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眼泪已经划过了我的脸颊,而恐惧开始接踵而至……
“没关系的……”
“可是这个人……”
……
她们的对话又像之前那样开始变得模糊。
而我此时面向的那个转校生,遇见的每个人都说漂亮的转校生,是我的记忆里最深处的恐惧……
那女的松开了我的手,我看着眼前的转校生,瘫坐在地。
“你怎么了?”转校生朝我走来,她半蹲着看着我,很温柔。
我试图往后退,我不想接触她。
“诶?你右手……”她不断地靠近我。
这时,我的后背已经触到了墙上。
四周围上了人,那个油腻的胖子也一样。转校生不停地向我靠近,伪善地问候我的右手……
汗液开始从我的额头分泌出,紧张,恐惧,呼吸急促,她越来越近了。
“别怕,我不是她……”声音从我耳边一掠而过,她扑向我将我扶起。
我被她扶到了位置上,羞耻感开始让我的脑子无法冷静。
“好了,没事了。人家受伤了,就让他好好休息吧。”她转过身面向那群人,那群人随之散去。
“对了,”她又转向了我,“我叫柳千凝,你应该还不知道我名字吧……”她面上挂着笑,细柳长发依傍在耳畔。
我并没有回答她,感觉她好像认识我,就像我好像认识她一样。
我盯着她,观察着她的表情,她的头发,她的白色连衣裙。
突然,她朝我伸出了左手,也许是因为我没有回答她。
我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右手,看着那三根挂在手掌上的零件,她貌似因为这个才伸出的左手吗?
“白墨堂。”我并没有接过她的手,转向那个油腻的胖子是我唯一能够做出的选择。
“不是吧!这你都拒绝吗?”胖子面向我,又偷偷瞄着一旁的柳千凝。
我抬起右手,费力地拿起了一本书,这本书的封面沾满了血污。
“喂!人家妹子这么主动都不给面子的吗?”胖子依旧很难理解我的反应,就像我很难理解他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么多话。
我不打算理他,因为理他意味着接下来的不依不饶。
果然,大概三分钟后,他意识到了自己的自讨没趣。不过他也看了够久的柳千凝了。
那胖子转过去后,我终于可以把全部注意力转向我眼前的这本教科书。
这本书的封面上模糊能够看清两个字“历史”。如果没猜错,应该是讲的学校的历史,毕竟这里本不是“学校”。
当我翻开书时,干涸的血粘连着前两页纸,我想把它们完整地分开,可做不到。
从能够分开的一角可以看到一些标识,貌似是地图上才有的标识。难道前两页是学校的地图?
比起地图,学校的历史对我来说更有价值。
为了了解这个学校,为了在这个学校里生存下去,我不能一无所知。
可是,“柳千凝”这个名字还有她的脸一直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我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人。
算了,我现在没有心情看什么历史。
我合上了书,教室里一片喧嚣。
我看向黑板上方的时钟,离上课还有三分钟。
现在我不知道这种上课还有没有意义,这里并不是一个学校,但为什么还要以学校的形式运行呢?
我在思考,思考得很深,以至于三分钟恍若瞬间。
“同学们,上课时间到了……”伴随着与这里气氛不符的欢快铃声,一切诡异的气息接踵而至。
“好了!都安静吧!”陈童走进来教室,她依然和月考前的那个陈童一样,“今天我要宣布一件事情。”
这时,有些人开始了议论,他们好像知道什么。
“在座的各位都是在月考里活下来的胜者,所以,我得恭喜你们。”陈童象征性地鼓了个掌,“但是,你们之中,有人在月考期间很不安分。想必有些人早有耳闻了。”
说完,陈童向门口做了个手势,接着,有个身着黑衣带着面罩的人从门外拉进了一个麻袋,他将麻袋放在了陈童身边,并站在了门口。
那个麻袋我貌似见过。
“这里面装着的,是月考里逃走的人的尸体。”陈童没有翻开麻袋,而是转过身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了一个U盘插在了与黑板一体的电脑上。
“月考期间,有些人逃出了学校。这件事让校方很恼怒。”陈童将黑板移开,被移开后一个较大的屏幕出现在众人面前。
屏幕上显示着菜单,陈童点进了U盘。
“这就是逃跑的人员名单。”陈童指着屏幕。
屏幕上出现了我从没见过的人,有女有男,上面还有身份信息,目前看到的最小的是15岁。
“当然了,就凭这些人是不可能逃走的,他们一定有内应。”陈童将双手撑在讲台上,眼神凌厉地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包括我。
“目前,在我们掌握的情况里,他们的内应大致有两人至以上,其中有学生,也有在校的老师。”陈童审视着每一个人的表情。
当她说到内应里有老师时,我感到震惊。
“从学校里逃走就已经是严重触碰到学校的底线了。你们应该知道逃走后被发现的后果。”陈童的手离开了讲台,“好了,话不多说。你们应该好奇这麻袋里装着的是什么。”
她终于打开了麻袋,我隐约看见了一个发卡。
“她,就是这次事件中唯一一个留下全尸的人。”陈童貌似掐住了什么,然后从讲台之下把麻袋里的尸体拿了起来。
这个时候,我看向一旁的柳千凝,她竟然表现的异常镇静。
陈童死死地掐住了那具尸体,并将她一直举着。
陈童貌似在等什么,等谁的反应。
教室里一度很安静,那具尸体他们貌似都认识。
仿佛过了很久,门口第一排的第一个人猛地站了起来。
每个人的视线都朝向了那边,我也一样。
“为什么是他?”我呐呐自语道。
此时的龚乾一紧握着双拳,“放开她!”
陈童也看向了龚乾一,但并没有放下她手中的尸体,那具尸体就像是个零件一样被陈童随意玩弄。
龚乾一没再说话,他低着头,他受伤了,伤口在双眸。
陈童和龚乾一好像在对质,而龚乾一正在做决定。
在这个充满诡异的空气里,有人开始了劝说。
“乾一,算了吧。”
“别那么做,你知道后果。”
“冷静……”
……
貌似是一瞬间,我几乎没看清龚乾一是怎么上去的。只见身着黑衣的人和其他三人合力勉强拉住了跃向讲台的龚乾一。
三个人勒住了龚乾一的三个肢体,黑衣人则死死勒住了他的脖子和右臂。
然而,控制龚乾一的四人表现得非常吃力。
“怎么?想杀了我?”陈童将手中的尸体怼到了龚乾一的面前,那张让人看了都难以置信的死状,不寒而栗。
“我告诉你一件事,她最后到死都还在希望有人来救她。”陈童将那具尸体狠狠地摔在地上,那女孩已经死了。
“对了,在你犯错之前我得跟你说一声……”接下来的话陈童是在他的耳边密语。
等着陈童说完,龚乾一像是失了神智一般浑身脱了力。
“把他带到那里去。”陈童对黑衣人说。
于是,黑衣人将虚脱在地的龚乾一拉走了。
接着,陈童又吩咐道:“正好,你们三个把她送到楼下105门口,到时候会有人来接收。你们直接上来就行。”
三人互相看了看,然后顺着陈童的话将女孩的尸体装进了麻袋一起抬了出去……
“那是玩偶吗?”柳千凝问我,她微笑着,甜美的嘴唇里含着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