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三太公叫醒了我,他给了我一件蓑草斗篷,嘱咐我拿好。
我拿着斗篷,看三太公在那里熄灭篝火,刚睡醒可能有些呆萌,只感觉那些飘散的火星,在这蒙蒙亮的清晨仿佛都有了生命!
三太公拉着我在前面带路,山路很崎岖艰难,天还不怎么亮,走起来深一脚浅一脚的,甚至有几次都差点踩空摔倒!
待到日头升起的时候,我跟三太公才爬到半山腰,累的一身臭汗,而且又累又渴,三太公让我坐着歇一会,然后他快速的钻入旁边的灌木丛,不一会儿他又钻了出来,手里捧着许多浆果,红彤彤,绿油油的。
待我又歇了一会,吃完了浆果,他又带着我往山上爬着,他跟我说:翻过这座山,在山的另一边不远处有一个集镇,那里有一种点心,特别好吃!
可能是食物的吸引,也可能是前路目标的确定,我感觉山路变得好走起来,而且前行的动力也足了。
终于攀爬到了山顶,尽管这个山峰并不是很高,而且坡度相对不是很陡峭险峻,但是,对于初次登山的我,而且初次登这种没有开发出路径的山岭,我感觉已经很有成就感了。
站在山顶往远处望,入眼万里江山景如画,而且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悦,可能是历尽艰辛后成功的成就感,也可能是登高远望的尽览天地后那种心灵的升华。
三太公指着不远处的城镇跟我说:“看那里,那座小城镇,一会下了山,我们再走半个小时就能赶到那里,到了那里了太公给你买点心吃,而且歇歇脚之后我们将在那里坐车去下个城市。”
三太公小心的拉着我下山,其实下山的路我感觉比上山还难走。三太公我们用了好久才赶到上下,主要原因是我调整不好自己的重心,老是前倾三太公为了照顾我走几步就要搀扶一下我。
刚走到山下,三太公就嘱咐我披上蓑草斗篷。起先我不知道缘由,感觉莫名其妙。明明太阳都升起来了,虽是刚刚挂在天空,可阳光晒在身上还是感觉到浑身燥热,这么热还要披着斗篷不是变得更热了嘛?
三太公笑而不语,我虽然感觉莫名其妙但还是听话的披上蓑草斗篷,热,确实很热,是那种不通风的闷热感。十分不情愿的想拿下,结果,没等我拿下,老天爷就不给力的变了天。一场暴雨突如其来!没有任何的征兆,也不给人任何反应的时间,就这么突兀的下了起来。
三太公拉着我在山脚下的树林中躲雨,毕竟这么大的暴雨仅靠蓑草斗篷还是会被雨水淋湿的。山中湿气重,雨水充足,冒雨赶路绝对会变落汤鸡,而且透心凉那种。
雨水哗啦啦的落在树叶上,在树叶上蹦跶一下然后再跳落于地面,我心里在庆幸幸亏听从了三太公的嘱咐,试想如果没有穿上雨衣或者现在已经懂得哆哆嗦嗦了吧!可是三太公怎么知道有雨的呢?我们行李里可没有蓑草斗篷,只能是三太公昨夜编织的,那昨夜三太公就知道了今天会下暴雨?我心里万分的好奇,我问三太公:“三太公您怎么知道今天有雨的?您这未卜先知也太牛了!能不能教教我?这是仙法嘛?”
“这算什么仙法,只是活久见而已!不过这个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预测的,这需要常年类月的观察,思索,总结,然后再根据实际情况进行预测,从而得出的结论!”
“那您怎么知道今天下雨的,而且您刚开口让我穿上蓑草斗篷,就下起了雨来,这难道不神奇嘛?”
“你看这山,山上林木郁郁葱葱,而且林间不时就会发现溪流潺潺,而且昨日我们藏身休息的山坳山体上有大量的青苔,都说明了这地方湿气水汽重,水汽蒸发容易在山上积成雨云,昨天傍晚我看那雨云已经积累的很厚了,已经成了乌云了,加上早晨我又看到漫天的彩霞围绕着那片乌云,我们登上山顶的时候还起了风,等我从山上下来的时候,已经能明显感觉到水汽氤氲了,所以我才让你穿上蓑草斗篷,以防万一,没想你刚刚穿上就下起了暴雨了!哈哈!”
“三太公,真有那么巧嘛?”
“好了,山里的雨,来的突然,去的也快!你看这雨已经慢慢变小了,天上的乌云颜色也慢慢变淡了!应该要不多久就能赶路了!”
我跟三太公有一茬接一茬的聊着天打发着等待雨歇的时间。
雨终于停了!山顶出现一弯彩虹。
道路变得泥泞不堪,而且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积水坑。我的鞋子已经裹满了泥巴,裤腿上也是,两只脚迈动间十分费力,已经甩了很多次了,每次甩了还会裹满。我抱怨着道路的泥泞,然后再一次的甩着腿上脚上裹着的泥巴。一不小心一块泥巴甩飞了很高很高,不巧刚好落在行走在前面的三太公头发上。
行走中突然天降异物落在头顶,三太公被砸的一愣。三太公用手拿下那块泥巴,回头看了看我狼狈不堪的模样,又气又心疼。他转过身抱起我,两手一用力把我夹在了胳肢窝下面,然后一只手抓着我两腿一甩,裤腿上的泥巴纷纷被甩开出去。
甩干净我裤腿上的泥以后,本以为三太公会把我放下,没料他只是站起身,丝毫没有放下我的打算。就这样,三太公把我夹在胳肢窝里继续往城镇赶去,丝毫没有顾及到我此时无奈的感受。
三太公这样夹着我,一脚深一脚浅的行走在刚下过雨泥泞的山路上,我的身体也跟着他的节奏一上一下。有时身体会顺着三太公的胳膊往下滑落一截,这时候三太公总会猛的一用力把我继续塞入他胳肢窝下面夹牢稳住。
古人有句话,现在想想说的很对:望山跑死马。
城镇在山顶看起来距离山坡很近,可是真到如今走过去,根本没有三太公说的那样:半个小时就能赶去。这都几个半个小时了?尽管下雨道路变得不堪,可是也不可能半个小时变成很多个半个小时这么夸张吧!而且我这么被夹着,真无奈啊!
不知道多久,我被三太公夹着慢慢适应了他这样深一脚浅一脚的频率,甚至已经开始犯起了迷糊。
突然之间,三太公停了下来,然后把我放下,摇了摇迷糊中的我。
“善一,小善一,到了,醒醒!”
“啊?到了?”我看了看面前的城镇,才稍微恢复点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