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以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处于一种强颜欢笑的状态。鲁澎和任斌都不敢惹我,他们知道我心情不好,看到我都躲着我走,实在躲不过了跟我说话也都是小心翼翼的。只有鸡脚不怕死,每天放学不送刘莉娜回家的时候还是一如既往的拉着我往游戏厅蹦跶。
龚琝每天看到我还是会冲我特甜蜜的笑,只是我们已经基本不说话了,她也不会再转过来浅笑嫣然的问我要不要送她回家,每天放学拎起书包就往49班跑。好多时候我都特想跟着她去看看他们放学究竟都去干什么了,但是想着如果万一被发现了,其实也挺尴尬的,后来就放弃了,有一次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就跟了他们一路,结果发现他们一起坐着公交车回家啊,这让我愈发的黯然神伤了。因为他们坐的就是我以前总送龚琝回家时候的那俩18路车。
那段时间我为了不让自己每天都想着龚琝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开始是每天回家就看相声小品。可每次我妈都笑得哆嗦了,我愣是一点都笑不出来。后来我又开始和那些稍微有点姿色的女孩子搭讪,全班女生除了刘莉娜基本上都被我撩了个遍,倒不是说刘莉娜没姿色。主要是我每次和她说话一超过三句,鸡脚就在边上虎视眈眈的看着我。不过即便是这样,好像也没什么效果,因为我每次撩那些女生眼前浮现的总是龚琝那张浅笑嫣然的脸。再后来我就开始疯狂的打游戏机。不仅晚上打,中午也打,这个方法倒是挺管用的,每次我打游戏机都特专注,人都是这样,专注做一件事的时候自然就会忘记另外一件事,不过这方法管用倒是管用,可是太费钱。我过年收的那点压岁钱全被我孝敬给游戏厅老板了。而且游戏机也不能时时刻刻都打啊,上课的时候和晚上回家的时候就没办法打,我就只能找其他的事情来代替,那就是读书,疯狂的读书。上课的时候笔记做得一丝不苟,回家的时候捧着书手不释卷,开始的时候我妈还以为我看的是小说,好几次冷不丁的抢过去一看发现都是课本以后,我妈就鼻涕一把泪一把去给我外公外婆上香了。说多亏了你们保佑啊,这孩子总算是开窍了啊。完了爬起来又特激动的拉着我爸说,这六千块钱花的值啊。
我这么玩命读书的结果就是成绩直线上升,期中考试的时候我已经考到了779分,在班上排到了第十二名,全年级的排名是61名。但我却并没有获得任何单科第一,连语文都没有。单科第一几乎全被易昕和付立给瓜分了。易昕是873分,年级第二,而付立,875分。年级第一。
在宣布其中考试成绩的时候范老师再次对我进步这么明显做了表扬,并呼吁大家都向我学习,本来她还想要我分享下我成功的诀窍的,被我拒绝了,可我拿着成绩单往回走的时候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这成绩可都是我失恋换来的,如果能让我和龚琝回到和从前一样,我宁愿门门都考零蛋。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祈祷真的感动了上天,我拿着成绩单刚在座位上坐下,龚琝就转了过来,和第一次月考公布成绩时候一样转了过来,历历在目却又恍如隔世,她看着我就浅笑嫣然的说:“你好厉害啊。这么快就61名了。”
我都不记得多久没跟她说话了,抬起头看了她好一会才特沮丧的说:“61名,又不是第一名,有什么好厉害的。”
龚琝说:“第一名固然厉害,但是进步这么快也很厉害啊,而且你只要再努力一点点,不就可以去重点班了吗?”丫的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的兴奋。可我却怎么都开心不起来,我靠,你丫知道学校里面的人都怎么说我的吗?我都快被人家说成武大郎了。我要真跟着你丫去了重点班,每天看到你和付立卿卿我我的,估计都不用你们下毒,我自己就能气死。这些话我当然不能说出口,我只是特不爽的说道:“我干嘛要去重点班,我觉得我们班挺好的,别说我成绩现在还去不了重点班,就算我能去我也不去,谁爱去谁去,反正我不去。”说完我就想到去年期末的时候范老师就说过,高一结束的时候会按照成绩在全年级重新分班。估摸着到时候龚琝就真的会和付立双宿双栖了。到那个时候我就算想再看她一眼估计都难了。想到这里我不免就有点伤感了。
龚琝听我这么说倒也没有生气,只是看着我说道:“我没说我们班不好啊,只是我们上学不就是为了上大学吗?去重点班不是更好吗?而且重点班有我啊。”她说这话的时候用的是一种娇中带嗔的语气,和她以前很多时候和我说话的时候一样,我当时就有点恍如隔世的感觉,听的我心猛地就是一跳,下意识的就抬起头看着她,丫的又接着说道:“还有立哥哥啊。”我当时已经酝酿好情绪都准备咧开嘴冲着她笑了,结果那笑容愣是被丫的这句话又活生生的憋了回去,我心里瞬间就涌出一股莫名的烦躁,我说道:“你有你立哥哥就行了啊,还要我去干嘛,去看你们每天勾勾搭搭吗?你们是秀恩爱缺观众吗?”
龚琝听我这么说不高兴了说:“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什么叫勾勾搭搭,我们是在一起学习。”
我当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猛地抬头看着她就说道:“学习需要出双入对?学习需要每天都黏在一起?学习需要每天放学挽着他的手回家啊?”声音还挺大,惹得边上的刘莉娜看着我直皱眉头。
龚琝被我气得够呛,指着我说:“你……你……你不可理喻。”说完气呼呼的就转过去了。看得我特解气,但随即我就又有点想哭,我和她本来就已经无话可说了,今天好不容易小姑娘主动跟我说句话,还被我弄成这样,今后再想和她说话估计就真的难了。
下课后我谁都没搭理就去球场抽烟了,主要当时挺伤感的。想找个地方一个人静静,结果刚抽了两口鲁澎就过来了。我就特不爽的问他:“你丫来干嘛?”
鲁澎说:“你以为我愿意来招惹你啊,是有人要我来的。”
鲁澎的话让我一惊,我还以为范老师让他来找我的,因为自从丫的坐在第一排以后就成了范老师的御用狗腿子。但凡人范老师有点什么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上课的时候黑板没擦啊,下课的时候帮着收作业啊,或者想找某个学生谈谈心啊,人范老师喊出的永远都是鲁澎的名字,刚开始的时候鲁澎还不乐意,但是时间久了丫的倒还挺享受的。他说自从做了范老师的狗腿子体力明显比以前好了。最关键的是他觉得他已经成功的把安树架空了,因为好多其他班的老师和同学都以为他才是我们班的班长。于是我就问他:“范老师让你来找我的?”
鲁澎就说:“范老师?范老师找你干嘛?”
我就特讶异的问:“不是范老师找我,那谁找我?”
鲁澎说:“龚琝啊。”
“龚琝?”我讶异得声音都有点变了问道:“她什么时候要你找我的?她找我干嘛?”
鲁澎说:“就刚刚下课。她在班里宣布说星期六是她生日,邀请我们全班同学都去她家里玩,完了就要我来找你,要我帮她邀请你去。”
“她过生日她自己怎么不邀请我。要你来替她邀请?”
鲁澎说:“她说刚和你吵完架,不想搭理你。”说完他又问我道:“你去不去啊?我好给人回个话。”
我就问他都谁去啊?
鲁澎说:“那可多了,好多人都说要去。”说完就报了好多名字。
我就问他:“她只邀请了我们班?”
鲁澎听我这么一说就楞了一下,抽了口烟后才说道:“还有49班的几个人。”
鲁澎刚说完我就生气的说:“不去。”说完我烟也不抽了就往教室走。
鲁澎就在后面喊:“你丫真不去啊?”
我走到教室的时候谁都没搭理,直接走到座位上坐了下来。坐下来以后就发现我的课桌上贴了张黄色的便签纸,纸上面一行娟秀的字写着,我星期六过生日,邀请你到我们家来参加生日派对。我拿着那张纸条就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