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天!”彦道朴回到三清洞没有即刻禀告达献章,而是径直前往贯夫殿。
“彦道长,神色如此慌张,所谓何事?”令天提着水壶,拿起桌上的茶杯,不紧不慢地倒了一杯茶递给彦道朴。
彦道朴端起茶杯,仰头喝尽,还没来得及喘气,就被茶水呛咳了几声。
“令天,我有一事不明,只有你才能解惑。”彦道朴一边呛咳一边急着说道。
“彦道长这是第一次对我令天开口,何事如此紧迫?”令天当彦道朴玩笑几句,心中不以为意。
“是人命!”彦道朴鼓眼努睁,眼神里交杂着恐惧,不安。
“人命?”令天声色俱惊,掉转头来。
彦道朴几言说尽,道明缘由,令天神情严肃,答应彦道朴帮他查明此事。
未等彦道朴秉明达献章,三清洞已有弟子前去抢功,道明事情的原委。
“师尊,山下村民受泄洪之灾,要么卷入洪水,要么死于泥流掩埋,几乎未留下活口,附近几个村落都惨死!”一个弟子上前禀告道。
“是啊,师尊!彦师兄开天卦,逆天象,闯下滔天大祸,我三清洞恐怕难以向神女交代。”另一个弟子随同上前,附和道。
“师尊,彦师兄可是犯了大错,应当论法规处置!”
……
大殿之下的声讨之声越来越大,彦道朴一时间成为刀俎上的鱼肉。达献章听明这次孽龙之祸闯下的事端巨大,额头上冒出虚汗如滚珠落下,沁湿了衣襟。
遥遥在大殿之外就听见有弟子排斥彦道朴,彦道朴听闻了急步赶往大殿去。
“师尊!”彦道朴抱拳行礼。
“道朴,你来了。”达献章面露难色,神情难看。
“师尊,道朴带着众师兄弟下山查看过,此事与玉林山泄洪确有关系,但是事情的根源绝没有那样简单,弟子发现大半村民并非死于洪水之灾,而是有人故意砍杀索命,死者的脖颈处都有相同的裂口,口子长,分往两边,像是刀砍伤,死者其他部位完好,连衣服穿戴都是整齐的,说明死者生前并未察觉危险,死得不明不白。”彦道朴徘徊大殿之前,一步一个推理,不紧不慢地解释道。
“哦,道朴此言有理,这次孽龙现世损失巨大,恐怕难以向神女交待,得赶紧抓住孽龙问罪。”达献章心里有些慌乱,似乎对百姓的生死不太关心,当下祸事严重,他只寄希望于抓住孽龙顶罪。
“师尊……”彦道朴继续辩驳,达献章及时压住了彦道朴的话。
此事神女无论如何也会过问,达献章急忙派出弟子搜山,寻找孽龙踪迹。
彦道朴觉得孽龙现世,村民惨遭屠杀,两件事有绝对的联系。按达献章的意思,只应付得了一时,理不清问题的根源。彦道朴觉得不妥,便径直去了白沙殿。
“秦辞兄。”还没走进大殿之内,彦道朴就急急忙忙地喊道。
听见彦道朴叫喊的声音,秦辞立马出门迎接。
“彦兄,山下泄洪之事查看得如何了?”秦辞关切地问道。
“山洪冲毁了村民房屋,淹死村民数百,这次孽龙现世引发了大灾,恐怕我难辞其咎!”彦道朴面色苍白无力,声音里透着微弱的伤痛。
“难辞其咎?若是不灭孽龙之火,恐怕周围的村落,包括玉林山,此时已经是灰烬了!”秦辞皱了皱眉说道。
彦道朴眼中冒出一股坚定的光,他握紧拳头,心中不服,愤慨说道:“秦辞兄说得是,我不能坐视不理!任人宰割!这次我开了天卦,有泄洪之罪,实非得已,现下三清洞已有弟子起来反对我,若不是师尊维护,恐怕我就是泄洪灭村的罪魁祸首。”
“罪魁祸首?彦兄,这次事态很严重吗?”秦辞眉头皱得更紧了。
“是啊秦辞兄,附近几个村落差点死绝,不过大半村民不是死于洪水,而是被人杀害,死者脖颈上有很长的条状口子,像是砍伤的。”彦道朴目光深沉,仔细回忆。
“砍杀?”秦辞越听越疑惑。
“彦兄,无论如何,泄洪之事绝不是你的过错,孽龙现世,村民无辜被杀,此事太多蹊跷,若是把责任推脱到你一个人身上,恐怕正中事端制造者下怀。”秦辞思索道。
“彦道长,秦辞阿辞说得没错,孽龙现世的原因尚且不知,三清洞弟子就急着推你下水,可见其中有人作怪,你若被几句闲言碎语打败,那就要背负一世冤情,骂名。”幽阳忍不住站了起来,从床边走过来说道。
“幽阳姑娘一言惊醒梦中人,是我小看了事情的复杂。”彦道朴回道。
彦道朴正与秦辞商量调查村民死因的对策,池昭从康斋殿跑了过来。
“彦哥哥,彦哥哥。”池昭一路小跑过来,一口一个彦哥哥地叫道。
这声音又酥又软,让秦辞惊讶得不敢相信。
“彦哥哥?彦道长,你什么时候成彦哥哥了?我以前可只听说过秦辞哥哥,这下又多了个彦哥哥,池昭姑娘喜新厌旧还真快!”秦殇在一旁笑道,心中为秦辞抱不平。
“殇大哥,你就别笑话我了,我为了这个彦哥哥可是努力了老半天了,秦辞兄可是一直都无动于衷的。”彦道朴转身过去,盯着秦辞眨了眨眼睛暗示道。
“彦道长,感情的事儿,你可真会看轻别人,抬高自己。”幽阳双手环抱,摇着头叹息一声,不禁笑道。
“幽阳姑娘说得对,什么事儿都能有个讨价还价,唯独感情的事儿没得说,只有喜欢和不喜欢的道理。”彦道朴回道。
池昭手扶着门框,趴在门缝上看了看,看到了彦道朴的身影,便挥着手笑着进来。
“彦哥哥。”池昭一进屋就挤到彦道朴身边去,拉着彦道朴的手膀子,头挨着上面,一口一个彦哥哥叫不停。
“呵呵,别见笑啊,我小昭儿就是这么我行我素的,我喜欢。”彦道朴抚摸着池昭的头,跟大伙儿解释道。
在场的人被他俩的恩爱甜蜜溺了一回,都不敢多言,只等他们俩卿卿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