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别无他事,两人去了万卷楼。据说是陈寿当年写《三国志》的地方。一安望着眼前那层层叠叠入云的台阶,直接崩溃了:“这古人干嘛呀?写个书为啥要爬这么高的楼?生怕自己掉下去摔不死?”方达马上鄙视道:“你这水平基本也就仅限于此了,仁者乐山智者乐水,山的胸怀和意境岂是你等可以体会的,不过话说回来,我们这的山都不叫山,那叫丘陵丘陵!”一安白了他一眼,然后看着还有一半的台阶发愁。他们已经爬到中间位置,她有轻微的恐高,站在台阶中间,既不敢望上看也不敢往下看,两腿轻微发抖,她欲哭无泪地看着方达。“来吧,妹子,把手给我!”方达好笑地看着她,向她伸出了援手。他的手掌宽厚温暖,手指略略粗糙,有力地将她的手握在掌心,一安顿时感到贴心的安全,乖顺地继续借着他的力量往上攀爬。
行至山顶,下午的冬日暖阳还未收起自己的面纱,温暖余韵依旧缠绕山间。一安和方达并肩站在亭下,他们的头面都被染上了一层薄薄的淡金色,有风拂过,两人都没有说话,静静看着山下葱茏如绿玉的树丛在风中发出轻微的低喃声。一安偷眼瞄了一下方达,他眉眼低垂神色凝重,好像在考虑什么事,手里夹着的烟烧掉快一半了,灰白的烬直往下掉,他也没有任何察觉。一安戳了戳他的右手臂:“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哦,没什么。”方达回过神来:“走吧,我们慢慢下去了,晚上还要和凯龙他们吃饭!”
年初一的饭馆并不好定,好在中间有认识的熟人寻到一个环境幽静的小院,凑了大约十个同学来聚会。方达他们先到,接着凯龙和允儿也到了,允儿一看到一安,马上夸张地扑上来拍一安的脸:“周一安,你最近怎么了?脸胖了一圈!”“讨厌啊你!哪壶不开提哪壶,最近放纵无比胡吃海喝所以横向发展了!”一安嗔怪道。笑闹间,门外进来一人,短平头深蓝外套,风似的旋了进来坐在了凯龙旁边。“哟!平哥今天没上手术啊?”方达望着来人笑道。“达少回来有手术也得推掉啊!再说手术都是大佬们说了算,我们旁边递剪子的换谁递不是递?”戴平边把脱下的外套往衣帽架上挂,边抬眼看了看方达旁边的一安:“你女朋友啊?”戴平的脸上飞快地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消失,同步换上了一丝笑意。“哪啊!是他妹妹!”凯龙一下把话头抢了过来,算是帮一安解了围。此时陆陆续续又来了几个年轻男女,其中一个女孩儿进来就拍了戴平肩膀一下:“叫你等我一会儿,你屁股遭火烧啦?跑这么快!”“花花你可不可以稍微含蓄点?几十年了还是这副德行!”凯龙敲着碗边道,转头指着这个女孩儿给允儿介绍:“席花花,东华麻醉一枝花!”原来她是个麻醉师。“怎么你的同学都是医生啊?”一安疑惑地望向方达。“你是他妹妹,他都没告诉你,他的出处?”戴平拿着桌上的桂花蜜渍柠檬边嚼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