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杨昊误会陈一甜跟余琛的关系。
就休息了有一阵子，再从家里出来，杨昊下巴尖上长着一些胡须茬，深陷着眼窝，净是一股子颓废。
跟他一同摊位的朋友，很少见他这个样子，平常都是笑呵呵很是乐观。
今天见到他这样，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你这怎么跟失恋了一样？”
杨昊站在摊车旁，焉巴了一样，微低着头也没说话。
过了一会，才坐在摊子后面，抽出一根烟点上。
陈一甜这段时间也没有叫自己打游戏，每次上线都已经在开局了，加上观战关了，就连看她跟谁玩的机会没有。
之后的夜晚，更是彻夜难眠的漫长。
旁边是一位烤地瓜炒板栗的大叔。
看着他这样，眼中还有些笑意。
估计在想自己年轻的时候，也像他这般，忧愁善感。
默不作声，拿起一个纸袋子铲了一勺开了一道裂口的糖炒板栗，装好，放在了杨昊的摊车里。
糖炒板栗在纸袋子里，冒着热气。
杨昊面前燃起缭绕的烟雾，却没有抬起头。
思索了一会，杨昊突然起身收了摊，他准备去找陈一甜谈谈。
这一天里，他打过不少电话，却依旧没有人接，哪怕现在已经是晚上了。
“今天不做生意了啊？”
见旁边杨昊收摊速度极其快，一点没有要做生意的意思。
大叔停下了手中炒板栗的手，笑着问道。
“不做啦，今天先休息一天。”
杨昊背对着大叔，还是没有停下收拾东西的手。
“你这都休息好几天了。”
“年轻人啊，就是舒服，想休息就休息。”
“没有什么压力，我们哎，不行咯，还有家要养，不赚钱，都得饿死。”
大叔一边调侃道，连连一阵叹息。
大叔今年年纪四五十来岁，但是家里条件并不好，妻子生病，常年需要药物供养，光靠大叔晚点摆点摊赚点钱，远远不够，白天还需要去工地里。
这一样一趟下来，大叔面容苍老的很快，加上平日休息时间太短，没什么精气神。
家里还有一个儿子上初中，基本上可以说是，老年得子，因此他十分溺爱这个孩子，从来都是好的用的都给了孩子，自己平常就随便两个馒头配着一袋凉菜，吃一天，工地上需要体力，就多吃两个馒头，顶点饱。
到了晚上就到街上，摆会夜宵摊。
他总是穿着一件破白背心，磨得都带着一点透明了，还在穿着。
杨昊见大叔这样，有时候买饭还多买一份。
加上两人经常都在一个地点摆摊，时间长了，大叔也把杨昊当自己孩子对待。
“没事的，叔，我现在没什么压力，年轻嘛，得干点自己喜欢的事。”
大叔笑着没说话，继续翻炒着手里的板栗。
杨昊抹着额头上的细汗，将下面的煤气灶关了。
“叔，今天可能会下雨，要记得看着点天气。”
杨昊突然想起来，今天气温低，加上一直乌云密布，会下点雨。
刚准备将车子锁好在杆子上，转头对旁边的大叔说道。
“知道了，知道了。”
“快走吧。”
方成玉躺在沙发上，饿的前胸贴后背了，余琛却没有要吃饭的意思，换了一身家居服，修长的腿搭在膝盖上，看着手里的杂志。
原本洁癖的余琛也不洁癖了，直接就将陈一甜放在了床上，轻轻该上了被子，鞋都没脱，看得方成玉更是目瞪口呆，觉得余琛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你饿不饿。”
方成玉那一身浅灰色西装，被他压得皱了好几道痕，也没有去注意。
冰箱里虽然有很多材料，饮料冰淇淋，这些都是方成玉为了方便自己来余琛家，没有东西吃的时候能够吃上。
谁知道，自己压根不会煮，也就便宜了余琛。
但是方成玉在的时候，只有外卖陪伴他。
换句话说，余琛会做饭，但不会给他做饭。
想想方成玉心里都觉得凄凉。
“你要饿了，自己煮面去，我等会吃。”
余琛摘了眼镜，折起来放在桌上，微低着头，脸埋在了杂志里没有抬起来。
骨节分明的指尖一页一页翻起手里的杂志，发出纸沙沙的声音。
“切。”
方成玉瞥了对面余琛一眼，不满地切了一声，翻过身，还是觉得饿。
思索了一会，饥饿大于了懒惰。
还是决定自己动手。
起身去比冰箱下面，拉开抽屉，翻找出来一根可爱多甜筒。
撕开盖子丢进垃圾桶，便开始吃起来。
接着继续躺回了沙发。
“公司里的事情，你都处理好了？”
余琛翻着杂志问了一句。
“差不多了。”
方成玉漫不经意回了一句，冰淇淋吃得很快，冰的他牙齿直打颤。
突然感觉有些馋了，馋北街那家炸鸡。
立马伸手从桌上拿起手机，打开软件仔细翻找起来。
“收收心，你这玩心这么重，公司那些股东董事长，都盯着你，想抓你把柄，你这年纪，在他们眼里，不过就是一个小屁孩那么简单。”
“你怎么跟我爸说话一副德行，我就纳闷了，咱们从小一起长大，怎么你这年纪，就跟长了腿一个劲往前跑呢？”
方成玉叹了一口气，最后输入那六个字的交易码，放下了手机。
“不过说真的，你其实可以往游戏发展一下，你这一天到晚敲个代码，不觉得枯燥吗？”
“并不觉得。”
余琛常年与代码为伍，早就习惯了这种无声的生活。
如果硬要说跟游戏接触，那就是在方成玉公司研发新系统的时候。
但他从不去尝试研究这个游戏的体验。
一直都是靠公司那群人，亲自体验，再叫上一份报告，余琛再浏览过目。
“你真不饿？”
“不饿。”
方成玉试探地问了一句，见余琛沉迷在那本科普杂志里。
门铃响起之后，立马起身去门口拿外卖。
“你又点什么了？”
余琛抬起头，看着方成玉的背影。
“炸鸡。”
“你不是不饿吗？那我得吃啊。”
有了上次填错门号的经验，这次在下单的时候，方成玉盯着那单子看了好久，确定好没有错误之后，才点了下单。
“你好，你的外卖。”
“好，谢谢。”
方成玉接过外卖后谢了一句，待人走后，探头看了一眼走廊却发现。
隔壁房间门口站着一个男人，仔细一看这一装扮，觉得很是眼熟。
恍然之间，与一个人的面容重叠在一起。
他喜欢吃这附近街上一个卖章鱼小丸子的，于是经常光顾，久而久之，也就熟悉了起来。
只是突然不知道为什么，好几天都没有出来摆摊，以为他不打算再摆摊了。
还因此惋惜过。
“哎呀，这不是小杨嘛？”
听到有人叫自己，杨昊循着声音看了过去，原来是之前经常在自己摊位上买章鱼小丸子的方哥。
认真观察陈一甜门口的脸色一变，笑呵呵应了一句。
“方哥啊，你咋在这，我记得你不是住在这。”
又伸手进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根递给方成玉。
男人之间的招呼，不过就是递根烟这么简单。
方成玉低头笑了一下，接过了烟。
“我兄弟搬到这里来了，经常来找他玩玩。”
“那你在这干嘛？”
方成玉礼貌性接过烟，抬眸问了一句。
目光瞥了一眼隔壁的位置。
“我来这找我朋友。”
杨昊伸手指了指面前那扇门，脸上透着疲惫。
找朋友？
这家也就是.......
方成玉收回目光后愣了一秒，才接着想到了什么似的。
难道是那个女人？
“她不在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