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脑子又开始昏沉了起来，很重，但她靠在师父的肩上时倒是觉得久违地安心。
师父轻拍着她的背，同她温柔讲道，“睡一觉吧，醒来便什么都好了。”
她再次陷入了梦中，这次她记忆中那个人的脸庞却是越发得模糊，连他那双眼睛都变得黯淡不可寻，只可以看到一个轮廓，不断地在追寻她，呼喊着她的名字。
梦里，她回到了九重天。
她有种感觉，她似乎对这个地方格外得熟悉。
南天门面前的天台、瑶池旁的繁花、广寒宫门前那棵又高又大的桂花树……一切的一切在她的梦里都无比清晰。
她在不同的场景里面快速地来回穿梭着，看到一个个朦胧而又模糊的人影飘来飘去。
而身上的痛楚也一阵阵地发作，梦里的她像是被人控制了一般，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痛到极致的时候，意识会昏沉到一个极点。
每每到达这个昏睡的极点的时候，就感觉有一只手稳稳当当把她扶了起来，继而身上的灵力在不断地增加，甚至溢出体外在周身涌动，意识又变得清明了起来。
她又忆起了那只险些被莫水琴抢走的黑雀鸟，黑雀鸟有一身乌黑亮丽的羽毛，一双明亮又好看的眼睛，喜欢站在她肩头婉婉鸣叫。
黑雀鸟死的那一天，她在师父的怀里哭了很久。
师父教导她说，每个人所做的每一个选择都是决定命运齿轮所向的，黑雀鸟的死是冥冥注定的，就像她同师父的缘分一样冥冥注定。
或许师父说的是对的，这世上很多事情都是冥冥注定的。
就像意识里她模模糊糊记得，她好像很喜欢很喜欢一个人，但好像因为某些原因，那个人总是对她忽冷忽热的，最后把她伤得很深。
她同那个人便是此番无可奈何的冥冥注定。
可这又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如果那个人在魔界的话，那师父有没有因为她的缘由而好好教训他呢？
而那份记忆仿若是被她埋藏进了记忆最深处，稍微动一下念头，便觉得头疼欲裂，她只得先把它给放一边。
索性还有些事情她十分轻松就想了起来，比如师父总喜欢在她生辰那日给她煮长寿面、不留行总是那般冷冷地望着她、小乌魔君带来的话本耽误了她不少复习功课的时间……
最后的记忆停留在生辰那日，师父特意给她的生辰面加了两个带着蛋壳的荷包蛋，但迫于师父的淫威，她一脸无奈地把整碗面都吃了个一干二净，连汤汁都没有剩下。
她不记得之后还发生过什么危险的事情，能让她受这么重的伤，难不成是师父的那碗面有什么特殊？
脑袋里出现这个问题的时候，她灵台突然一片清明，睁开眼睛，便见师父一脸忧虑地盯着她，手里还抓着她的手紧紧不放，她便觉得自己的猜想十有八九是对的。
但她一想到师父不顾仙魔两界恩怨，含辛茹苦把她养到如今，如今又抛下魔界繁杂政事守在她的床前为她疗伤，她便觉得偶尔被师父毒一两次也没什么关系，下次生辰她小心些便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