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这黑泥军团,是被迫行动的!
“你们说城堡已经被围攻,想必那些东西你们应该也交过手了。对付那种黑泥,铁器完全没用,我的右手和右脚也都被困住了。挣脱出来真是废了我不少劲,那神器不知所踪,连我的宝贝也喂了它们了。”法尔抬手晃了晃自己的前臂,卓笙记得他的前臂之前的确是绑着一个小型机械装置。
“森林中有女巫的传闻你也打听到了吗?”
“嗯,不过我还没进过这个森林。但那应该不是女巫,可能是个德鲁伊吧?”
不愧是经验丰富的5级盗贼,卓笙心中暗暗赞叹。
“没错,之前我们已经与她取得联系了,这次的事件恐怕要指望她了。我们现在就要去找她,你要跟着你一起来吗?”
法尔想了想。
“照你说的,现在回城堡也是送死。走!”
果然与冷峻的表面不同,法尔本人是个还算好相处的人,而且性格果断又喜欢正面硬刚。三人将夜雪拴在附近,那黑马并没有自行走开吃草,而是通人性地目视着他们,似乎在催促前行。
塞班打头,由法尔断后,三人走进了森林。除了法尔外,另外两人都有过一次在吉斯特森林探索的经验,因此敏感地发现了森林的变化。
“这森林……好像跟其他森林不一样啊?”法尔发出了疑问。
就像上次他们离开森林时一样,树木又自然的形成了通往深处的单路。
“我们之前已经获得了那位德鲁伊的许可,森林现在把我们当做客人了。”
三人沿着道路前行,很快就来到了迪妮莎居住的森林深处。
迪妮莎的住处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似乎并没有受到黑泥的攻击,只不过在木屋外也没看到迪妮莎的身影。
塞班上前敲了敲门,在门外喊道:“迪妮莎女士!”
过了一会,屋内传来迪妮莎的声音:“三位请进吧。”
屋里并没有人,但通向内屋的门打开着。卓笙等人推门入内,发现屋内与外屋不同,竟然种满了奇形异色的花朵。那名德鲁伊就坐在花丛之中,面向着桌上一个小小的雕像,左手冒着蓝光,似乎是在祈祷。那雕像约为一掌大小,外形是一个身穿破烂裙装的长发女性,左手握着三叉戟,双目紧闭,面色忧戚。
迪妮莎回过头来,卓笙惊讶地发现她的脸上竟然失去了以往冷静端重的气度,神色间充满慌张。
“有人把土地中埋藏的神器挖出来了,是你们吗?”
“是我。那神器有问题。”法尔见到迪妮莎也并不惊讶,想必是冒险经验丰富,不会对精灵大惊小怪了。他直截了当的回复了的问话。
“果然……谢谢你,我差点酿成大错。”迪妮莎轻叹了一口气。
她的回应让三人都预料未及。本以为这神器与她有莫大的关系,恐怕就是她埋下了这座“荒芜天使”,那黑泥一般的怪物恐怕也与她有关。在路上,卓笙也做好了要与迪妮莎战斗的心理准备,但没想到她却说自己差点“酿成大错”。
“我感受到‘恶魔之种’从那片土地中诞生,随后就侦察不到它的去向了,想必是进入了人类的领地。但我又不能离开吉斯特森林,这里是封印的核心。”
“封印……?”
“是的。这之后在为你们详细解释吧。你们如此慌张地赶来,是因为黑泥开始攻击了吗?”
“对,城堡已经守住了第一波攻击,但是那些怪物退却后,一直围在城外。我和塞班从密道逃出,我想现在唯一能解决这件事的人,恐怕就是您了。”
“守住……人类的力量居然可以击退‘恶魔之种’吗?一百年前的人类,还是在那怪物的肆虐面前无力抵抗的呢。人类的发展的确令我惊讶。”
虽然很想说是因为自己和莉露伊的配合才暂时击退了那些黑泥——或者现在叫恶魔之种,但卓笙也明白,虽然后续难料,但依靠城墙和沥青,敌人们已经可以被压制在登墙的途中了。
“既然知道了恶魔之种的去向,我们这就出发吧。”迪妮莎站起身来。她与卓笙等人走出木屋,随即左手一挥,吟唱道:
“呼——灵!”
稀薄的空气之中突然渗出了巨大动物的体态。不一会,一只体型巨大的棕熊就出现在众人面前,那应该就是上次在森林之中攻击卓笙、塞班和莉露伊的巨熊“寇卡”。
不过这次那巨熊并没有攻击动作,而是温顺的来到迪妮莎身边,将头低下。
“我们先骑这个出森林。”迪妮莎说完就轻轻巧巧地跳上了熊背。虽然有点害怕,卓笙和塞班也先后坐在了寇卡的背上,随后法尔也乘坐了上去。
巨熊开始在林间的道路中奔驰,与卓笙他们来时的路似乎不同,森林为了适应寇卡的身形,将道路扩展了开来。上次寇卡的攻击撞断了树木,恐怕是因为那时要用紧密的枝干来尽可能掩盖它的身形吧。
在森林之中,寇卡的奔跑速度相当快。
“您刚才说恶魔之种进入了人类的居住地,就感知不到了吗?”
“是的。虽然以我的见解,人类的居住地也是大自然的一部分,但我只能通过感知周围的情况来推测人类领地的情况,实际来说,农田、城堡、城市,几乎在所有人类的创造物范围内,德鲁伊们的感知能力都会受到极大幅度的削弱。虽然之前我用鸟巢来比对人类的建筑,但那其实是有本质的区别的。”
“鸟儿们是把巢搭在树干上,熊也要把窝定在天然形成的山洞中,但是人类要砍伐树林、烧灼植物才能开辟出自己的居住地,而不是融入自然之中。从这个角度来说,我也理解部分同道对人类一些行为的厌恶。毕竟,人类的居住地的的确确是抗拒了自然之神的触摸,这是事实。”
迪妮莎说这些话的时候,语调中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情感,似乎只是在描述事实一般。的确,无论对人类的行为怎样看待,人类的领地无法被看做是自然的一部分是不争的事实。虽然从这个角度也无法就直接证明人类罪大恶极,但肯定有些德鲁伊对这种状态不舒服。
卓笙只是出于好奇才进行提问,他没有过多深究,将注意力放在眼前的目标上。巨熊很快就来到森林之外。塞班和卓笙乘上夜雪,一马一熊在夜色的掩护下,向着吉斯特领地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