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通道千回百转,分岔的道路也非常之多,如果没有专人领头,只怕会迷失方向。
根据掌柜的说法,这样是为了避免有心怀不轨的人根据方向和距离判断出小厅的真实位置,以免遭到横祸。
嘎吱一声,两扇木门自中间向左右应声而开。迎入眼帘的,是一张紫檀木所制作的大桌子,上面摆放着一本登记用的名单,有专门人员负责用它来登记每天来往的客人。
“呀!二狗小兄弟!”登记员见到二狗有些喜出望外,他上前几步快速走到二狗面前,将他一把拉住,“来来来,东家吩咐了一些特别招待给你。”
二狗被他拉的身型不稳,连连跳动着,“到底是去哪里啊?”
“这个月的赌盘,是生死沙漏。”登记员一边说着,一边往二狗从房间里拉,却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二狗回头看了看掌柜,却只见掌柜的正向自己挥着手道别,那有些担忧的神色让他心里有些发慌。
“这位大哥,你究竟是要带我去哪里啊?”心里越来越觉得不安的二狗,被人拉扯着前往小厅深处的房间。他试着挣脱登记员的手,但却发觉这抓住自己的手正越发的用力,让人难以挣脱。
能来这小厅的,除了像二狗这样的幸运儿,便是真正有钱的人族富商,以及极少数对人族友好的鲛族。他们来到小厅并不指望通过赌来获得钱财,而是想要透过每个月不一样的赌盘从而获得快乐。
“哟嚯,这就是那小子吧?”
二狗顺着那个人的声音看去,只见人群之中有一个十分特别的存在,须发尽是浅蓝色,一身白皙光滑的皮肤,在火光的照映下显得尤为光滑。在他脸颊两旁,耳朵前方生长着一大簇的鳞片。他看着自己,轻轻微笑着,右手的琉璃盏中,装着二狗从未见过的深红色液体。
他举手抬足只间,高贵气质尽显,说话虽然不带有对人族的歧视,但带着骨子里的一股高高在上,还是难以磨灭。
“我十分的期待这名小兄弟的表现。”这名鲛族贵族小酌一口杯中的液体,又转身与其他人说笑,不再往二狗的方向多耗费一丝心神。
“我们到底是要去哪里啊?”被登记员拉走的二狗,来到了一处通往地下的空间。在那里有两人等候着,一名穿着和登记员相似的人,以及一个浑身肌肉发达,胡须满面的壮汉。
见二狗被带来,两名登记员交流眼神,迅速的撤离现场。
二狗小心翼翼的向那壮汉一抱拳:“在下二狗,请问这位好汉,这是什么地方,我来小厅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这里。”
壮汉冷笑道:“你当然不会见过,见过这里的人,要么一直待在这里,等待机会出去。要么死在这里,连出去的盼望都没有。”
二狗只觉得浑身一凉,他回身跑向进来时打开的铁门,却发现铁门已经早早的被人紧闭。他疯狂的拍着铁门,大声叫喊着。
壮汉道:“你趁早死了这个心,他们不会帮你开门的。”
二狗对着铁门又拍又踢,过了好半晌,才终于放弃让别人将自己放出去的想法。他颓然地坐倒在地,心中所想的,只有怎么回到自己的家人身边,哪怕没法替他们赚钱,但只要活着,总有办法。
“小子,你知道今天的赌盘是什么吗?”壮汉见他这般颓然的模样,忽的来了兴致,“今天的赌盘叫做生死沙盘,你想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二狗默不作声的坐在地上,也不应他的话。壮汉见他不理自己,撇嘴道:“生死沙漏,就是赌你能不能在时限内,在我的攻击中存活下来。胜利的人,能够向东家提出一个要求,他就会满足你。”
“时限?”二狗抬起头,“难道不是比谁能活下来吗?”
“哈哈哈哈,原来你不是哑巴啊?”壮汉哈哈大笑,“你既然会说话,刚刚又怎么装哑巴了?”
二狗道:“我方才在想,你裤带没系好,导致你底裤露出来了的事情要不要告诉你。”
那壮汉一惊,连忙伸手抚摸自己的腰间,又听得二狗笑道:“骗你的啦,还有谁会出门不把裤袋系好的吗?”
壮汉心知被骗,不禁有些生气,但壮汉也不是易怒之人,哼了一声道:“是的,如果你愿意给我一些好处,我不仅可以让你活,我还可以让你赢
。”
“那你还是打死我算了,我只剩一枚铜钱了。”二狗拿出藏在怀里的一枚铜钱,叹了口气道,“也不知道我还能不能赌钱,唉...”
“赌钱?”二狗忽的眼睛一亮,“大哥,请你过来一下。”
生死沙漏,顾名思义,便是沙漏转动后,一方对另一方展开追杀,直到沙漏上方的沙粒完全流入下方为止。
进行游戏的人在胜利之后,便能够向东家提出一个要求,若提出的要求是重获自由,便只能让一个人得到想要的自由。
小厅旁有块圆形的空地,四周用座位围起来,以供人观赏其中的活动,也是方便某些特殊赌盘的进行。
二狗与那名叫陈韬的壮汉,分别从两侧的门内走出。
这时,从圆台外出现一名身着奇异服装的人,他手上拿着一根鼓槌,身旁还立着一面铁皮大鼓。
“这两位便是生死沙漏的骰子,请各位下注。赌二狗少年赢的,请将筹码放入左边的箱子。赌陈涛赢的,请将筹码放入右边的箱子。”司仪嗓音极大,每句话都令在场每个人听得一清二楚。
众人讨论着最有可能的结果,纷纷往自己所猜想的结果下注。不多时,参与此局的赌客们已经投注完毕,正慢慢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各位下注完了吗,既然已经完成了下注,那就......”
“且慢!”站在圆台中央的二狗大喊一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你有什么话想说吗?”司仪冷声道。
“还差一个人投注,我还没有投注。”二狗从怀里拿出最后的铜板,瞄准了朝着左边的箱子,使劲一扔。
那铜板在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准确的投入了赌自己赢的箱子里。
“我二狗,赌我自己赢。”他高举右手,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