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正初把头搭在踩在椅子上的一条腿上，耷拉着眼睛，有些落寞的样子。
好像从他小时候开始就会这样。
一不小心被人误伤后，看着那人自责的眼神，他会笑嘻嘻仿佛完全不在意。
即使他很怕疼，是那种摔倒打针都会哭出来类型。
他不希望其他人因为并非本心而造成的失误而感到自责，会去努力的逗那个人开心。
当年如此，现在似乎依是。
这是他现在才意识到的东西，难怪之前会不分场合的乱说话。
欧阳正初看得出来陈朵在何纪离开后压力就非常大，好像是觉得自己一定要把他带出去。
所以他一直都在尽力的扮演小丑。
现在黎栗出现了......这条维持平衡的细小丝线，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断掉了。
没有什么好责怪的，是他的表演过于幼稚和无趣了。
“抱歉。”欧阳正初说道。
......
......
嘟嘟嘟嘟，嘟嘟，滴。
“陆依依！你们老师打电话跟我说你已经三天没去学校上课了。”
陆依依阴沉着脸从窗口跳下：“帮我请假......还有，别烦我。”
她背后的房间里一片狼藉，像是进过了什么野兽一样。家具都被粗暴的破坏，就连墙面都被打穿，地板也被掀开。
电话那头的女声沉默了，也没有回应，就那么挂掉了电话。
陆依依一只手扒着墙，另一只手把手机放回了口袋。她用力的踩蹬墙面，一跃而起跳到了隔壁楼的屋顶上。
贺梁的宿舍也检查过了，也有任何有用的信息。
淦！
这个畜生！他到底把黎栗带到哪里去了！
学校的记录她也检查过了，更本就没有叫这个名字的老师！她也完全不记得有这个人，但班级里其他同学似乎都有关于他的映象。
幻术？还是记忆层面的禁术？
陆依依咬牙切齿，双手握住的栏杆都被用力的抓到变形。
......
......
楠河街。
何纪坐在茶馆里，对面坐着水星老板。
“水老板，我最近的精神力增长速度似乎受到了限制，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是你没有修习过精神力相关的功法的原因。就像光凭你的身体无法保存太多的灵力一样，精神力也是如此。”
何纪点点头，抿了一口面前的绿茶。
原来是这个原因，他之前还猜测会不会是身体素质跟不上才会这样。但后来不管怎么想，肌肉和大脑之间有关联性还是太诡异了。
“精神力的功法和普通修炼的功法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普通修炼的功法大多是对灵气的形态进行转化并贮存，而精神力的功法是对储存精神力的奇点空间进行的不断开辟。
开辟这个奇点空间的方法大同小异，主要的区别还是平日里借助修习材料的不同。”水星说道。
最近现世里还出现了一些比较新奇的说法，把开辟奇点空间的行为称为‘开脑洞’。
这些人还真是蛮有趣的。
“虽然我也想高价卖给你精神力功法。但我自己修习的这一门不仅不能外传，你也无法使用。
普通一点的我也有，但你大概看不上。”水星实话实说，毕竟这条街上最顶尖的功法绝对存在不少，没必要将就。
虽然不可能不值钱，但至少都是有价的。不像外界可能你无论有多少钱多大势力都搞不到。
何纪想了想，说的确实有道理。有些话水老板没说，但他不可能不懂。
“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吧。”水老板说到。
“嗯。”
身体借出的期限就到今天为止了。为了了解到神这个层次对于这次事件的看法，何纪也把这个事情和水老板说了。
水老板确实给出了几个靠谱的思路，但都无法确认。毕竟信息太少，猜测只能停留在猜测阶段。
“你决定好了了？”水星认真的看着何纪。
“嗯，我也想趁这次测试一下自己的实力。”
“你开心就好。”水星转过头去看着店里的客人。
这个疯狂的小家伙准备毁了那个秘境。
某种意义上。
找出影响秩序的bug实在是太麻烦，既然这样把一切都毁了不就好了。
反正这种层次的城镇想要复制几个都可以，需要的只是时间而已。
这种麻烦事都交给契约者就好了，桂肯定也会老老实实的付工钱的。
前提是......他真的能毁的掉。
“你准备什么时候签订契约者？一个人有点忙不过来吧。”
“其实还好，但如果有的话肯定会更方便些。”何纪继续说到。“水老板之前说的那个呢？”
“还要一段时间，他还没准备好。”
“为什么要我签下他？”
水老板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开口说到：“算是还一个人情，他身上有件麻烦事我没法出面解决。不过你可以放心，你到时候如果决定处理这事，我会帮你的。
免费，还有报酬。”
何纪踩了踩桌角，看向窗外。人群熙闹的来来往往又好似一成不变的平静。
“签订契约者这件事是不是都是看缘分？我感觉要是自己主动去找的话就一点意思也没有了。”何纪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反正就是闲扯。
“可能是这样的吧，我一直以来都是随缘。”
“真要挑的话我希望能找好看一点的，养眼。”
“相处时间久了自然也就顺眼了，我觉得性格会比较重要。”水星回想着自己当初标准。
“一个店主一般会签订多少个契约者？”
“这个得看个人，养了几百个契约者的店主也是有的，我本人是拥有三十一位契约者。
人数太多了也不好，难免会疏远其中一些。
你要知道，签订契约后，契约者就只剩下我们了，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
如果还要因此而......争宠的话实在有点对不起他们。
其实我一开始有的也就几个契约者，并没有希望要有更多。但我在这里呆的时间实在太长了，长到生长在石头上的苔藓都不知道被吃了几轮。
每隔几年，几十年，几百年就会出现那么一个无法去拒绝的人。”
何纪点点头，沉默不语。
真是寂寞，哀伤又无奈的话语。
他以后会在这个地方呆上多久呢？几千年还是几万年？还是说不出几年就死在外面了。
“......我果然还是想要找长得好看一点的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