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幽静山谷间,隐隐有潺潺溪水声流淌明灭,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乱石草木遮掩间,一缕缕绸缎般的墨发在清澈温凉的水中荡漾,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
随着哗啦的水花四溅声,披上了干净衣裳的少女不着布履就踩在了地上,如玉雕的脚踝上挂着一串铃铛,清脆的铃声随脚步传遍整个山谷。
“师父!”少女跑到一间素雅僻静的木屋前,敲了敲门,白净的小脸上挂着一抹灿烂异常的笑。
“进。”一道寡淡的嗓音响起,少女如蒙大赦,吱呀一声拉开门,小跑到那声音的主人面前站定了,低着头瞧他。
“这么迫不及待离开琴谷?”琴弈缓缓抬眸,竟是一双雪白流萤的凤眸。
被那双漂亮至极的眼睛看着,少女有些委屈地垂下了眼睑,“没有。”
“无碍,少了你这丫头琴谷也能清静不少。”琴弈淡淡笑了,抬手指了指一旁的包袱,“你的盘缠。”
“那么,从今天开始,你就可以有自己的名字了。”
少女期待地抬起头,只见一块木雕令牌悬浮在她身前,上刻有蔚白二字。
“蔚白?”蔚白念了一遍这两个陌生却将要伴随自己一生的字,“师父你是不是写错了呀?不应该是玉白的玉吗?”
“为什么这么说?”琴弈愣了一愣,问。
“因为玉是白的啊……而且,你之前不是教我这个字读蔚吗?蔚蓝的蔚……”蔚白挠了挠头,道。
“傻瓜,这是多音字,而且,我替你取这个名字,也并非意指白玉。”琴弈哑然失笑,抬手最后摸了摸她的脑袋,隐下眸底一抹灼热。
“噢。”蔚白没有继续追问这个名字的含义何在,此时她一心只想着出谷。
“切记,在外面不得动用你的能力。”琴弈最后嘱咐了一句,为她披上了一件大氅,落下那让蔚白如释重负的两字,“去吧。”
“嗯。”蔚白乖巧地点点头,波澜不惊的表情下,却已是潮水荡漾。
她平缓地走到了门前,最后看了一眼遗世而独立于那的白衣男子,轻轻关上了木门,然后变走为跑,脸上是早已掩盖不住的兴奋。
在她走后,男子面前出现了一张黑白棋盘,上有一白玉棋子,向旁一步。
“她会活下来的。”琴弈轻声至极。
一阵清风吹过,花草摇曳,一切仿佛变了,一切又好似没变……
只是这新一轮的孤独,又要开始了罢。
这微不可闻的风声,若不如说是叹息声。
……
按着记忆中摸索的路线,蔚白走出了这座她生活了十三年的山谷,站在了人来人往的集市上。
摸了摸有点瘪的小腹,蔚白看着琳琅满目的小吃有些犹豫不决。
师父给的盘缠必然是够了的,只是,为什么这些商贩看起来都好吓人的样子?
站在一间馄饨铺前,蔚白纠结了好久,看着人来人往的行旅,不少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细细打量,这种感觉让她极为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