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
离开了教室,里面立刻传出朗读的声音。
我黯然神伤,低着头被谭乙申拉着走向了男厕对面的办公室。
当闻到一丝臭味时,我抬起头,马艳红正在办公室门口看着我们俩。
“你们自己进去跟陈老师说吧。”说着,马艳红离开了。
这时,谭乙申突然止住了脚步。
“马艳红应该没有跟陈老师说我们的事吧?”谭乙申还抱有一丝侥幸。
“马艳红走时是不是拿了你的卷子。”我看向他,“那她走的时候手上还有吗?”
“所以……非去不可吗?”站在办公室门口的谭乙申又向后退了一步,“我可是见过陈老师发飙的时候。”
废话,我还是当事人。
“怎么,你不带头了?”
“还是你先上吧。”谭乙申像个缩头乌龟似的,刚才拉我走的气势荡然全无。
然而,我也害怕陈童。
“近水楼台先得月,恶人先告状你可别怪我。”我尝试套路他。
“什么!你要出卖我?借你作业的可是我!”谭乙申上钩了。
“我可不管,这种时候自保才是最优解。”我做出上前的动作。
谭乙申见我态度已定,为了不让我得逞,于是将我拉了回去。
“别啊。这样,我先进去,我一定会说清楚情况的。放心,绝对不会坑你。”谭乙申偷看着办公室里的情况。
“我凭什么相信你?”我开始大步上前,“谁不知道陈童会做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
即使身子迈向办公室的门槛,但我还是心虚地偷瞄着谭乙申的反应。
果然,我赌对了。
只见谭乙申一个侧身跨过门槛,径直走向了陈童的办公桌。
陈童的办公桌就面对着离门口最近的一个位置。
“那……那个陈老师……”谭乙申说话很模糊,他很紧张。
刚刚还在看电脑的陈童视线转向了紧张的谭乙申。
她拿起桌上谭乙申的那份试卷。
“说吧,怎么回事。”几乎每个老师都这么问,然而他们明明知道怎么回事。
“我……”谭乙申看向门口,我正在窥探。
“白墨堂,别猫着了,进来吧。”陈童叫到了我的名字。
果然,她知道了一切。
我踏进办公室,浅蓝色的灯光给人一种阴郁沉闷的气氛。
走到陈童的办公桌前,我偶然间发现她的左手无名指上套着一个银色的戒指。
她结婚了?
“既然你还说不出来就再想想。”陈童看向谭乙申,紧接着又看向我,“还有你,白墨堂。说说吧,怎么回事?”陈童指着桌上谭乙申的那份试卷。
我没有回答。但这不代表我没有准备措辞。不过,眼前这个女人她会信吗?
“说啊!你们一个两个想当哑巴是吧?”陈童身子从椅子上立了起来。
“我说。”没办法,只能瞎扯了。
此时,我用余光看向谭乙申,他很紧张地看着我。显然,他怕我把他卖了。
“今早我来到教室的时候,发现我的做的卷子不见了。然后谭乙申他说他有多余的。所以他给了那份多余的卷子。可是打开一看却是写满了答案的卷子……我想还给谭乙申的时候,马艳红就已经把卷子夺走了。”我的语气非常平稳。
“哦?”陈童狐疑地看着我,“可马艳红不是这么说的。”陈童的眼神一直在审视我,宛如在用尖刀,一刀一刀地在我的身上划口子。
我咬紧牙,攥着手,希望以此过关。
陈童看我没有再回答的意思,就转向问我身后一筹莫展的谭乙申。
“怎么说?你觉得他说的靠谱吗?”
只听见谭乙申畏畏缩缩地回答道:“他……他说得没错。是这么回事。”
陈童听后,双手靠了一下椅子,然后突然笑了,“哦?是吗?”
这时,马艳红再次进到了办公室。
她将我的那份只做了几道题的卷子拿给了陈童。
“如果说那一份是你拿错了的……”陈童左手捏着我的那份卷子,右手指向桌上谭乙申那份,随即又将左手捏着的卷子拿到我面前晃,“那么,这一份又是什么?”
我顿时哑口无言。
你明明早就知道了答案,为什么还要以这样的方式来折磨我?
然而,谭乙申还想解释一通。
“这份卷子也是我的……当时传的时候多了一份,所以我就收起来了……”谭乙申的话毫无逻辑可言。
说谎也要想想再说啊!
“你们俩,先去三楼等我。”陈童看都没有看谭乙申一眼,直接放下了手中的试卷看向电脑,然后冷冷的地命令我们。
我并不知道陈童要我们去三楼,干什么,不过想起三楼的305教室里血腥的场景,就不寒而栗。
“那个,陈老师。我求你了,可以不去吗?我……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谭乙申突然趴到陈童的办公桌上,向她求情。
但是,陈童丝毫不理会。
直到我走出办公室时,陈童说:“一分钟后,要是在三楼见不到你们两个,那么也别想参加月考了。”
听罢,我走向三楼。
当我走到通向三楼楼梯的拐角处,谭乙申把住了我的肩。
“白墨堂。等下不管发生什么,不要怪我!”我回头看向谭乙申,他面色突然变得极其萧然。
我们会在三楼发生什么?
决定这一切的发生的人的是陈童。
随后,谭乙申走在了我的前面,率先上了楼。
难道这就是305教室有这么多血渍的原因吗?在那里到底会发生什么?
此刻的我就像赶赴刑场的囚犯,未知的刑罚正等着我去品尝。
我的胸口又开始疼痛,我艰难地扶着墙走向三楼那黑洞洞的沼泽。
到了三楼,谭乙申已经站在了305教室的门口。
“我们会被怎么处理。”我认为谭乙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谭乙申,摘下了眼睛,揣进了裤兜里。
“我……”谭乙申的眼睛里的血管开始充血,“我们两个……”
他的眼泪突然涌了出来。
“我们两个只能活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