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人正说话的时候,都城东边突然传来一声巨响,震得屋舍也晃动起来。苏秀搀扶着曾老翁,六人跃上城中一座最高楼之顶,往东向看去。
只见东边巍峨的城墙,已被炸开一个大缺口,火云冲天而起,热浪翻涌,巨大的爆炸威力,将无数的砖石喷向高空,许久才坠落下来,将城中房屋砸的千疮百孔,到处一片混乱,哀嚎哭泣声渐渐传出。
被炸开的巨大缺口外,处处蓝光闪动,蓝旗招展。
紧接着,南边,北边,西边四个方位城墙亦被一一炸开,泥尘石块撒满皇城的上空,巍峨的城墙已是满目疮痍。
大大小小的冲天石块,竟飞到了都城中央,如雨点般落下来,简升拿出紫金铁锤使得风车一般,将飞来的石块统统击碎。
众人护着曾老翁,居高临下,继续往皇城四周看去。
不一会,从城墙各个缺口处,紫,黄,蓝,黑,金,银等各色兵甲蜂拥而入,执剑举旗,铁骑嘶鸣,杀声嘈杂,乍一看,仿佛是堤坝上决堤,打开几个缺口,滚滚洪流倾泻而入。
兵行如潮水,从四面八方向着皇城中心涌来,速度甚快。安乐城中,整装出发的护卫
兵将,如一片孤叶,在中途便与各方敌军遭遇,如泥沙遇水,一碰即被冲得七零八落,淹没在滔滔洪流之下。
洪流势不可挡,一路淹来,不一会便浸到了苏秀三人所在高楼脚下,整栋七层木楼己是千疮百孔摇摇欲坠,在洪流之中猛烈晃动,六人站在楼上如糠筛上的谷粒抖得厉害,不知这高楼什么时候就会坍塌。
洪流继续往皇宫冲去,半驻香时间过后,已将皇宫彻底淹没在乱流之下。
火光四掠,浓烟漫天,举目之处,到处断壁残垣,一派未日景象。
但就在这攻城的关头,突变又起。
原本向中央流去的各色洪流,突然撞到了一起,涌起惊涛骇浪,他们互相拍击,疯狂纠缠着。
苏秀等人定眼看去,见那披挂各色不同铠甲的兵将竟然内讧,已然相互混战在了一起,杀声震天。
那混乱悲壮之场景已难以言表,混战各人只知道杀人保命,却不知杀的是谁,真是见人便杀,杀了再杀,不慎被杀,慎亦被杀,当为史上最混乱且最荒唐之战事。
一番激烈冲撞后,洪水渐渐驯服起来。冲溃了许多松散沙土后,沙土也吸走了不少水流,洪流渐渐变得干涸,至尾声,冲入皇宫的所有各国兵将,竟已然尽数倒下。
在城外,仍有屯兵数百万,四面八方包围着安乐国都城。
盘据在外的八个浩大阵营内,突然各自冲出一千兵甲,持精良武器,护着各自的国主统帅出列,穿过城墙缺口,向那已被冲得不成原形的皇宫大殿上急速行进集结。
到了皇宫大殿,那殿上的屋顶早已坍塌,露出头顶上的天空,苏秀六人正好位置相对,将里面的情景看得一清二楚。
殿内八国之王相聚,针锋相对,彼此相轻,谁也不服谁,杀机弥漫,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殿侧,七八十名安乐宫宫中之人被带入了大殿中央,男男女女,衣衫不整,痛哭流涕,大呼饶命,甚是凄惨。
当中一名身着银白龙袍的中年男子被押解上来,披头散发,形色憔悴,到了殿上,抬眼望了四周众人,亦不说话,对身边之人哭泣亦充耳不闻,只是冷笑。
众王沉默不语,各有心思,只有大殿东边一名身穿紫金龙袍的老皇帝冷啍一声,说道:“依我们先前的约定,当攻占安乐国王城之后,便不许再动干戈,再作无谓的牺牲,这白银王归谁,需以比武决定,最终比武赢了的一方留下拿人,其余统统滚蛋,诸位可还清楚?”
众王听了,皆不出声。
紫金龙袍老者又道:“你们清楚了就好!我紫东王如今请出了昆成山少山寺隐居的剑神,为我紫云国而战,你们若害怕被羞辱,这便趁早走人,否则到时输了,面子上过不去,可别撒沷,叫剑神把你们也一起杀了。”
众王大怒,大骂放肆,但却嚣张不起来,显然对剑神能被请出山来大感意外和吃惊。
少山寺剑神于十年前便打遍天下无敌手,近十年已经归隐,在这个一千年亦难见到一个修仙之人的地方,已然是站在了人间凡人界的极尖端。
七王都感觉受到紫云王的愚弄,气愤不已,剑神的出现让他们根本没有一点胜算,白白陪别人走了一趟,徒做他入嫁衣,最终一点好处都没有捞到。
有人因接受不了羞辱,当场便要翻脸,但受制于当初承诺,却不好撕破面皮。
就在争执之际,一名青衣男子踏着台阶步入大殿,虽貌不出众,众人却已感受到了其身上凌厉的剑气,只压得胸口堵塞,喘不过气来。
“这真的是少山寺的剑神!“
“不会错,朕十五年前见过此人一面。”
“得见剑神出世,不枉此行!“
“剑神风彩,果真名不虚传!“
殿上之人,纷纷心底赞叹。
苏秀远远看去,将场内看得一清二楚,望着那青衣剑神,叹道:“端是上等资质,人中龙凤,千年难遇之才,比之曾传宗,也是不逞多让。”
青衣剑神似心有感应,眼角往苏秀六人所在地方睥了一眼,旋即挪开,不再留意,伸指一弹,剑气纵横,将殿侧放置的一座金刚狮削成千百钢条散落一地。
众人掩嘴大惊,面对这般绝技,那上来应战之人皆吓得两股颤抖,挪也挪不开,腿脚甚是不利索起来。
七王面色难看,不敢与之对视。
紫东王见了这般效果,哈哈大笑,看着坐在地上的银白龙袍男子,一个刚刚被亡国了的国主,拱拱手说道:“唉呀,白银王孔丘兄弟,怎么落得今天如此境地,为兄可真痛心呀,可还记得我这个当年被你嘲笑的四王爷,幸好你今天落入我的手中呀,好了,不用怕,你们都安全了,哈哈哈。”
手一挥,其手下士兵已冲上,将白银王孔丘及其家眷包围住。
白银王孔丘只是一个劲的冷笑,其冰冷的目光扫过所有人,竟让人有种不寒而栗,大祸临头的感觉,阴狠,毒辣,仇恨,不屑,统统蕴含在了那道目光中。
那冷笑越来越深,竟慢慢由无声变成了夜莺般的啼叫音,众人不由毛骨悚然。
孔丘王咬牙切齿道:“各位王呀,太看得起我孔丘了,都来的好,今个儿你们可都要倒大楣了,一个也别想逃,呵呵呵,让你们知道,想谋夺我孔丘之物的代价。”
紫云王道:“都到这个地步了,你还强自嘴硬,何苦呢,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身边的人打算呀,你看,如果有人要杀死你的妻妾,本王也阻止不了他们呀。”
周围的士兵拔刀乱刺,一声声惨叫声响起,孔丘家眷倾刻已被杀得七七八八,只余下数名幼童,蜷缩于石柱边上瑟瑟发抖。
紫东王喝斥道:“孔丘,你说是不说,东西在哪儿。”那护卫上前提起一名幼童,剑已抵在后心,望向孔丘王,便要刺入。
白银王孔丘哈哈大笑,道:“不就是一枚破玉片儿吗,困扰了本王十几年了,吃不了,抛不得,用不上,躲躲藏藏,但还是让你给知道了,真让人由心敬佩呀。本王早已厌倦了这种苦日子了,送给你又何防。”
说完孔丘脱下上衣白龙袍,众王见其胸囗有一道手指长的伤疤,伤已愈合,结了淡淡的肉痂,暗想白银王孔丘当年勇武善战,运兵如神,几无敌手,这难道便是从前与人争战留下的伤疤不成。
众人正待续文,白银王孔丘却突然将手指插入伤疤处,用力一扳,旧疤已裂开,鲜血流出。
众人见了一惊,白银王孔丘已从伤疤内掏出一枚淡绿色的小玉片,如指甲盖儿大小,夹在两指指尖上,普普通通,并无特别之处。
众位帝王不解,纷纷嚷道:“孔丘,如此藏掖一片破碎玉片儿,却是做甚,本王可没空瞧你做那无趣之事,快快交出安乐城宝藏,求个好死,否则,哼…“
白银王孔丘一听,哈哈大笑,道:“尔等井底莽夫,愚不可及,徒增笑柄耳!“拿着玉片,往胸前伤口一抹,裂口顷刻间闭合,鮮血立止。
众王眼露惊疑之色,紫东王已抢先上前一步,甩手将玉片抢在手里,睁大眼睛注视手中之物,激动说道:“果真是符果,与秘籍记载的一致,本王终于得到你了,本王要成仙了,这天下所有的都归本王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