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子话音刚落,李承义仿佛被丢进一个时光隧道之中,周围的场景顿时千变万化。
待一切回归平静,才发现自己站在田径场的角落里。
在黑色的跑道上有一群穿着迷彩服的少年在奔跑,两个穿黑色背心的肌肉男手里拎着黑色小棍子,站在篮球场上对着学生大声呵斥:“你们就是一群废物,在家不听话,上学不认真。”
“废物,知道什么是废物吗?”
“活在世上都是浪费空气,说的就是你们这些废物。”
“都给我跑快点,废物。”
“你们爸妈教不好,就让我们来教。每天早上跑十圈,跑得最慢的那个当天早餐只能在厕所吃。”
教官的话显然有了作用,场上的孩子们开始发疯般的往前冲。好在这个田径场并不标准,一圈大概只有两百米。
“这里的风景怎样?”
李承义身边忽然出现一个人,脸上带着怪异的笑容。“放心吧,其他人看不到我们。”
“你是谁?”李承义虽然出现在田径场,身上的铁链却未消失,每动一下铁链就在地上划出一道沟壑。
“才几天没见,你就不认识我啦?我姓顾。”
“作家?顾珍龙?”眼前的这人完全不像朱雀岛上那个秃头的油腻作家,这人身高起码有一米八,而且十分的消瘦。
“这是我本来的样子,比岛上那个秃头油腻的样子好多了吧。你还没回答我呢,这里的风景怎样?”
李承义微眯着眼,问:“这是你的杰作?”
顾珍龙摇头道:“我可没这么大本事。只是在那具身体里找到了这里的记忆,特意过来看看。没想到遇上了地缚灵,才请你来帮忙。”
李承义指着身上的铁链冷笑道:“这是帮忙的样子吗?”
顾珍龙苦笑着从口袋里掏出双手,他的手腕上也被同样的铁链绑着。
顾珍龙解释道:“这玩意叫做家锁,家人的家,来自家人的一把锁。被家锁缠身的人,只能像提线木偶一样被家人控制,一言一行都被家人严格要求着。”
“你的意思是我被家人控制了?”
顾珍龙摇了摇头,看着田径场上已经累坏的众人,说道:“我们去看看那些即将被惩罚的孩子吧。”
两人拖着长长的铁链艰难的跟随着两名教官。
“在学校吃早餐是一件值得回味的事情。”顾珍龙略有深意的说。
两名教官给跑在最后一名的男孩带来一碗米粥,还有两个馒头。
教官带着跑虚脱的孩子朝着田径场外一个小角落走去,李承义不解的问:“他们这是去哪?”
“厕所啊。前面不是说了吗,最后一名要在厕所吃早餐。”
学校里的厕所是蹲便式的公共厕所,后面是一个粪坑。这明显是要朝后面的粪坑去,李承义想到后面即将发生的事情,有些反胃干呕。
顾珍龙似笑非笑的说了一句;“别急啊,学校里的孩子可都是这么过来的。”
粪坑里黑的黄的交错,白色的蛆在蠕动。教官强逼着学生面对着粪坑蹲下,将馒头和白粥放在学生的面前。教官用筷子在白粥里搅拌一下,粥里被煮烂的米粒如白蛆一样在粥水中上下沉浮。
“快吃……给你三分钟吃完。”
那位蹲在地上学生跑完两千米早已累坏,哪里还吃得下东西,更别说在面对着粪坑了。李承义强忍着恶心,心中更是愤怒,恨不得一巴掌扇死眼前的教官。
教官抬着手腕在看时间,地上的学生还没动。
“还剩一分钟……”
“你今天要不在这里把早餐吃完,就是浪费粮食。学校对待浪费粮食的人,一整天都不会让他吃饭的。”
其中一个稍年轻的教官劝道:“快吃吧,你入校的七天禁闭都过来了,在粪坑旁吃个早餐真什么。快吃吧,不然真的一天都别想吃饭。”
瘦小的学生眼中流出委屈的泪水,端起面前的白粥视死如归般的吞咽。
年长的教官从附近找来一根竹竿插入粪坑中搅拌起来,黑的黄的白的被搅拌在一起,白色的蛆无力地在黑色的粪水中挣扎。
强烈的腥臭味在空中弥漫。
刚吃下大半碗白粥的学生顿时呕了出来。
教官冷声大骂道:“谁让你吐出来的,粮食就是这么浪费的吗?”
学生挣扎地站起,朝田径场跑去。才十来岁的孩子哪里又有成年人的教官跑得快,被一脚踹在地上。教官指着孩子骂骂咧咧道:“你就是个废物,吃个早餐都不安生,还浪费粮食,今天你别想吃饭了。”
怒火在心中燃烧。李承义身上的铁链却愈发紧缩,像是要将他肋骨勒断。
“为什么?”
旁边的顾珍龙神情平淡,轻声道:“曾经这里每天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而这只是学校里最简单最轻松的惩罚。”
李承义实在忍不住了,大喝一声,对着那名教官冲了过去。抡着拳头一拳打在教官的脑袋上,对方脑袋像是被拆散的乐高瞬间成为无数碎片掉落在地。
那名没了脑袋的教官浑然不觉,声音从他脖子上传出。“送进小黑屋,关上三天,今天不给饭。”
“没用的。”
顾珍龙指着地上的一堆碎片慢慢游像在那名教官脚下,对方消失的脑袋逐渐恢复。“这是地缚灵创造的灵力世界,记录着曾经真实发生的一些事情。”
像是有着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控制铁链,李承义感觉到身上的链子越来越沉。
“它到底要干嘛?”
李承义口中的它是指学校的那位地缚灵。
“我们身上的家锁,来源于学校自杀的学生。他们死后灵魂与学校融为一体,成为了一种特殊的地缚灵。带着无尽的怨恨,仇视所有的人。而我们作为它的半个同类,对它来说是最好的食物。”
“它想吞了我们?”
顾珍龙苦笑道:“应该是这样的。我也是被那具尸体残留的意识给坑了,这也是占据那家伙身体的报应。不过,我既然能联系上你,还把你引过来,自然是有办法解开这个局面。”
李承义可不相信他的鬼话:“你又想怎么坑我?”
“没想坑你,要解决这个地缚灵,没了你可不行。慢慢看下去吧,只要去掉身上的家锁,我们就能出去。”
顾珍龙想拍李承义的肩膀,却被李承义伸手挡开。
“陈九江是怎么回事?林警官会不会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