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凝神看向圆珠,他只觉气息冲脑灵魂震颤,身躯数次崩溃。
刚经历九色雷电轰击,寻常痛楚他可以忍受。
天佑圆珠不知道是祸是福,当前显然无法作为,既来之则安之。
他查看四周,森林里古木参天绿草如茵,野花随风万籁俱寂。
雷电不复存在,石球已无踪影!
“这是怎么回事?”无名震惊莫名。
这一切都是梦幻吗,可是刚才的经历真实不虚!
“难道石球就是圆珠所化,雷电是守护杀阵?”
他沉心思索,觉得自己的想法已接近事实。
散逸到最外层的雷电可以灭杀人皇级。
石球附近的雷力可以瞬间抹灭人帝,而强者根本无法走进杀阵核心!
《九章》源起,他感悟不少。
杀阵即针对龙腾下浮地,也可以排除虚空强者,域外强者。
如此猜测,无名心头狂跳,他不由自主遥望深空——世间没有绝对的强者!
天外难道还有强者超越人帝?
无尽虚空深处是否还有更强者?
无名自觉渺小,现在任何一个中人级或者地人级都能抹杀自身。
天外有天!
这一点,顶级人物也许有所认知,但平凡大众不可能有真实的概念。
他们认为龙腾下浮地是天地的中心,它深邃古老源远流长。
地大物博,它的历史浩瀚如烟!
人帝已经是顶级强者。
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当代对虚空有具体的认知,也许是我太过浅陋。
无名只觉背脊发寒,心神莫名颤抖。
“有杀阵存在,这意味着没有人可以靠近?”
“它阻止强者进入石球核心,为何?”
“我可以进入是因为《主》之道?”“这是钥匙之一?”
无名不会狂妄认为世间只有自己可以。
“此地怎会和爷爷有关?”
“石球和爷爷有联系吗,为什么他记忆不清?”
“我来自何处,父母是谁?”
“如此恐怖的事物,竟然进入自己的天佑中!”
石球无踪雷电无影,蛮荒森林的恐怖源头也随之消失?
无名决定,圆珠只能是秘密!
这关系到爷爷,可能牵扯到阴谋,而且不知道它是祸是福。
“祸患,我来承受!”
时间拖得太久,无名更担心胡尔和花魂。
他朝太极潭飞奔,随后四处寻找,最终在不远处找到她俩。
她们已经昏迷。
回想雷声敲打之时,自己气血翻涌口吐鲜血,无名还要后怕。
要是胡尔和花魂深入森林,那后果不堪设想。
无名呼唤花魂,她悠然转醒。
她首先感到了莫名亲切,眼眸里一个人从朦胧变成清晰。
“我不是在做梦?”“哇呀,你是谁?”
“无名,这是你的鬼魂?”花魂又伤心又害怕。
眼前之人莫名熟悉,只是脸上半黑半灰。
“花魂,是我,什么鬼魂。”
花魂飘来无名脸边,她眼眸惊异,“你脸上……”
无名神情纳闷,“我脸上有花不成?”
“快将胡尔姐姐唤醒。”“救人,治伤。”
花魂有些意外,“她怎么昏倒在这里?”
无名扶起胡尔,花魂取出丹药给她喂下,然后自己也服下几小粒丹药。
片刻后胡尔幽幽醒来,“我在哪里?”
她转过头瞧见花魂小脸上全是担忧,她放心下来,“你没事就好。”
胡尔感知到背上有他人的体温,抬头之际她神情古怪,“无名,你脸上?”
无名诧异道:“我的脸,真的有花?”
“去潭边瞧瞧,好丑!”花魂心有诧异,“几年不见,你长得有些奇怪。”
无名缓步走向太极潭,只见冷泉清澈见底明如镜子。
自己脸上,半黑半灰!
“脸谱?”无名自己都吓一跳,“这,这是怎么回事?”
他用力揉捏皮肤,很疼,又摸几下,那黑灰之色是由内朝外生长。
无法抹除也不能清洗。
他真想哭,这是彻底毁容吗?
自己双手一只黑一只灰,撩起裤脚,同样,掀起衣服身上也是如此。
“天……!”他差点崩溃,他目光呆滞看着自己的双手。
胡尔和花魂朝无名靠近。
胡尔感同身受,她轻扶着无名,柔声道:“别太难过,我不会在意!”
花魂却是嬉笑,“别想不开跳潭,我还要吸取泉水。”
胡尔气道:“这时候你还落井下石,有没有良心?”
花魂笑了笑,“妖兽不也是长得稀奇古怪,怕什么,又不是没有办法。”
“哦,胡尔和我都是妖,不过我们和他们不一样。”觉察到言语有失,她连忙解释。
胡尔只在意上一句,她追问道:“你有办法?”
花魂呵呵直笑,“戴个面具吧!”
无名非常无语敲她一记,“这是什么办法,还不如就这样!”
花魂凑近他,仔细欣赏,“习惯就好。”
“这样,和我妖共鸣……”
“你原先还算英俊,这回和美人绝缘。”
无名暗叹一声,这一切我都认,只担心吓到别人。
他不敢想象——自己倒茶之手如此黑,别人会有什么反应。
“还好吗?”胡尔满心担忧,美目不移。
“你时运不济,发生什么事?”花魂也问。
无名思索道:“我在太极潭等待姐姐,随后被奇异香气吸引便寻找而去。”
“谁知道,香气是阴阳草所发。”
他神情认真,“我陷入幻境,莫名其妙就吞下阴阳草,迷蒙中我听见有人呼唤,可是渐渐失去意识。”
“醒来后,我就去找你们,我可能是中毒!”“不过,我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阴阳草,奇怪。”花魂若有所思,“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我也是陷入幻境,才知晓。”无名解释。
胡尔比较茫然,她长居落野山所见也是有限。
“只要人没事就好。”胡尔安慰道。她更担心无名解不开心结。
她没纠结无名的容貌,心想,也许如花魂所说,这反而是件好事?
她轻轻摇头美眉一皱,我怎会这样想?
“我们回去吧,别让叔叔担心。”无名似有后怕不愿意多待。
三者缓步返回茶山。
他以同样理由和胡生解释,胡生也觉得神异。
阴阳草本是杜撰,胡生自然没有听说过。
无名编谎,直接糊弄过去。
胡生认为,孩子安好人无事便是幸运。
无名容貌怪异,山中人见到都感觉惊异。
有人认为不详。
茶农明叔直言,这是传说中的天雷黑,会带来灾祸。
胡生气极,“此为歪理!”
胡尔则劝慰无名。
无名没有太多的不自然,他认为自己最重要的事情是找寻爷爷,还有父母。
老人从来没有提起过,他不知道父母身在何方。
“爷爷,你是否安好?”
此后一年,无名大部分时间都待在阴阳泉,他搭建草屋遮风挡雨。
他潜心修炼《主》之道,同时也精研茶道。
花魂经常陪着无名。她研究灵药想解决阴阳草之毒,但没有任何效果。
胡生父女俩留在茶山,胡尔经常来偶尔和两者一起修炼。
无名暗自判断《九章》可能是功法,他暗中领悟、琢磨,然而始终找不到修炼法门。
源起篇他获得许多体会,只是每当凝视圆珠就会头痛欲裂,肉身崩溃。
“圆珠只是旋转,没有任何作用?”
它没有给我带来启发。
外在还是天佑圆珠造成,也许正如茶农明叔所言,天雷黑,不祥。
两月后《主》之道也没有获得突破,《九章》没有进展,他决定离开。
他越来越思亲,认为不能坐等。
爷爷不会自己回来或偶然出现,他可能是失去记忆,困顿在某处。
无名本来就没有争强斗狠之心,也无突破巅峰之意。
不过经历许多,道心初立!
我还是需要实力来守护!守护自我和亲人。
他决定去各个大陆流浪。
胡生父女俩知道他几年来成长不少,这次没有劝阻。
胡生非常担心无名的命元突然耗尽,他很无奈,要天意如此,我该怎么办?
胡尔心有不舍,天地何其宽广,落野山太小。
她看着远方。无名想要游历河山,我该如何……
花魂这次坚持要和无名一起,“我要游历美好世界!”
下山之时,胡生将两件东西交给无名。
一块山玉,一块紫水晶牌。
“孩子,这两件东西是慕老托付给我,让我在合适的时候交给你。”
他语气慈祥,心里却有伤感,“山玉里面应该留有信息,也许有些答案就在其中。”
“不过山玉以灵魂力书写,运用独特手法封禁过,要机缘合适才能打开。”
无名接过山玉,然后轻轻抚触,他仿佛能够感知到爷爷的温度。
泪水在眼眶打转,他只是忍着。
紫水晶牌那是富豪的象征。以精神力一扫,无名愣住,存额两亿六千多万水晶币。
此时他才知道,爷爷很富有!
无名非常感动。
这也许是爷爷的终身积蓄,竟然全部留给自己,他顿时陷入沉默。
胡生也将水晶牌交给他,“孩子,这是我多年的积累,没多少你拿着用。”
无名以精神力查看,余额有六百多万,他的心里充满温暖。
胡尔将水晶牌交给无名时,递给他一个面具,还有多套衣物。
胡尔存有六十多万。
无名将紫水晶牌交给胡生,“叔叔,这笔钱你留着,以备不时之需,另外我带着反而不安全。”
他把胡尔水晶牌还回去,然后笑了笑,“我收下叔叔的,谢谢!”
胡尔有些生气,“嫌我给的少吗?”
六十多万对于常人来说,可以在月牙湾帝国的普通城市置地建屋。
无名连忙解释,“你留着用,以后我也能想办法。”
“面具和衣裳我很喜欢!”
青衣朴素衣袖稍长,可遮盖裸露的肌肤。
瞧见无名高兴,胡尔这才微微笑起来。
“面具由我亲自雕琢,父亲送我的六络神木都用完了。”
胡生也笑道:“前后耗时七八个月!”
花魂许久没有插嘴,笑道:“她非常用心!”
胡尔只看着无名,笑而不语。
无名戴在脸上,眼中全是感动。
面具仿佛是看着自己的面容雕琢出来的,无论胖瘦都十分合适。
正面的容颜有些英俊,但不抢眼。
里面雕琢精美,每一个地方都用心打磨过,可见胡尔耗费不少心神。
无名心底有莫名情绪浮上眼眸,“谢谢姐姐!”
试过之后,他取下面具小心将东西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