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北-32驿站。
田勇江急忙来到警备队指挥陈延新的办公室,陈延新昨晚就在这里休息。田勇江将还在熟睡的陈延新叫醒,报告最新情况,据侦查兵来报,五公里外发现猿人聚集。
“五公里,”陈延新揉揉还带有睡意的眼睛,昨夜戴着爆音弹的防护装备睡觉是他这几天睡得最舒服的时候,他接着对田勇江说:“你是不是听错了,是二十五公里,不对,是五十公里吧?”
陈延新这样说是基于他给前进基地指挥中心下达爆音弹打击时间至黎明时分,爆音弹的巨响,猿人没有防护装备是无法忍受的,他们只能逃离打击区域,所以陈延新才会这么跟田勇江说。
“报告指挥,侦查兵发回的报告确实是五公里。”田勇江再次确认后肯定的回答陈延新。
“不可能!我下达的命令是爆音弹打击时间至黎明时分,他们彻夜未眠,哪还有精力,还推进至五公里。”陈延新仍不相信。
“指挥,爆音弹到了深夜就没响了。”田勇江无奈说道。
听田勇江这么说陈延新感到有些蒙圈,心里想着他下达的命令的确是黎明时分才停止发射,前进基地指挥中心违抗命令了?可很快,他脑海里闪过一个人的名字——吕嵩明。
陈延新觉得肯定是吕嵩明下命令停止的,心里想着吕嵩明这家伙连爆音弹都要节省,就气不打一处来。他拿起平板电脑联系吕嵩明,准备说他一顿,可信息一直未发送成功,他又联系指挥中心,指挥中心那边也是没有回应,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时间点突然联系不上指挥中心这让陈延新有着不好的预感,他担心南岸小镇出事了,于是他切换警备队专属通讯通道,联系驻守在南岸小镇的警备队,仍然是没人接通。
这情况让陈延新愈发觉得不对劲,他立即让田勇江安排人回南岸了解情况。
田勇江接到命令便下去安排,可很快他又折回来,并急忙报告说:“指挥,最新情况,猿人大军已经推进至两公里处。”
陈延新听后立即随田勇江前往驿站外墙的射击平台,在高处眺望远方的丛林。一群猿人整齐划一的从丛林里一排排走出来,俨然组成一个方阵,他们在距离驿站外墙约一千米处停下来。方阵的猿人战士与之前的很不一样,没有杂乱的长发,一个个都是修剪整齐的短发,不再裸露上身,人人穿着棕色的麻衣,手里的武器皆是冲锋步枪,而在方阵后头还跟着一队骑兵。
陈延新用战术望远镜观察着这个猿人方阵,尽管他早前就有听说猿人有枪,可现在真正看到还是给他带来震撼。从眼前的方阵可以看出,他的对手不再是拿着原始武器,毫无纪律的散兵游勇,而是一支拿着热武器,有纪律的猿人军队。
短短几天的转变让陈延新直呼,“这个大陆到底是个什么存在?”
外头的猿人军队正是大统领口中的圣域派来的圣战士,这支只听从圣域里头的“神”的命令的军队,在深夜爆音弹停止打击后,进入丛林,持续进军,他们接到的命令就是要摧毁警备队的防线。尽管彻夜没有休息,可每个人看起来精神气十足。
一个身着警备队深色战术服的人被圣战士从后边一直往前递,最终被第一排的圣战士扔在地上。陈延新透过战术望远镜观察,一眼就认出那是被安排潜伏丛林侦查的队员,现在已是一副冰冷的尸体。
陈延新放下望远镜,心里有怒火,想要提着一把冲锋枪就冲出去和对面大干一场,可陈延新的理性压制了自己的冲动,他命令所有人进入战斗位置警戒,他现在不能主动出击,要依托驿站的外墙和工事进行防御。由于和前进基地所有通讯通道都联系不上,陈延新又只能安排一个人赶紧回去报告这里的情况,并且抓紧上报回南方,等待南方派兵来援。
就当陈延新还在部署防守时,这个世界再次给他上演意想不到的东西。一声巨响,北-32驿站的一处外墙,瞬间爆炸,爆炸中心早已是血肉横飞,附近的队员也被爆炸引起的风浪掀翻。圣战士的炮兵部队正在炮击驿站。
这个变故让警备队全体傻眼了,他们完全低估了对手。
圣战士的炮弹继续朝警备队身处的驿站砸去,北-32驿站被炸的满目疮痍,与此同时,最外环的驿站几乎同时遭受火炮轰击,圣战士用火炮将陈延新计划构建的防御长城顿时炸为废墟。
警备队没有重火力武器,即使是在前进基地也没有。警备队之所以没有重火力武器,这和当初前进委员会组建警备队给这支队伍的定位有关。警备队的定位是打野兽的,保卫前进基地不受野兽的困扰,即便后来发现了猿人的存在,但仅是拿着原始武器的猿人依然还是被前进委员会视为野兽的存在。只是打野兽的队伍是没有必要装备重火力武器的。
由于计划里没有预想到猿人会有大炮这类武器,所以并没有修筑躲避炮击的坑洞,现在,警备队就像活靶子,到处挨受炮击,无处可藏,就这样,没有重火力加持又没有躲避炮击坑洞的警备队的防线,在圣战士的炮兵部队持续轰炸下,基本荡然无存,
部分警备队员的意志已经开始被击垮,他们开始不顾纪律,疯抢还没有被炸毁的战车,准备逃回前进基地。为了抢到车,慌乱中不惜对同样抢车的队员开枪。有一些刚抢到车,炮弹便落在旁边爆炸了,将他们炸的车毁人亡。
炮击持续了大约半个小时,这时圣战士的炮兵部队停止了炮击,方阵步兵开始冲锋,准备歼灭残存的警备队。
趴在地上的陈延新听不到炮声后。抬起他的脑袋,扬下上面的土灰,感觉头上有一处疼痛,手一模则看到鲜血沾到手上。
他没有理会这个头上的伤口,将手上的血迹在衣服上抹去,他四周张望,遍地躺着警备队员,他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只知道圣战士的冲杀声越来越近了,于是他大喊说:“若还是血性男儿,就快给我爬起来,拿起枪加入战斗,阻击敌人!”说完,他自己从地上捡起一把自动步枪,冲到之前修筑的沙包阵地,探头瞄着正冲锋的圣战士射击。冲锋中的圣战士也发现了陈延新,对他开枪还击。
陈延新虽然很快的躲回沙包里,但左臂还是被打中了一枪,他眉头一紧,忍着痛继续还击。不知道是受其精神感染还是骨子里血性召唤,越来越多趴在地上的警备队员重新站起来拿着枪回到战斗位置,阻击圣战士的冲锋。
尽管残存的警备队还有一腔热血,但此时他们的反击火力实在无法压制圣战士的冲锋。
“指挥,你先撤吧!”陈延新旁边一名队员对他说道,“撤回基地,带着兄弟们重新组织防御。”
“那你们呢?”陈延新看着那名队员问道。
“我自然是留下给指挥你断后啊!”话音刚落,一个子弹打穿了这位正在说话的队员,鲜血溅到了陈延新脸上。
陈延新看着这个被爆头的队员,接着看看四周还在坚持战斗的队员,嘴里呢喃着:“有血性的队员都在这里了,我不走了,我陪你们战斗最后一刻。”说完,子弹上膛,将心里的不甘,遗憾,愤怒等所有情绪化成一颗颗子弹,向前方的圣战士倾述自己的情绪。
战斗随着圣战士占领了北-32驿站外的阵地而结束。
前进基地警备队指挥陈延新战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