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辞,听说有人闯神门,神门前聚集了很多长安百姓看热闹。”秦殇气喘吁吁地跑回来给秦辞报信。
“闯神门!那还等什么,快收拾东西!”听到这个消息,秦辞心底一阵振奋,立马低下腰去收拾东西。
一时间,长安城里看热闹的人往近神门不断涌去。秦辞和秦殇也推着板车挤进人群里。
“阿辞,看热闹的人真多,真是不嫌事儿大呀!”一个飞跑在人群里的路人跌倒在板车前,秦殇伸手拉他起来,他连道谢也没有一句,又赶着往前跑,看着这现状秦殇不禁感叹。
混在一群看热闹的人里面瞎跑,秦辞秦殇好不容易在人群里找到一个靠前的位置,这才看清楚闯神门的人。
在神门外有一尊大鼎,是用青铜所做的秦公鼎。这尊青铜鼎必须供奉三支香,闯神门者必须先点燃这三支香,叩三个头,拜完天神之后才能闯神门。
现在大鼎里的青香燃着,一股浓烈的烟味儿中夹杂者药草味儿,是用来的提神的。
那闯神门的背影,秦辞看得有些熟悉。是道家的一位青年,他背上背着长剑,手里紧紧握着两块像牛角一样的东西,颜色是黑色的,看起来像一块巴掌大的牛角分成两半,里面还有凹深的纹路,只是表面的漆面有些磨损、看起来比较光滑,还有些岁月的斑点。
“大师兄,你看那人手里拿的什么东西?”秦辞看不出那道士的灵器是哪里的道行,只得转头问秦殇。
“那是占卜用的牛角卦,这种卦修的是《易纬·乾凿度》,能摔出八卦,更有甚者能打出《易纬·稽览图》里面的六十四卦。此卦乃道家传人所有,可以左右天地之灵气,以一卦生万卦,以万卦生万物,虚实难分。”
看到这样的高手出现,秦殇的眼里突然生出警惕。心里也忌惮起来。
“这么厉害!那他进神门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了!”秦辞看了看那熟悉的背影,仿佛有种确信。
“等看看再说吧!”秦殇仔细观察,渐渐入神。
那少年点燃香已经有些时辰了,可他一直站在原地,背对着所有人,看他一直不行动,来看热闹的人都怀疑他是否真心来闯神门的,一时间人群纷纷议论起来。
眼看三支青香快要燃尽,剩下最后一点儿青留在木枝上。那少年终于微微动了一下身子,随后合上他手中的两只牛角卦,托在右手上,高高举起,一股强大的力量突然袭来,是一阵巨风,大风卷得所有人的眼睛都进了沙子,没有人看得清那少年道长要做什么。
在巨大的风沙中,所有人都伸手遮住眼睛,只有秦辞不愿意错过这时机,他知道这风沙只是那道士的掩护,三支香已经快燃尽,等香一灭,其他人就没机会跟着混进去。这道士故意等香燃尽,就是不给别人机会。如此看来,这修道少年的霸道占强倒是做出了几分心机。
“天一,地二,天三,地四,天五,地六,天七,地八,天九,地十。易无形畔,变而为一。”那修道少年举起牛角卦用力摔在地上,牛角炸开两半,一束神光冲天而至,神光之下,那一副牛角卦变成了千万把神剑,神剑聚在一起,像巨浪飞箭一样把近神门的结界冲破。
秦辞看到天光乍泄,近神门开了,立马拉着秦殇的衣袖,大声吼道:“大师兄,冲!”
秦殇被风沙吹得睁不开眼睛,只能顺着秦辞的叫喊声寻找方向。
近神门开的瞬间,秦辞以为拉着大师兄秦殇已经冲进去,谁料从背后飞出两道人影,一男一女,那女的一脚踢在秦辞的脸上,拿他当了个垫脚的。秦辞在风沙中本就难以站稳,再加上那女的一脚,连连退后了几步,板车也跟着退后几步,就在他们往后退的时候,近神门关了。
秦辞眼睁睁看着近神门关闭,心里莫大的失落,他咬着牙齿不甘心地说道:“大师兄,近神门关了。”
风沙已经停了,秦殇定睛一看,他们还在近神门外面。
“喂!你踩着我的脚了!”一声脆耳的声音传来,想来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
秦辞回头一看,才发觉他的脚踩在一位黑衣少年的鞋面上。这位少年,全身上下一身素黑,头发上金箍有银色的骷髅修饰。
“不好意思!”秦辞轻缓地回了一句,没多在意。
“不好意思就完事儿了吗?大哥,神门都关了,你这又是一块大板车,又是踩别人脚的,你是有病针对我吧!”那黑衣少年拉大了嗓门朝秦辞吼道。
“喂,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出言如此猖狂,我看你才是有病吧!”秦殇正愁被拦截在神门外的气愤无处泼洒,正好有这不知天高地厚的黑衣少年出气。
“乳臭未干,你哪儿看出我乳臭未干的,爷爷几百年前就隔奶了。”
那位黑衣少年是鬼族的小公子,名叫令天。鬼族的鬼圣君这些年归顺于谓天城,在蕊宫和铃的统治下,听话懂事,没有多余的小动作,所以鬼族近年还算安分,没有出来闹事,鬼圣君把鬼族带向了正途,也算是功德一件,天地人三界都让着鬼族几分,就凭这些年他们由邪道走向正道。
鬼族的新政近年兴起,鬼界的奇闻新事屡年增多,历来魔道,鬼道之人,常常令人神共愤,然而,鬼道的命运,却被鬼圣君改变。
这个叫令天的小鬼头,身上的力量更是强大,并且他的命数与鬼道深深相连,他肩负着振兴鬼道,把鬼道修为正道的使命。
其实,令天本不是鬼圣君的儿子,只是上古时期的一块陨石,他修道成人之后,成为一名神将,死后本应飞升成仙,然而因为星象逆转,他的命星不小心遗落到奈何桥,被孟婆随手扔到了阴曹地府,从此鬼道逆转。
令天,被撰名到鬼圣君的命簿上,并且被上天派为鬼圣君的儿子。此乃天意,鬼圣君寄托了极大的希望在令天身上,所以时常派他出来历练。
令天这次一碰见秦辞就自称是爷爷,这可让秦辞记忆深刻,让秦殇更是气愤。
“爷爷?你还不算,我看你也就是一个小鬼头罢了!”秦殇把目光转向一边,故意藐视令天道。
“小鬼头!哼,说得不错,很有眼光。”令天被秦殇那藐视的神情惹怒,一脚把秦殇的板车踢翻。
来到皇城数天,秦殇一直很低调,从不主动惹事儿,这次被令天踢翻板车,箱子里的儒学经典全都掉落在地,秦殇心中积压的怒火瞬间爆发。
秦殇急匆匆地跑上前,一个重重地拳头打在令天脸上,接着是按倒在地,又一个拳头闪过令天的头发,但是没有落下去。
令天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他反手弯过去,本来要扯下头上的骷髅发簪,但是他犹豫了,或许是被秦殇的反应吓坏了。
本来秦殇和秦辞两人看上去都十分文弱,令天以为像他这样的鬼族小公子,只要身份就可以压倒他们这样的凡人。秦殇这样血性的反应,令天着实有点意外。
秦殇第二个拳头没有打下去,他双眼怒睁,表情冷漠,青筋爆了些出来,他一回过身站了起来,把地上散落的书籍一本本捡起来。
“喂!打了人连一句道歉也没有吗?”令天仿佛被秦殇那平凡的一拳给征服,先前挑事儿的态度完全改变了。
秦殇一言不发,继续整理自己的东西。
“这位小公子,刚才你打翻我们的板车,我大师兄打了你一拳,你要是觉得扯平了,就请吧!你要是觉得没扯平,那就不要怪我们以多欺少。”或许是因为刚刚不知受了谁一脚,秦辞身上那股子谦逊的君子气突然消失,犯堵的脾气突然间爆了出来。
令天过于高估自己的水平,他第一次领教到凡人的勇气,而且被这种勇气所吸引,他不但不生气了,还觉得眼前这两个凡人十分有趣。
“别误会,我不会再找事儿了,我觉得你们两个非常有趣,不如咱们交个朋友吧!”令天走过去弯下腰帮着秦殇一起捡书,秦殇和秦辞一言不发,一句话都没搭理他。
令天擦了擦鼻沟里的鼻血,心里已经无赖地把自己当作自己人,毫不见外地坐到板车上,漫不经心地随意翻看里面的字画,典籍。
“喂!停手,请你下去!”看见令天坐上板车,秦殇急手一把把令天拽下来,扔到一旁。
令天有些恼了,想来秦殇两人也太不近人情了,居然这么对待他一个有前途有志向的鬼族公子。令天实在是想不通,又不服气。
“喂!你们俩至于这么冷漠,这么小气吗?不就是刚刚没有进到神门吗?我可以带你们进去。”令天在秦辞和秦殇周围晃来晃去,得意说着。
“怎么进去?”秦殇秦辞异口同声问道。
没想到提到闯神门的事儿,秦辞秦殇冷漠的态度立马变热情了,这倒让令天有些不知所措,其实他暂时也没想到十全十美的办法。
“容我想想!”令天不敢看秦辞秦殇的脸,只有把自己的脸遮起来,蹑手蹑脚地躲到一边儿凉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