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青始终冷静的外表下出现了惊讶神情,脱口道:“这居然是步跃神通,可又不像,空间太窄,这般灵活施展,比之步跃更为艰难!哼,敢偷袭。”
转身一掌击出,几乎凝聚了全身修为,可以撼动山河,苏秀如置身风口浪尖。此时不敢逞强,放弃偷袭,施展步跃,出现在台上边缘,注视着齐青不动,暗中调息稍有混乱的经脉灵力,数息便已恢复。
小清台外的白发老朽惊讶道:“这小子真叫我老人家吃惊呀,记得一年前刚上岛上之时,还是个雏儿,修行岁月不长,如今神通却已如此不简单了,这一手步跃,可货真价实从规则中感悟而出,虽只是处于初步稚嫩阶段,却是极少数四步以上修为之人,以大感悟才能领悟之术,他却能以二步巅峰巧妙施展,如同四两拨千斤,那是感悟后拥有对规则极深的认识,才会这样,如此悟性及毅力,若假以时日,前途无可限量呀,唉,可惜了,齐青还是能制服得了他的,只是那一层薄薄的光幕,变幻无穷,我老人家老眼昏花,却真的看不懂了。”
苏秀对寸跃规则的感悟已是登峰造极,但施展开来,还需要蝉翼辅助,否则灵力不济,即时便会枯竭,这是老者所不知道的。
老朽转头看着石柱上洞眼中,满天熙熙攘攘高高在上之人,叹息一声,道:“宗门一干子弟皆资质不高,悟性差强人意,三四代中除少数几人外,皆难担大任,我人事阁已分派十二峰部分人下界继续寻觅灵根资质优等之人,数千年来,却仅仅带回来一个六等灵根资质者,难道天下灵根都退化了吗?”
不由看向苏秀,眼里有怜惜之意闪现。
苏秀不敢与齐青硬拼,在小清台四处闪避游斗,齐青追赶不上,一时半会奈何不得,一个时辰后,两人停在了小清台边缘上喘息,均望着对方不放。
杀戮气息汹涌澎湃,两人置身其中,皆感气息不稳。
突然头顶上一直在吸收杀戮之气的蝉翼光幕,仿佛吸饱了一般,散发出犹如实质一般粘稠的红光,此刻蓦然下沉,舞动间,卷起苏秀,朝阵法外冲去。
齐青一惊之下来不及阻挡,苏秀已随红光出了小清台,朝望仙峰洞口外飞去。
途中笔直冲过灵根清净台,台中央一块晶碑刹那感应,光影闪烁,在苏秀身体穿出阵法的一刹,清净台阵法波纹荡漾中,晶碑上连续闪动九色之光,第十色之光隐隐约约,闪烁不定,将现未现。
此刻,整个望仙峰内修士倾刻沸腾起来,大呼大叫充斥洞内。有的人擦擦眼睛,以为眼睛花了,有的人拼命捏着脸,以为做梦没醒,有的人呆呆坐着,恼羞嫉妒恨填满心间。
“罕见的九等半灵根!”
“这怎么可能!”
“只差少许即能达到十等圆满。”
小清台外的老朽,和小清台内的齐青,两人大眼瞪小眼,皆呆立当场,面露震惊和难于置信之色,待回过神来,急急追去,苏秀已消失,出了望仙峰。
直线拉近一点,一步跨越,乃寸跃之精髓。苏秀瞬息到达寒洞洞口,钻入寒洞内,随红光朝冰石冲去。
眼看就要兜头撞在冰石上,此时两个身影如闪电之魅尾随进入,刹时已抢在边上,运转神通伸手来阻,但竟然双手捉空,苏秀在一抹光影拥抱之下进入冰石内,落在那小块草地之上。
冰石外,二人神色阴晴不定。
溟道尊双手提起冰石,神通如狂涛骇浪使出,顿时地动山摇,林木倾斜,寒洞所在地藏峰崩塌近三分之一,轰隆巨响持续好一会方平静下来。
然而冰石却丝毫未损。
溟道尊提起冰石,阴沉着脸出了寒洞,朝炼器峰急飞而去。
穿着一身黄白道袍的秦宣尾随而出,两人片刻到了炼器峰,进入峰体内一间广阔密室内,将冰石放于地上。
只见半透明朦胧的冰石内,一个细小的身影于那巨树下的小块草地上缓缓而行,无论走得多急,却始终在原地踏步。
溟道尊与秦宣二人望着那道人影,难以置信苏秀竟然入了冰石之中,融入了那图画之中,成了画中的一部份。
“好小子,本宗对你太客气了,竟敢躲到了冰石之内,欲坏我千年大计,可恶之极。”溟道尊怒道。
眼见冰石渐渐变得模糊起来,由半透明向乳白转变,最后成了一块普通的乳白色大冰块,里面竟什么也看不见了。
溟道尊神色更显阴沉,道:“自二代宗主囚破天尊当年从这块冰石中感悟获得造化,之后便再无人能参悟此冰石内的奥妙。本尊曾于一千多年以前,花费百年时光,试图在此冰石内觅得机缘而未得,不想今日竟让外人得了去,还入了冰石之中,岂非本宗之耻,怎不让人忌恨。本宗必想方设法将此石碎开,揪出这小子来,用药鼎慢慢熬好了,封好了等着炼破天仙丹,免得四处乱跑。”
秦宣不敢逆之,一时称是。
溟道尊手掌之缘向虚空划拉,打开一道口子,一阵阴寒气息从其内吹出,密室内温度骤减。
一个金字塔型,分上中下三层,形如三层祭坛的法宝漂出,如碗儿大小,被溟道尊一把捧在手里,溟道尊气势陡然一变,只见三层祭坛上,每一层皆嵌满大小不等的晶石,散出可怕煞气。
秦宣望着此物,倒抽冷气,道“师兄,此物…”
溟道尊转向秦宣,点了点头道:“不错,正是天漓坛,此物曾在三代宗主手里发扬光大,自三代后便湮没无名,埋没于尘土内,今本尊虽修为不及,但另辟蹊径,近千余年来,下界取来九十九颗五步和六步修士玄晶祭祀此坛,已摸索到了一些妙用,可发挥此坛三成威力。”
秦宣惊讶道:“可杀人取晶之事,乃是修仙界忌恨之事,恐要遭来杀劫。”
溟道尊露出阴柔笑容,道:“师弟莫要多言了,待本尊修为突破,获得本宗禁地传宗仙器,天下谁还是我们的对手呢?哈哈哈”
秦宣望着眼前之人,突然感到异常陌生,甚至让人背脊生寒。依稀数千年前,那勤勉持修,仁厚如同兄长的溟山灵,似已越走越远,越来越模糊起来。
溟道尊全身元力运转,手一抛,天漓坛于半空迅速变大,落在地面,地上冰石一动,已被吸到天漓坛之上。
天漓坛三层祭坛上各色玄晶光晕流转中,从坛尘上方生出了一道虚幻苍白的火焰,如豆丁大小,无一丝热力散出,却有一丝丝寒气逸散,通体内敛。
此刻豆火沾上冰石,倾刻剧烈燃烧起来,整个炼器阁室内四周刹时结满冰霜,冰冷刺骨,溟道尊及秦宣立马运转全身元力抵抗,盘膝而坐,目视天漓坛上冰石。
一会儿,冰石传来噼啪声,如冰层碎开之声,乳白色冰石表面裂开数道裂痕。但冰石表面白光流转不休,寒气缭绕间,顷刻裂缝便闭合上
裂痕不断产生,寒焰之中又不断恢复着。
溟道尊却是心头一动,暗道:“此番以寒破冰,本宗拼了一切,迟早定将你彻底破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