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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空间扰动

人的一生总会遇到些“一时无法解决”的问题,我们会选择暂时搁置,不断沉淀自己的知识与能力,待有朝一日厚积薄发,将其解决。这便是智慧人生了。

杨羡庭遇到的状况,例如异常体重,例如黑色平面,例如神秘白发女子,都是他无论怎么沉淀知识都无法认知的问题。他想过放弃思考,却又焦躁着自己的无能为力。

回到家后,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于是他从床上爬了起来,打开房屋的灯,左手契出“黑色平面”,仔细观察,从细节入手,以自己的知识水平剖析分析。

第一个细节,便是这昏暗的周边。

以杨羡庭在地球上所学到的知识,他推断,大概率是因为黑色平面周围光子也被吸了进去。致使周边区域显得非常昏暗。

继续衍生猜测,黑色平面是不是黑洞?杨羡庭的答案是否定的。黑洞的质量和引力都是无限大,如果它是黑洞的话,那么他的引力场会将周围的一切物质无限吸收与坍缩。按雏晓氚的话说:自己早就被吸成渣渣了。况且黑洞并不呈现黑色,在视界范围外也并未有任何“扭曲现象”。

所以杨羡庭推断:黑色平面并不产生引力场,它不是黑洞。

第二个细节,它可以吞没物质。

任何物质与它出现位置叠加或者干涉,都会被吞没。而吞没的物质消失的一干二净,且吞没的过程毫无声响。这不免让人觉得他可能进入到了另外的世界。

那么新的问题来了,既能连接另外的世界,却又不会产生引力场,什么样的物存在?可以实现这项匪夷所思的功能呢。显然这个问题已经超出了杨羡庭的认知,是在思考不懂。

但是有一点可以想明白,我们所处的生存环境,并不是绝对空间,周围充满了空气。空气里氧气和氮气的分子是自由移动的。这些分子与黑色平面发生干位置叠加或干涉,就会被黑色平面吞没。所以周围的这些无色无味气体分子,会将原本反射入人眼的光子,以介质的身份,带入黑色平面。致使周围有一圈儿昏暗“光晕”。

他自己都没想到,在解决第二个细节问题的时候,竟然无意中解决了第二个细节问题。剩下就是第三个细节了。

第三个细节,黑色平面呈正方形、平直、有边界的状态。

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属性。首先从形状来看,杨羡庭觉得,如果它形状是圆形会更加符合逻辑,而正方形这种形状,明显就是被分割过的。例如生活中的纸箱、饭桌,在加工成正方形时,必然经历切割工艺。再加之它的边界,说明他并不是“连续”的存在,而是离散的存在。进而不难推断:这个世界上并不只有他一个黑色平面。

定有其他的人和他一样,可以契出黑色平面。

一番自言自语式的思考后,杨羡庭决定亲自做个实吞没实验。

于是他顺手拿起一个水杯,扔向了“黑色平面”。水杯与平面接触后,的确是他想象中的那种“吞没”现象,消失的无声无息。

在“黑色平面”吞没水杯过程的短暂时间内,杨羡庭似乎有一点点的眼晕,但但这个眼晕的过程极其短暂,眨眼的工夫便消失了。

“看来真得会吞没。好吧,这次尝试个狠的。”

于是他犹犹豫豫的,将自己的右手食指缓慢靠近“黑色平面”。不知不觉中已是满头大汗,他生怕自己像雏皿氘那样被黑色平面横切,鲜血淋漓。

当然,实验是可以由自己把控的。

他先将食指的指甲盖前端,轻轻触到黑色平面上。但结果似乎没有什么异样,指甲的前端并没有被黑色平面吞没。杨羡庭松了一口气,而后准备将食指前端的“血肉部分”伸进去试试。

“可是想要了解一个事物,就必须经历这一步。哎,可惜‘魅’已经不在了,要不然,它会给我想最合适的实验方法。”

杨羡庭不再犹豫,他伸出食指,缓缓靠近黑色平面。要进入黑色平面的右手还没来得及颤抖,唤出黑色平面的左手却已经抖地很不稳了。黑色平面也随左手的颤抖而颤抖起来。

他定了定了定神,重新将食指靠近黑色平面,在快接触到平面的时候,杨羡庭将食指换成了小拇指,然后一狠心没了进去。

他咬着牙,汗水浸湿了衣领,但并没有感觉到刺痛感。睁眼一看,原来是黑色平面并没有将自己的身体吞没。小拇指从黑色平面的另一侧又伸了出来。

“啊嘿!”

他在黑色平面上来回试了好几次,发现它的确不会吞没自己的肉体。

实验终于做完了,可算费了老劲。不过所辛自己没事,杨羡庭基本确定:黑色平面不是黑洞,它会吞没周围一切物质,但不会吞没自己。

他瘫软的躺在床上,却不知自己这“嘻唰唰的实验”闯下了大祸。

远在阿拉尔丽荒区,白骨高地。韧法派的“无敌材质-阿拉尔丽实验区”就坐落于此处的一间大楼的地下车库。

由于阿拉尔丽星球半径比地球略小,所以这个位置距自转地心的距离刚好合适,无需再向地下深挖。

车库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实验仪器,在正中央放着一个3d投影的沙盘。3D沙盘旁边,一个紫色头发并且穿着紫色契魂衣的人,百无聊赖地背靠在沙盘桌上旁,盯着实验设备上的数据。

其实这个沙盘与“无敌材质”实验并无太大关系,因为这伙韧法派的人,来这里还有另外一个目的:寻找或者捕捉一个对反征军非常重要的人。

这时,一个穿黄色契魂衣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他便是步湘琳的父亲——离桑。

“雷欧娜。还在这里盯着呢?”

“是啊。我觉得快完事儿了吧。这一次次实验做的感觉好没劲。说实话,我认为‘中层无敌材质’已经到了极限没有净化的空间了,。”

只见在实验仪器腔里,一团类金属态物质自由变换的形态,而且不时有电流向七冲击,冲击后又会有若干束射线自下而上穿透着整个材料。

离桑拍着她的肩膀,说道:“去外面看会儿星星吧,我来帮你盯着。”

雷欧娜摇了摇头。

“不过我我觉得中微子才是无敌材质最大的威胁。一个不带电的粒子,又能穿透无敌材质,万一算法派掌握了偏微子控制方法。那“敌材质就不能叫做‘无敌材质’了。”

其实雷欧娜已经发现了无敌材质的弊病。但她并不知道地球上发生的“无敌材质被打穿”事情。甚至在兆义在路过阿拉尔丽星球时,都进都没进来看一眼。

“跟电荷有关的事情,我们行族哪比得上你们阵族。控制偏微子?算法派哪来的本事?他们真那么厉害,直接玩‘弦’算了,还玩什么粒子···”

离桑这说话的态度,让雷欧娜既反感又无奈。

“我说敬爱的离桑兄弟,你改改你的臭脾气吧。我只是说假如,假如他们会控制,不要那么当真啊。你知不知道,每次你女儿过来,都是让我给你传话。现在步湘琳口叫我‘姑姑’了,他说地球上都是那么叫的。”

“我···唉···”

就在两人一争一和之时,3D投影沙盘发出了报警:显示中心城区的一处公寓里,发出了强烈的“空间扰动”。剧烈的引力波,爆炸式的散了出来,而后很快又归于平静,整个过程的时间极其短暂。

雷欧娜立刻转过身盯着沙盘,并放大报警区域。

“难道是有人启用了新的‘开核’?她不会真的在这里吧?”

离桑皱起了眉头。

“应该不是。开核的空间扰动远比这大的多。”

“拜锋!拜兰!集合!”

离桑的命令一出,只见天花板上有两团黑色水雾,各自凝结,形成了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穿着绿色的契魂衣,站在了离桑的面前。

“这个位置出现了强烈的引力波动,你们去侦查一下。切记,不可轻举妄动,如果发现是有人在那里放出了“开核”,立即回来向我汇报!”

两人应了这差事,随后离开据点,飞于夜空,奔往中心城区。

雷欧娜疑惑道:“这个波形也没什么规律,的确不像开核。那应该是什么呢?难道这里的人民已经掌握了空间技术?”

离桑说道:“不可能。现在这里只是智能时代,怎么可能超越量子文明?”

“等拜锋拜兰回来再说吧。”

拜锋和拜兰是一对兄妹,由族中唯一的后生人。

白骨高地到中心城区的距离,对于由族来说,根本就是小菜一碟。片刻之后,两人便到达了目的地,由“水雾形态”变回人形。

两人根据三d沙盘的信息,找到了这间公寓。暗夜中,两人浮在窗前,朝里望去,看到杨羡庭,正悠哉悠哉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

在北海地下,拜锋是见过杨羡庭的。而且杨羡庭身上唯一的外种契魂,便是拜锋给他的风之契。

拜锋对杨羡庭并不感兴趣。很快他们便发现了隔壁的雏晓氚。

卧室里,她睡得正香,并没有什么异常。

其实雏晓氚早就发现了这两个由族契魂人。但她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装睡。之所以能发现由族二人,就是因为她体内,雏皿氘的“氘源”契婚并不像自己的“氚源”契魂那样笨拙,修炼过特殊的算法。

这样的感知算法,没些天赋是研发不出来的。

拜锋和拜兰看屋里毫无异常的样子,产生了怀疑。

拜兰则说:“这雏皿氘怎么看都不像刚发动过契魂源力的样子。而且现在睡得这么香。”

拜兰说罢,便准备进屋和“雏皿氘”打招呼。

拜锋却一把拦住了她,指着正在熟睡的黑色头发的雏晓氚,狐疑道:“我现在有一点疑问。我在地球上见到这个地球人时,他是和雏晓氚一起来到北海地下的。而现在隔壁屋为什么是雏皿氘?”

显然,雏晓氚现在的黑色头发,给拜锋和拜兰造成了很大的信息误导。

他拿出定位器看了看,实在想不通。

“据点的干涉仪上显示,爆发‘空间扰动’的应该是隔壁这屋。应该是这个地球人。”

这时,迷迷糊糊的杨羡庭通过衣柜表面的光线反射,看到窗外似乎有个黑色的人影在动。

“谁?”

他从床上跳起。

拜锋拜兰也不是吃素的,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杨羡庭腾空转身站立一刹那,化作流体,平平地附着于玻璃上。反折射下,几乎看不出任何破绽。

而杨羡庭的注意力完全是在窗户外面,他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自言自语道:“阿拉尔丽已经是如此高科技的时代了,难道是‘空中警察’什么的吗?”

杨羡庭突然怀疑这可能是来侦查雏晓氚的,所以准备去隔壁看看。

雏晓氚已经知道窗外来客是从未见过的由族契魂人,如果是谈事情,大可以现身正当交流,这躲在窗外暗中观察的,明显不是善茬。这些人来找自己的麻烦也就罢了,如果让他们知道杨羡庭和自己的关系,那样的话杨羡庭随时会有麻烦。

但事实是,拜锋在北海地下见过杨羡庭。

这个时候。雏晓氚这边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雏晓氚猜测:现在敲门的人八九不离十是杨羡庭,窗外的契魂人有可能阿尔而丽生活长大,他们一定知道阿拉尔丽的发展现状,知道城区里的新人制度,索性演一出戏也好。

她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打着哈气,开了门。

“你是谁啊,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是我啊。”

雏晓氚心里急的发毛,几乎就露陷了。窗外有两个可以自由变换身体形态的契魂人盯着,高深目测。这样下去终归不是办法。

“怎么又是你!我告诉你!你在城里住习惯就住,住不习惯就滚回荒区!你别老烦我!”

雏晓氚撂下这么一段狠话,“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杨羡庭是目瞪口呆。

“你···你是不是失忆了?”

他继续咣咣地敲门。雏晓氚则没有理他。而是洋装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到卫生间里洗漱。可当她自己照镜子的时候,看到自己的黑色头发,瞬间恍然大悟。

她放下洗漱杯,打开了房门。

“你作为一个‘新人’,必须遵守这里的法律。你现在属于扰民,严重影响我的作息时间。我之所以从荒区把你救回来,就是想给你新生活的希望。你不可以辜负我,明白吗?”

杨羡庭看着雏晓氚如此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他终于明白了,洋装问道:“这个星球是不是有空中警察?”

雏晓氚则一脸荒诞的表情,“不要去发明和创造这些无厘头的词语,什么叫空中警察?你怎么不说梦中警察呢?快去睡觉!我告诉你,要不是我雏皿氘被定指为你的生活指导人,我才懒得管你。”

杨羡庭似乎反应过来,假意的配合着。

“哦,皿氚大人···”

他脑袋里也在打转,雏晓氚之所以演这出戏,100%证明窗外那两个就是来找雏晓氚的契魂人。

雏晓氚这边,也是下定了决心冒险一次。当然,是以雏皿氘的身份,毕竟皿氘是兆义的爱徒。

雏晓氚重新躺在了床上,拜锋和拜兰也已经从玻璃上撤了下来。而这一切,都被远处天台上的一个女人收于眼底。她扶了复古的眼睛,自言自语道:“氚,你为什么又回到了这里?为什么还拿着你姐姐的‘氘源’?”

拜锋、拜兰二人离开雏晓氚的住所后,很快回到了白骨高地的实验据点。

“禀报两位大人。发生空间扰动的地方,正是雏皿氘的住所。而且住在他隔壁的,是一个地球人。应该是雏晓氚的爱人,也就是雏皿氘的妹夫。”

雷欧娜问道:“你认识这个地球人?”

“是的,一个半月之前。在北海地下,雏晓氚带着这个地球人,闯进了兆义的实验室。我劝二人离开,并把我体内微量的风之契给了这个地球人,但他们似乎没有听我的劝说。当时希尔回巴莱星禀报“可疑边缘族”的事情,两天了一直没有回来。兆义大人派我先行一步来到阿拉尔丽的据点,协助你们尽快完成实验。当时,雏晓氚二人连希尔的“阵族牢”都没有打破,我断定他们进不去,所以就提前离开了。后面发生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不过貌似现在这个地球人,被安排在了阿拉尔丽星球生活。我推断,雏晓氚已经死去,雏皿氘以这种方式在做补偿。”

离桑琢磨了琢磨:“雏皿氘来阿拉尔丽。为什么不先来我们这里?”

雷欧娜解释道:“她是个天才,皿类契魂,性格十分高傲,不过来也正常。她本身只是负责地球那部分实验的。”

“真是个怪人。关于这次空间扰动,大概率是雏皿氘使用了如同晓夜的契魂算法,照这个推断。她一定是见过母亲晓夜了。日后得主动找她一趟。”离桑十分笃定,轩辕晓夜已不在藏匿,毕竟她的二女儿离世了。

“有道理。今天就这样吧!”

雏晓氚的再次出现,深深惊动到了白骨高地里的反征军实验人员。而拜锋将雏晓氚认错,但他的这个假消息却让离桑和雷欧娜误以为轩辕晓夜即将现身,这意味着雏晓氚此时的处境十分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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