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航是谁?
那可是神童!
年仅八岁,便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大才子!
最难得的是他人品好,气节高。
更是集万千少女,深闺小姐,丫鬟与侍婢们共同的梦中情人!
“太后,官家,奴才这里还有……”
闫文应和诸位大臣见太后此举,便是心如明镜,对齐航也愈加重视。
“哦?”
“还有什么?”
“快给朕一并呈上来!”
那该死的闫文应,居然敢如此吊朕和母后的胃口?
“是!”
少顷,闫文应便抱着十多本提前装订好的《西游奇遇记》再次出现。
分发完毕,只有刘娥,赵祯和郭皇后,以及其余几名位高权重的大臣,才能够有幸得到一本。
至于另外那些品级稍低的官员,则只得委屈着站在旁边,急得干瞪眼。
没办法,字太小,他们看不见啊!
但即便如此,尽管只是瞧得大概,却也足以令他们深陷沉浸,欲罢不能!
从上午到夜间,御花园里俨然变成了图书馆。
“砰!”
“那泼猴当真是胆大包天!”
良久,情绪激动,浑然忘记自己身在何处的刘娥,忽得猛拍桌案,强势站起。
大闹天宫?
那不是就等同于造他们帝王家的反吗?
“太后莫急,请您继续往下看,就什么都明白了。”
闫应文生怕惹祸上身,但还是卖了个小小的关子,没敢擅自剧透。
“哦?”
“好,好,打得好!”
“哈哈,这个紧箍咒上得好,上得妙啊!”
闻言,刘娥便强忍愤怒,耐着性子,自己去书里寻找答案。
直至当她看见那可恶的孙猴子被如来一巴掌拍在山下,暴力镇压了长达五百年之久。
谁知道刚缓过劲儿,又发现他仍旧不知悔改。
到最后,终于被观世音设计降伏,套上了紧箍咒。
顿时大呼过瘾!
试想,就连向来慈悲为怀的佛祖和救苦救难,普渡众生的菩萨都看不过眼,要来亲自教训的家伙,那该死的猢狲,所做的一切行径,是该有多么的令人发指?
简直罪大恶极!
不可饶恕!
痛恨!
咬牙切齿!
“回禀太后,可不是嘛!”
“正所谓天道循环,因果报应。”
“就好比说那前朝遗老,杨业杨老太尉吧,本来还不是一样桀骜难驯?”
“但是自从遇到了神功盖世的太祖皇帝,瞬间就如同这孙悟空遇到了如来佛祖和观世音菩萨。”
“在巨大的实力差距面前,无论再怎么翻腾,任其如何蹦哒,都能顷刻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根本逃不出他老人家的五指山。”
“除了乖乖投降归顺,老老实实接受命运安排的紧箍咒外,别无选择。”
闫应文形容得十分贴切,分析得也确实精准。
“呵呵,狗崽子,少跟哀家装蒜。”
“都掏干净了?”
“那就散会吧,走,扶哀回宫休息。”
刘娥心情舒畅,笑骂着拍拍闫应文的肩膀。
“启禀太后,臣之孙女,也算才貌出众,恰巧与那齐相公年龄相仿,所以斗胆请求赐婚。”
“去去去,哪轮得到你个老匹夫?”
“启禀太后,臣之堂姐也有一未出阁的孙女尚待字闺中,望能成全!”
……
“哎,你们知道吗?”
“什么事儿?”
“齐航,齐小相公的一幅字,竟然价值一百两黄金啊!”
“谁?”
“你说得是谁?”
“齐航,齐小相公。”
“那个越州会稽县的神童。”
“不是我是问你出价的那人是谁?”
“当今圣上!”
“嘶——”
“你说得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我们家老爷亲口说得,那还能有假?”
随着御花园的宴会结束,齐航的得名声也越发响亮。
整个大宋,从东京开封府,一直到塞外边境,偏僻小镇,到处都在流传着关于他的诸多神奇。
“嘿,其实还远远不止呐。”
“据我所知,现在是真正的有价无市,就算是再有钱,那也没地方买去。”
“除非……”
“除非怎么样?”
“除非……”
“哎呀,到底应该怎么样,你倒是说啊!”
“就是,别磨磨唧唧的,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除非你能找到齐航本人。”
“去——”
围观人群悻悻得一哄而散。
“航哥哥,妮妮猜得没错,你果然是会做很大的官,只是别忘记要骑着高头大马来娶取妮妮哦。”
妮妮口无遮拦,当着齐航的面,什么都敢往外说。
“想那么多?”
“世事无常,以后的事,还是留给以后吧。”
“有时候,甚至老天爷也是自身难保。”
“茯苓飘摇,风云变幻。”
“未来,恐不可测。”
“我们,最重要的是活在当下,快乐就好。”
齐航站在窗边,轻抚着妮妮的眉额。
“我知道,我知道,人有旦夕祸福,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嘛。”
“但是航哥哥好像也说过,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啊。”
齐航话音刚落,妮妮就抢着回答,随即望向身边,羞涩地靠近怀里。
……
“老爷,我们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刚刚稳定局势,就这么走了?”
“是啊老爷,大家伙儿都不甘心啊!”
“明明还差那么一点儿,真的要功亏一篑吗?”
“圣上软弱,太后涉政,大臣们昏庸无能,整日里屁事不干,只知道弹劾。”
“他们有经过实地考察吗?”
“问都不问,便说老爷不孝,罢免了?”
“老爷,我们回去,不能就这么轻易地放弃呀!”
“是啊,老爷,下命令吧!”
“我们都听您的!”
“誓死追随齐大人,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跟他们拼了!”
“对,跟他们拼了!”
南雄州通往越州方向的某条乡间小道上,三辆车辇,数十匹骏马。
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
三千多人的队伍浩浩荡荡,慢悠悠,激烈争吵着朝东北方向不断行进。
不单是从会稽带来的家丁,仆人,以及护院。
更多的,还是在附近几个郡县招募的乡勇。
或者,也可以称之为流民。
闭门谢户,百姓们纷纷躲避家中,特别是那些孤儿寡母和老弱病残。
透过窗户和门框的缝隙,只能无助而绝望的目送着他们缓缓远去,却无能为力。
天下乌鸦一般黑!
果然,当官的没有一个好东西!
他们,终究还是会抛弃我们,苦命的人啊!
眼看着我们都要饿死,饱受欺凌?
“好了,够了!”
“统统,都给老子闭嘴!”
“绝不可妄议朝政!”
齐唐颤动的臂膀掀起车帘,猩红的血丝,顺着嘴角片片淌落。
尽管感到憋屈,但他还是需要保持冷静,务必要好好考虑清楚,接下来的路,自己到底该往哪儿走?
忠?
还是孝?
是否能够两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