。权利来自哪里?就是你要舞动的铜皇刃,来吧,看看这个维度的最终权利会落在谁的手中?”
安图烈业不再说话,金光闪过,刀法十分诡异的向面具大师劈来。川柏易收起了微笑,面无表情的伸出了双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