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两个人的气氛可想而知。
门外三五成群围着几个同楼层办公人员，扒拉在门边探着头要往里面瞧。
“你说这，余先生啥时候走啊？我看他一大早就来了，就坐那，也不说话，方总就坐那打游戏，这气氛有些诡异啊。”
其中一个脸上带着焦急，双手叠在一起来回搓的男人，眼神时不时瞟向里面。
“这谁知道的，公司里除了什么紧急事件，咱们余先生又怎么会来，现在正在方总办公室，久久没出来，我估计啊，事情大条咯。”
另一个耸肩，摇了头，脸上是幸灾乐祸，就算有什么紧要的事情，也扯不到人事部，他充其量就是以一个旁观者身份站在这里。
“你们说，这个余先生，到底什么来头，在公司里，不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程序员，咋感觉比方总还要来得高？”
冒出头的是一个刚上来的新职员，对公司的事情了解的少之又少，说出这句话时，旁边的老职员，立马捂住了他的嘴。
摇摇头，微眯着眼睛示意他不要再继续说下去。
游戏进程达到了开始缩圈的范围，转眼又切到最后决赛的时刻，这一幕幕紧张又让人激动的时候，方成玉两眼恨不得埋进手机屏幕里。
最终以方成玉为首的带头冲刺，一路平原干拉枪线，拿下了第一，屏幕上方跳出一行深黄色弹幕。
方成玉才满意的切回了组队页面，直到耳机里出现一道熟悉的声音，方成玉才在队伍频道里打了一句，下次再一起玩。
结束之后，方成玉才摘下耳机，将手机一同放在桌面上，抬头迎上不远处余琛的目光。
对视那一刻，方成玉瞬间感觉到一股寒气刺骨直往身上冒。
就像一尊大佛，坐在这。
“你看你，每次来我这，都能闹起一阵风波。”
“是吧，余先生？”
方成玉靠坐在转椅上，这次头发梳的倒是很整齐，也许是来公司的缘故，不能像在外面那么随意。
最后那三个字，言语之中都带着戏谑，无疑是在调侃余琛。
余琛听后淡然一笑，双手搭在膝盖上，随意靠在沙发上。
“你这吃瓜群众还挺多的。”
他眯起眼赞叹了一句。
这意思，不就是公司养的闲人多吗？
方成玉脸色慌张了一下，心口一紧，因为上次的事情，自己就被董事会的人，一顿数落，现在再出什么幺蛾子，怕是坐不稳这个位置了。
还没等方成玉开口。
余琛犀利的眼神就先朝门口扫了过去。
一刹那，门口空旷了许多。
“刚刚那个眼神，真可怕，还好咱们走得快，要是再慢点工作都不保咯。”
其中一个走在前面的男人，刚刚还在幸灾乐祸，关键时候走的却是最快的。
旁边的女人，听闻附身过去询问。
“你说余先生到底多大啊？”
“看起来不大吧，倒是身上那股气质，很是成熟。”
“我要是他女朋友啊，我都不用努力了，一看就是财气粗。”
女人脑海中，甚至把整个韩剧的全过程给脑补了，眼眸中闪着光芒。
另一个人听了却不屑的冷哼一声。
“得了吧，他这样的人，往往是你很难得到的，你得需要更努力才能配得上，别做梦了啊，乖，回去好好上班吧。”
然而在办公室里的两个人，丝毫对外面的对话毫不知情。
方成玉坐在转椅上，来回转，都快把头转晕了，还没等到余琛开口接下来的事情。
余琛收回目光后，低头瞧着自己身上的衣服，瞳孔微缩，看得极其认真。
这是他第一次穿这么正式。
“你说，我这身衣服，好看吗？”
余琛终于开口了，但这句话，方成玉并不是很想听到。
他摸着下巴细细一想，越想越想把面前专心研究身上衣服的余琛一脚给踹出去。
“你特么？”
“大早上来找我，就为了让我看你这身衣服好不好看？”
方成玉甚至哭笑不得，这该骂还是该笑，他实在找不出一个理由来。
“不然呢？”
方成玉气的说话都有些开始哆嗦，双手撑着转椅扶手起来，差点打滑摔在地上。
听到余琛淡然的一句回答。
方成玉憋屈得实在忍不住了，伸手胡乱捏了两下领带，伸手哆嗦的指着余琛骂了一句。
“我看你就是有病！”
余琛气人这一方面，从来就没有输过，方成玉之所以这么气的憋屈。
还得多亏了余琛。
本来今天不需要来公司，这下好了，余琛一个电话就把他从睡梦中叫起来。
来了之后呢，坐着不说话。
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方成玉才开了一把游戏，结果等来却是让自己评价一下他都衣服好不好看？
余琛也不傻，他不可能真的一大早来，就为了穿这身衣服找方成玉。
哪有人一大早过来，就为了让人看这一身衣服，就为了问句好不好看？
可方成玉信，就有这么一种人。
八岁那年，余琛一大早就从家里抓了一只壁虎，放在玻璃瓶里，壁虎不大，就那种专吃蚊子的壁虎。
那是余琛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捕到的，因此十分珍贵，这么珍贵的东余琛第一时间就装着那个东西赶到方成玉家。
那可是早上七点啊！
方成玉被兴奋的余琛叫醒，小小的身子缩在被窝里，胖乎乎的小手揉着眼睛，整个人处在半醒状态。
余琛把小手伸进了玻璃瓶里，捏着壁虎的尾巴处，将它拉了出来，提在了方成玉上方。
谁知道，捏住尾巴的壁虎，断尾求生......
半醒状态的方成玉感觉到了什么，瞬间吓得脸色煞白，不敢乱动，可什么都不懂，觉得稀奇的余琛并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
看看手里捏着的那截尾巴又看看恐慌的方成玉，竟然还来了一句。
“壁虎好看吗？”
等到方成玉奶奶赶来叫方成玉起床，才发现了不对劲，可余琛早就不知道去哪了。
只留下一个空瓶子躺在地上。
再定睛一看，方成玉头上挂着一直壁虎。
从那以后，方成玉最怕的动物就是壁虎。
更怕的是，断了尾的壁虎。
方成玉一想，就觉得浑身发麻，一阵鸡皮疙瘩。
“罢了，靠你也靠不住。”
余琛冷不防甩了一句话，伸手又从桌上一堆零碎嘴边零食里，拿起一颗彩色包装的糖果，脱去糖衣纸，塞进了嘴里。
方成玉瞬间就明白了，余琛此行来的目的绝对不简单。
这不就是否定自己的能力吗？
方成玉只觉得胸口的闷气又多了一分，干脆坐了下来，靠着椅背，缓解疲劳。
“放心吧，我肯定给你安排的妥妥的。”
等他仔细一看，余琛今天何止是衣服不一样，连眼镜都跟仔细擦过似的，表面散发着一些放光。
“嗯。”
“那我先走了。”
余琛心里暗暗叹了口气，目光随意瞟了一眼四周，整理了一下衣襟，准备起身离开。
刚到门口，手抚上门把。
再次传来方成玉的声音。
“你穿这么正式，该不会是要去相亲吧？”
余琛止住了脚步，抓着门把的手一紧。
深邃的眼眸透过眼镜片，黯淡了下去。
“是啊。”
“你该不会真以为我喜欢你吧？”
余琛不是第一次来公司了，就在公司的电梯里，也对那些公司的人嘴里的无聊八卦，了解了一个大概。
两个人关系如此密切，那些年轻的小姑娘，总要想出点别的什么来。
方成玉一听，只觉得心里一阵恶心。
冲着门口就是喊了一句。
“你滚吧。”
余琛也不过是句调戏方成玉的话，他又想到了什么，眼神中闪过一丝狡猾。
“哦对了，你心爱的车，我也开走了。”
方成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