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床看到日历上的标记,才发现不知不觉间泓远已经封闭训练快三个月了。而在两周前,沧澜就调到了急诊科支援。
因为夏季夜间车祸急诊病人的增加,每年夏季医院都会要求各外科派一名医生到急诊支援,这样急诊的压力大大减少,可苦了支援的医生,急诊量本来就大不说,在急诊遇到的属于自己科室范畴的需要做手术的病人,自己还得回科里做手术。比如遇到胸外科的病人,沧澜第一时间急诊处置了还得马上回科里准备手术,常常累的24小时连轴转。
调去急诊科以前抽空回过一次家,那次难得的爸爸在家,李姨给她打电话,她就回去了。哥那天没空,只嫂子带着嘟嘟一起回去的,一家人吃了顿饭,母亲什么也没说。
她的母亲她是了解的,她永远不会把女儿的事情当成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自己不提,她更不会提!她知道,母亲从小到大对待她都是这么熬着她,等着她低头认输的那一天!
可她知道,这件事不会再像自己小时候那些事情,生怕妈妈对自己印象不好,所有的事情都以妈妈的意见为先。自己早已下定决心,不管家里同不同意,她都要和泓远在一起,结不结婚对她来说不重要,只要两人的心在一起,有没有那一纸婚书又有多大的意义?
后来那天和嫂子一起喝了下午茶。林月如说起哥哥时不再是以往的公式化表情,反而眼角眉梢有了藏不住的喜悦与期待,看得出来他们夫妻的感情最近好了很多!
沧澜由衷的为嫂子高兴!他们俩是相亲结的婚。哥哥上大学的时候一门心思的钻研科技,后来自己开公司一直也没时间交女朋友。林伯伯和爸爸以前是战友,后来爸爸继续留军,林伯伯转业去了公安系统,若干年后突然发现,彼此的儿女在年龄上和性格上都还挺合适,就安排他们两个见了个面!
嫂子林月如从小在父母的呵护下长大,温柔贤惠,知书达理,挑不出一丝毛病!哥哥相貌堂堂又年轻有为,加上又是两家家长安排的,于是双方都没有异议,交往两个月就结婚了!
但是之前沧澜总觉得他们之间少了什么,即使有了嘟嘟,沧澜依然觉得没有多大变化。现在看嫂子言语之间掩饰不住的爱意,才欣慰了不少!
六月下旬的天气,已经快到一年里最热的时候,坐在急诊科的清创室里,即使开着空调,沧澜的背依然被汗水打湿了。从吃完午饭开始,陆续有外伤的病人送来,这已经是她今天下午处理的第二位缝针的病人了,一个中年人,骑摩托车横穿马路,被一辆雪铁龙刮倒,膝盖上和手肘都受了外伤,拍了片子,没有骨折,只需要门诊做清创缝合再拿些消炎药回家既可。
她缝完针,看到窗外的天已经黑的宛如傍晚7、8点的光景,看来又是一场暴雨啊!还没走出清创室,就听到外面果真稀里哗啦的暴雨下下来了,果然是6月的天,娃娃的脸,早上还艳阳高照,吃完午饭就****!根据以往的经验,马上车祸就会增多,她得迅速的把手上的事情处理完。
刚刚给刚才缝针的病人开了破伤风和消炎药,让雪铁龙去药房把药拿过来,和注意事项一起一项一项的交代给他,就听到前面急症电话铃声一直响个不停。
然后急诊科的护士就过来叫她:“秦医生,淮北路大型车祸,马上准备出诊。”她跑向救护车,司机已经发动车子,等她和出诊的两名护士一上车就拉开警报一路朝淮北路狂奔。
“什么情况?”她趁还没到现场,问接电话的护士。
一般护士会在接急诊电话时问清现场的一些情况,越详细越好,方便接诊时做好准备,以免耽误抢救时间,延误治疗。而急诊科也规定,谁第一时间接的电话,清楚病情的那个护士就负责出诊,以便将预知的情况告诉医生,在救护车上准备相应的急救药品和物品。
接电话的护士告诉她:“电话时120指挥中心那边转过来的,说的是5车连撞,目前不清楚伤者的人数和轻重程度,让我们派一辆救护车去,看来应该不止我们医院收到急救电话。”
她听完点点头,根据以往的经验,市区的车祸一般都不太严重,因为市区道路有限速规定,以前也出现过,120指挥中心调了几辆救护车到现场,结果只有一两个轻微擦伤的患者,最后几辆救护车都空车而返,但是又不能等交警到了勘察完现场再呼叫救护车,万一有危重病人就耽误了。
于是她对两人交代道:“目前病人人数不、程度不清,我们到现场以后,从外形损坏最大的车先查起,按重伤先治的原则来。”两名护士都是非常有出诊经验的,都纷纷点头表示明白。
离淮北路还有两条街,就开始堵车,救护车拉着警报在车队里穿来穿去,甩得她们三人东摇西晃,根本坐不稳,三人拉着车门上的把手,努力让身体平衡。
淮北路已经实行交通管制,交警看到救护车远远的过来,就拉开了警戒线。还没等车停稳,沧澜拉开救护车的门就冲了下去,暴雨倾盆,饶是她们三人穿了雨衣,豆大的雨点打在脸上,顷刻间眼前也已经模糊。她看到现场已经到了一辆急救车。路边还停了四五辆警车,白的黑的,车顶上都闪烁着警灯。
发生车祸的五辆车占据了整个淮北路的三条车道。五辆车里损坏最轻的那辆车,也就是最后一辆车,整个车头已经严重变形,引擎盖打开,在雨雾里冒着汩汩白烟,已然不能行驶。她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看到最前面的两辆车那里已经有先到的急救人员在检查抢救。
三人拎着急救箱朝发生车祸的车辆跑去。沧澜直接朝第三辆车跑去,从外观上看,那是损坏最严重的车。她一边跑,一边对身后的两名护士指着路过的两辆车说:“你们俩分别去那两辆车,有危重病人就叫我,我去第三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