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你们是怎么认出我的?”血影狂刀忽然稍稍收了真气好奇道。
“刚才你说南宫博奇冒充你,我便怀疑你是血影狂刀,只是血影狂刀不是死了吗?”林风拭去嘴角鲜血道,“我又想起,当时血影狂刀被杀死时,虽是波折,可也算容易,便心存疑虑了,现在看来,那个人,也只不过是你替身了?当然,我怀疑你是血影狂刀,不止如此的……”林风道。
“让我真正怀疑你是血影狂刀的,是你手中那钥匙,”林风娓娓道,“见到钥匙那刻我就在想,是谁知情这些,而不动声色掉包了钥匙?自然是接触过这宝典,而知道宝典有钥匙这事的人了。所以范围很小,直通长老,已死,不可能;骚林的人,直接索要就行了,不可能;古剑南已死……想来想去,也只有你血影狂刀,我又在想,南宫博奇冒充血影狂刀,趁机取走钥匙,而丢了宝典的血影狂刀又会怎么做,做什么?当然直接找南宫博奇夺回宝典了,但找南宫博奇难多了,而且大可不必,只需要设一个局,若猜的没错,你从这时起就酝酿了个巨大阴谋,破釜沉舟的阴谋。”
“那就是,你利用在骚林卧底,将假血影狂刀信息透漏给万通主持,故意引我们去杀掉他,从而让我们顺理成章找到“宝典”,继而引出钥匙,这就是为什么古月心在藏经阁打开的那宝典竟是无字宝典,因为那根本就是假的。而躲在幕后的你,看清了这一切,不动声色掉包了钥匙,随后你将目光死死盯在我们身上,因为你知道,盯住我们,就不愁南宫博奇不来取钥匙,就不愁宝典不现身了,真可谓一石二鸟了……”
“只是有一点我不明白,一直盯着我们的你,为何在我们与南宫博奇打得两败俱伤之时,你会缺席而错过坐收渔翁之利机会?难道因为什么事耽搁了?”
“你说的基本差不多,不过有一点我要更正的是,”血影狂刀很是自负地道,“那帮秃驴好骗的很,蠢得很,根本用不着卧底,还有,你以为那晚我没有到场?你真的以为南宫不举会下得去手,杀了他爹爹?还不是我暗中出手?这事说来你们可是欠我天大人情呢!”
“你出手?”林风大是吃惊,努力地陷入回忆。
他想起,那晚他看到南宫不举拿冠簪顶住南宫博奇,出言阻止未果,南宫不举手一哆嗦冠簪便刺入他爹爹身体,随即便是南宫博奇轰然倒地那幕了。等等,南宫不举手哆嗦?忽然,林风明白了,原来,血影狂刀就是这时搞鬼——暗使内力,使南宫不举刺向了他爹爹!
只是林风越发疑惑了:“那你为何没有现身夺宝?要知道,这时宝典可是唾手可得的。”
“呵呵,我本来也是这样打算的,可转念一想,南宫博奇会不会炸死?要知道,这老东西可是鬼的很,会不会这一切,也是他引诱我上钩的圈套?毕竟,我也不敢确信,离那么远,我功力竟真的能使那傻小子刺死他爹,南宫博奇也算老奸巨猾,武林之枭雄,就这样容易死了?戏曲中也不敢这样演嘛,所以为了稳妥起见,我选择静观其变,反正两只小猫猫,无论如何也逃不出我掌心,急什么?”
“你们武林人,真累……”林风心下道。
“哎,你又是如何识破我身份的?”血影狂刀晃了下古月心肩头道。
“很简单,我认出你血影狂刀,只是因为,”古月心脸色苍白道,“我想起观典大会上将我们打落山崖的血影狂刀身形了……”
血影狂刀看了自己有些胖胖的身材,禁不住暗探失误。
林风愣了。他没想到古月心仅凭这点就认出了血影狂刀。
这与他逼叨叨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的结果竟是一致的。
或许这就是男人与女人思维的不同?
“你们两个还当真天造地设一对,真是聪明!”血影狂刀忽然温和道,“你看我还是你们救命恩人呢,我不要求你们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
血影狂刀看了眼古月心又道:“嗯,也不要求你,以身相许。只要,你告诉我这钥匙究竟如何打开宝典就行,我就让你们做一对真正神仙眷侣,怎样?”
“我不知道。”古月心冷冷道。
血影狂刀有些恼怒,忽地在古月心肩头施了内力。
“我看你们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古月心脸上再次落下豆大汗粒儿。
这次林风并没动手。当他确认眼前之人就是血影狂刀时,他反而理智了。因为他知道,自己压根不是血影狂刀对手!自己死不足惜,可古月心还在血影狂刀手中!若想救她,硬拼是行不通的了,林风脑海在飞速运转。
可林风绝望地发现好像并无好法子。
“亲爱的,我的小宝贝儿,我们输了,”林风喃喃道,“他是血影狂刀,他是杀人不眨眼大魔头,一开始就注定我们输了,我们斗不过他的。”
古月心艰难地望了眼林风,她不知林风为何要说这种话,实在不像他风格。
“告诉他吧,你就将钥匙打开宝典法子告诉他吧!”林风祈求道。
古月心痛苦而又不解:“我……我不知道。”
血影狂刀闻言却是相信了,只道古月心不肯说,手上不由得加大了力度。
“不,你就说吧!夫人和庄主不会怪你没有保住宝典的!”林风泪眼婆娑。
“我……真……不知道。”
“不,你不说我说!原谅我宝贝!”林风忽然道,“夫人知道将来你会这样,她在无乐渊时偷偷告诉过我解法!亲爱的,原谅我这样做,我也是为了救你!”
古月心闻言却是眼前一亮,解法?无乐渊?是了,我娘跟他说解法也不奇怪。只是,只是,风,你好糊涂,就算你说了,他也不会放过我们的,他怎么会忍受两个知道宝典下落的人活着?
“不能告诉他!否则,我们都会死的!”
“三三退一又进二,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林风脱口道。
“你不要说了傻瓜!不要管我,快走!否则,否则,我永远,永远也不会理你,永远也不再爱你,永远也不给你生小神仙了……”古月心艰难摇头道。
“我不能看着你不管!”林风苦涩道。
“你刚才那话什么意思?!”血影狂刀问道。
“三三退一又进二,是指,左三圈,右三圈,往后退一格,然后再前进两格,至于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那就有点复杂了,说了你也不懂!”林风似乎无奈道,“这样吧,你把宝典和钥匙扔过来,只要我帮你解开,你就放我们走!”
血影狂刀盯着林风眼睛望了足足三秒钟。林风眼神毫无闪烁。
终于血影狂刀道:“好!但我告诉你,别耍花样,否则她死定了!”
随后血影狂刀真的将宝典和钥匙扔给了林风。
宝典在空中划过高高弧线,迫得林风只能稍台身子,扑上去才截止宝典。林风身子似乎打了个选,狼狈地站住,兀自担心不已。是的,现在这宝典就是古月心的命。林风将钥匙插入宝典锁孔,左三圈,右三圈,往后退一格,再进两格,锁孔中传来似乎并无任何差异的咔咔之声。林风耳朵贴在宝典上,口中念叨着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手下一通鼓捣……
血影狂刀手拿古月心,却目不转睛望着林风。
“咔嚓。”锁孔中传来不一样响声。
林风似乎也大松一口气。
宝典竟然真被打开了。
林风在微弱篝火下晃动着宝典道:“你看!”
血影狂刀见到宝典打开好像并不欣喜若狂,却是很着急,就像里面暗藏秘密生怕被被人知道了。血影狂刀点了古月心五重穴道——他不怕林风忽施诡计来救她,便走向林风那边。宝典在灯火照映下,似乎越来越清晰了。
血影狂刀走到了崖边,走到了林风面前。就在他触及到宝典那刻,林风忽然发出了狰狞微笑!血影狂刀心中暗叫一声不好,还未出招便见林风扑过来了。古月心发出惊声尖叫。只见林风用尽所有力气和重量,拼命扯着血影狂刀朝悬崖跌去。
同归于尽,这是林风能想到的最后救她的法子。
其实,刚才他打开的不过是原先留着擦屁股的《又又宝典》,而真正宝典,就在他转身接下的那刻,便与怀中假宝典调换了。他思忖,在黑夜中的血影狂刀是决计不会识破这手法,更不会发现打开的并不是真正宝典。
血影狂刀曾料到林风可能会耍花招,但绝没想到,他会使出这般绝招,真的绝命之招。血影狂刀只觉自己身子随林风跌落悬崖……一切似乎都是朝着林风设计方向进行,可是林风计谋还是失算了。
就在他们跌下悬崖那刻,反应过来的血影狂刀,竟然使出了前所未有招式——缩体功。血影狂刀在林风怀中陡然变小,虽然这只是瞬间,这瞬间就足够了。林风大惊正要合臂再次死死抱住血影狂刀时,不料血影狂刀嘭地一掌,打在他胸口。林风吃痛瞬间,竟被血影狂刀挣脱开了,而且眼见怀中宝典飞出,却来不及去抓。
只见血影狂刀猛拍崖壁,稍稍借力,一个空翻接住下落的宝典,又一借力便飞上去了。
然而,林风就像一只断了翅膀雄鹰,高傲而又悲凉地急促下跌。林风心如枯灰。这就是所谓鸡飞蛋打吧,小聪明终究是小聪明,终究害人害己。可转眼之间,林风仿佛看到了古月心。看到古月心竟然就在自己旁边。
“以后我们就来这隐居,做一对真正神仙眷侣好不好?”古月心问他。
“好。”林风说。
“然后我们生一堆小神仙出来,好不好?”
林风笑了,说:“好。”
……
林风幸福地闭上双眼,任随身体如枯叶般飘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