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蒙面女子说完话后,便在苏眉的带领下,离开了客厅。
而张日月则是目送两人离开,眼神中的震撼与迷惑不曾减少一丝。
蒙面女子到底是什么人?
方才那一指之击,就算他能够完全抵挡住,恐怕也会受一些伤,尽管可能只是轻伤。但要知道,蒙面女子不过是随意的发出了一指之力而已。
但就算那样,他都有种难以抵挡的心思。如果蒙面女子全力攻击的话,他必败无疑!
那……这蒙面女子到底是何人?她为何来王家?
而且她的实力如此强大,绝对不是一般的人。
张日月的脑海猛然一亮,他忽然想起父亲曾经提到过的一个神秘组织,只隶属于华夏总部的一个组织……
不过如果她是那个组织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和王家有瓜葛?
毕竟,身怀高强武功的人,心里总是高傲的,不屑与世俗功利,更不要说与世家交往了。
但是他想的片面了,并不是所有的人闲云野鹤,不屑世俗,总有不少人和世俗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哪怕是那些传承世家!
不过这些对他来说,显然还是很遥远的,至少现在和他没有关系。
“她说的再相见到底是什么意思?”
张日月忽然想到了离开时,蒙面女子轻笑的话语,难道两人日后还会相遇么?
他想不通,想不懂,两人从根本上属于不同世界的人,怎么可能会有下次相遇的时刻呢?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电话忽然响起。掏出手机来,他看了看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号码,是他五年未见的老头子。
“喂。”
张日月低沉的声音回荡,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电话那头十分的安静,没有丝毫的声响。
张日月没有急着挂断电话,也没有感到有任何的异常,他端着手机,缓缓的往王家外面走去。
王家占地不小,就算他徒步走出去,至少也需要五分钟的路程。
“听说回来了?”
许久之后,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萎靡不振,略带苍老气息的男声。
“嗯,昨天刚到。”
张日月的嘴角挂起一抹微笑,轻声回答。
“回来了就好。”
说罢,双方都沉默了起来,似乎不知道说些什么了一样。
“妈的,张三峰!看你往哪里躲!快点打电话让人送钱过来,不然老子打断你这条狗腿!”
“好嘞,您稍等,我儿子马上就过来了。”
“最后相信你一次,别他妈给老子耍滑头,不然你绝对走不出这里!”
“好嘞,好嘞……”
张日月听到这里,对面电话就没有了音讯,嘟嘟的挂断了电话。
此刻他的内心五味杂瓶,有苦涩,有无奈,更多是沉默与悲伤。
通话中传出的讯息他听的清晰无比,如果按照他的性子,绝对不会这样退缩。
被别人追债,被别人骂很好吗?
谁愿意被别人骂?尽管自己欠了钱!
没有人愿意!
但是他的父亲却无所谓,不管什么人骂他,打他他都不会还嘴,更不会还手!
当然,这并不代表着张三峰没有还手的能力。恰恰相反,张三峰的实力深不可测,在二十年前就已经是名震世界的兵王,无人能敌!
至于他为何不还手,或许这些年来他内心的那道坎儿依然没有过去!
张日月面色平静,随手招来一个的士,上了车告诉司机师傅地址,内心却很不平静。
他知道自己的老子到底是什么德行,吃喝玩赌抽虽没有样样全占,但也只是差玩了而已。至于赌博的大地点,无非是京都赫赫有名的蒂花之秀!
他有些怅然,他的父亲之所以会变成这副模样,还是因为他的母亲——裴霜!自从他的母亲在生他的时候,不幸逝世后,张三峰便辞掉了职位,整天浪迹在赌场等地。而恰恰是因为他母亲的死亡,给了他父亲心头上致命的一击,从此活在阴影中。并发誓从此绝不动用武力,除非那些人能够给张三峰一个交代!
至于那些人是谁,这在张日月的心中一直是个谜。
他曾经迫切的想要知道那些人到底是谁,但是父亲从来没有开口过,每次都是冷眼的扫过自己,然后说了句‘这不是你现在能够管得了的事情’,便搪塞过去。
不过他也清楚,倘若重伤母亲的人是一般人,父亲一个人就能够为母亲报仇。但是父亲并没有报仇,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敌人的势力以及背景十分的强大,根本就不是父亲能够抗衡的!
报酬……根本不可能实现!
而他自己的实力呢?他虽然自诩兵王,世界上有名的佣兵团队长,但他的兵王和父亲的兵王相比,相差不是一丁半点的,水分很大。
他连父亲的实力都赶不上,何谈报仇之说?
所以,这些年来他不断的舍生忘死,突破各种生死危机,为的就是尽最大速度的提升自己的实力,从而拥有为母亲报仇的实力!
这般想着,他很快便到了名扬京都的蒂花之秀会所。
蒂花之秀作为京都赫赫有名的会所,其中不仅有赌场,还包含了各种各样的娱乐,高级饭店,按摩……各种服务应有尽有。
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这里没有的服务!
而进出这所蒂花之秀的人,无一不是身价在千万以上,过亿的大老板都比比皆是。
但凡是京都有些名气的人,大多都来过蒂花之秀。甚至一些官员宴请客人,也会来到这里。可以说,蒂花之秀的繁华程度像是天堂一样,是年轻人与中年人的天堂!
而这里的赌场,分为很多层次,有大有小。小的几百块钱,大的千万过亿。不过大部分人都在几十万,几百万的赌注。
运气好的,可以在这里彻底翻身做地主,大把大把的钞票不要命的流入口袋中,从此成为富豪。运气差的,可能一夜之间连老婆都能输进去,倾家荡产也不过如此!
然而,老天的眷顾怎么可能会时时出现呢?所以,大部分人只是抱着玩玩耍耍的心态,投入的并不算很多,不管是输了还是赢了,都不会心疼,也不会沉迷其中,急流勇退是明智之举。当然,里面自然也不缺乏好赌成瘾之人,而张日月的父亲张三峰就是其中的一员。
此时在蒂花之秀会所的中央大厅,起哄的声音不断传出来,每个人的声音中都带着嘲笑,讽刺与隐藏在语气中的羡慕。
被这群人围住的是一个男人,约莫五十岁,一身价格不算昂贵的西装,脸上鼻青脸肿,看样子是被人打了,不过他的脸上却是十分的平静,根本就没有因为被打或者输了个底朝天而感到生无可恋。
这个男人就是张日月的父亲张三峰。
嘲笑,嘲笑的是这个男人一点本事也没有,几乎把把必输,二十多年来不知道输了多少的钱。
羡慕,羡慕的是这个男人有一个好的背景,他没有从事任何的工作,没有任何的经济来源,但不管是裴家还是王家,都对他很照顾。几乎所有他赌博所欠的钱,都是由裴家和王家来还债。
要知道,蒂花之秀作为京都最大的娱乐场所,每个世家在里面都有股份,王家是如此,裴家也是如此。所以,男人才能在每次输钱后安然无恙的离开,下次继续……
然而,在今天,他又输钱了!
输的不是一万两万,而是整整的两千万。
若是搁在以前,自然有王家或者裴家来给他擦屁股,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两家人像是有了默契,竟然同时保持了沉默。
男人没有钱可还,但欠赌场的钱必须还,所以才有了方才打电话的一幕。
张三峰……也是挺悲催的!
在逢赌必输的情况下,竟然还可以坚持二十来年,心志可谓坚定。
作为赌场的负责人,当然有责任有义务追回这笔欠款,这不,他带着赌场的保安,全场搜索张三峰,然后把他丢在大厅,当着四周很多人的面,将他狂殴了一顿。
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张三峰面无表情的拿出一包纸巾,擦了擦脸上的鲜血,然后噗通一声的坐在了椅子上。说是坐也不全是,因为他的坐姿很奇特,像是没有骨头的虫子一样,瘫软在了椅子上。而后他不慌不忙的掏出一根白塔来,啪嗒一声给自己点上,猛的吸了一口,重重的呼出,眼神浑浊中却带着十分犀利的目光,面带微笑的望着前方的负责人。尽管他表面上看上去十分的懦弱,但在这一刻表现出看淡风云的镇定,却是很多人都不曾拥有的。
而在他对面的座位上坐着的便是赌场的负责人,是一位四十多岁,大腹便便的富态男人,他的眼神中带着阴狠的神色,脸上更是冷厉无比,手中把玩着两颗蛋蛋,来回转动时,呲呲的声音仿佛是死亡前的美妙交响曲。
在负责人的四周围着四个保镖,各个身材魁梧,胸肌发达,一看就是打架斗殴的好手。而如果仔细看的话,就可以看到他们的手上还残存着老茧,由此可以判断出,他们绝对不是打手那么简单。
玩过枪的人,能只是打手么?
毕竟,这里是京都五大家族旗下的场地,怎么可能会没有真正的高手镇场子呢?当然,一般情况下,也不会有人胆敢在这里撒野,除非……他真的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