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濯是个神官,据鱼哥说他的神职若论人间的职称排的话,可谓之九品芝麻官。
何画自认为九这个数字之大理应是个很大的官儿,又见鱼哥说完的玩味笑容,便一齐笑而不语。
鱼哥真是,有一个厉害的朋友也不至这样得意嘛。
“鱼哥,那韦濯仙是不是就可以上报天庭此事已完,星桥镇的百姓不用担惊受怕了呢?”何画想到明日秋筠兄不用再为此事忧愁时,就不觉一笑。
鱼哥把玩着手里的内丹笑着问道:“嗯?和星桥镇的百姓有何关系?哦,也是,于他们自然是有益的。”
鱼哥这话倒教何画听糊涂了,仿佛觉着自己漏掉了什么:“不是,鱼哥,这妖...不是江客遗他们府衙上那桩案子吗?”
鱼哥一本正经道:“自然不是。”
何画瞠目:“那他既不是那妖你又是为何与他打起来的?”
鱼哥回忆道:“他设迷魂阵诓你,为的是你吃的那颗金丹。图谋不轨,我便破了他的阵,如此,便打起来了。”
何画这才又想起方才打斗时,鱼哥所言。
“那韦濯仙管府衙那桩案子吗?”
鱼哥摸了摸下巴,道:“这是人间府衙管的事,虽说是妖孽作祟,可此事不是说插手就能插手的了的。须有天庭派了神官下来,奉旨捉妖才可。”
“竟这样麻烦。”何画摇摇头道。
鱼哥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嘛。”
何画想到自己同鱼哥是破窗而出,不晓得会不会引起江府中人的注意,需得回去看看。
“鱼哥,我回江府了。”
“好,你自己多加小心。”
不出所料,还是被人发现了。何画回到江府时,发现江府府门紧闭,便跳了进去,又见廊下一拨人提着灯四处巡逻。
她正想着届时如何解释,谁承想管家提着灯小跑过来举着灯晃了晃,认出是她,眼睛瞪了老大,喊道:“快通知公子,何画姑娘找到了!”
何画看着不一会面前聚满了人,江客遗更是冲过来,道:“何画!你可有无大碍?”
他将她浑身上下打量一番,又派小厮请郎中来看,并嘱咐道:“就说是姑娘上次昏迷,还需郎中来复诊。”
府中上上下下看何画衣着完好,也放心下来。江客遗又遣人散了,带她回正厅坐下。
江客遗道:“是我府中看管不严,竟让姑娘受惊了。”
何画问道:“江兄怎么知道我...”
“我还在县衙时,家丁来报说你房间空无一人,窗户那里似乎有打斗的痕迹,我想起近来发生的事,不由得后怕。”
何画这才松了一口气,原来还没有人看到。
“我没事,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江客遗看着她许久,点点头:“幸亏没出什么事,否则,我该如何向...何画姑娘的双亲交代啊。”
何画回想双亲模样,并未回忆出什么。倒是想到四姐若是知道她现如今还那么弱,定然会嘲笑她的。
何画认真同他讲:“江兄,我其实会一些玄门法术。”
江客遗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看着她道:“何画这样说是为了让我心安一些吗?”
何画正色道:“不是玩笑,是真的!”
江客遗缓缓道:“无论何画是柔弱小姐还是玄门弟子,于我而言都是需要被保护的。”
正义感多强的人啊!!
何画闻言很是感动:“秋筠放心,我此次回来亦是担心你被邪祟所伤。”
江客遗与她说了在衙门的事,并且细细地说了那几处重要的点。
何画曾听鱼哥说过,这类手段的妖多数都是极其狠毒的。况且人身本就更有利修道,这样好的机会又怎会放过呢?
只是,人间的事鱼哥说过她也不能插手…
思来想去她只得如此说:“秋筠,我看这事断不会草草了事,尽管这个县太爷不信,可他始终要给个交代的。自然,若他真的无能,也有钦差大臣来相助的!”
“此话有理,”江客遗思索许久叹气道,“我等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只可惜此事并非想象中那么容易解决:
不过一个月而已,先后已有十五具干尸了!闹得人心惶惶,城门紧闭,街市无人。
皇帝震怒,特派钦差来此协助,县令险些被砍了头。
江客遗日日被县令训斥,后来便好些了,只忙着去迎接钦差大臣了。
何画为秋筠鸣不平,近乎按耐不住要为他收拾那东西了,却被鱼哥一把按住:“自己要有原则,妖有妖的规矩,你若坏了规矩到时谁来保你?”
而此时,钦差大臣来到星桥镇后只一味地查城中百姓,依旧不理那些人人口中的‘妖孽’。
“这世间,只有一种东西最为邪恶,那就是人心!”
此话为钦差原话。他决不能接受这个案子就扣在妖的身上,只存在传说中的东西,教他如何相信它夺去了十五条性命!
只是江客遗说起此事时,何画总有些心虚,钦差大人他大抵永远都不晓得他的身边就存在着…
某日午后,鱼哥椅坐在窗下,吊儿郎当的问她:“你准备何时走?”
走?她还没想过。
鱼哥无聊的翻了个白眼:“钦差不是来了吗,他们自己会有个结果的,你瞎操什么心…”
何画烦躁的支着下巴,道:“可是那个县令很蠢啊,自己没有主意却拿着属下撒气!我这要是走了,秋筠会被他骂死的。”
鱼哥不经意挑了眉,惊诧道:“你该不会…想要帮他吧?”
“帮谁啊?”
短短一个问句,令他二人皆是一愣,这里除了他俩再无旁人。
鱼哥随即反应过来,“韦濯?”
那声音源头显现出来一个身着芋紫外衫的男子,周身仙气环绕。
“真的是你!老朋友啊!!”鱼哥激动地冲过去扑向他。
何画呆愣住了,遂同鱼哥一般看着他的眼中发着亮光。
韦濯接受了鱼哥有力的拥抱,清笑道:“好久不见,庄蕤兄近来可好啊?”
鱼哥像是鱼儿见到了水,热情似火,“好极了,好极了!尤其是见到韦濯你!”
韦濯扭头看向何画,微微笑道:“这便是何画罢。”
何画点点头,恭敬地行了礼:“不知大仙降临,实在是失礼。”
鱼哥摆手道:“荷花你装什么蒜呀,在他面前便如同面对我一样就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