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火光,浓烟,喊杀声震天。
就这样飘进樱花谷中。
樱花谷本来就位于孤邱的西郊,并不太远,地势也不高。
所以孤邱的大火一起,小木屋里的人立即惊醒,两人同时翻身,起床,衣服在几秒内已穿戴整齐,互望一眼,同时举步出屋。
院子里的人都在,显然在等他们起来。
凤凰的眼睛看着焰:“怎么回事?”
焰上前道:“禀主子,扶桑兵变,我们一时半会恐怕回不了南藩了。”
凤凰的脸上若有所思:“兵变么?来得好快啊,正是时候。”
她居然懒洋洋地歪躺在太师椅上,绝美的脸盘露出懊恼的神色,狠狠地瞪着肇事者——翔天烈。
她刚刚举步出来的时候,脚步有些不稳,昨晚那个王八蛋,像卯足了劲的马达般,不知道要了多少次,弄得她现在全身如同散了架般,撕裂般的疼痛。
此刻,肇事者一脸媚笑,活象个偷腥成功的猫一样,毫不客气地把椅子上那只懒猫抱了起来,自己坐了下去,很自然地把懒猫搂着怀里,还帮她找了个很好的位置,窝进自己的怀里。
可是他抬起头来的时候,已经一脸凝肃,跟看着她的样子截然不同,带着种习惯性的发号施令的威严,仿佛不止楚临风,连春兰、冬梅和焰本来都是他的属下似的。
他只是很平淡地扫了他们一眼,眼前的人就一个个地争先恐后地向他报告起来。
焰道:“是柳生家族起事,围攻当政的石田家族。”
翔天烈只“哦”了声。
楚临风道:“之前我们杀死的那个霸刀就是石田家族的人,据说因某种原因被逐出家族,不得已四处流浪,后来被天机阁收留进去。”
春兰道:“我刚刚出去查探了下,除了我们这个瘴气围绕的山谷,其他任何出口都已被柳生家族的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孤邱是扶桑的首府,石田家族是现在扶桑的当权者,而这里的政权,不过是诸侯拥护制,诸侯争权的斗争,时有发生,比之东洲大陆的政权制度,要落后很多。
冬梅也道:“城内已经血流成河了。柳生家族本来就是扶桑最大的诸侯,扶桑的经济命脉有八层抓在他们手里,实力本已不弱,如果要当政是轻而易举的事。只不过柳生家族的家主柳生阑本是石田彦的生死至交,从无谋反之心。这次若不是石田彦的胃口太大,想一下摧跨柳生家的根基,也不会有这么突然的兵变发生。”
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
80,的经济命脉掌握在他人手中,当帝王的恐怕会寝食难安。
帝王家的人本来就对人缺乏信任,就算是多年出生入死的朋友又怎么样?
凤凰不自觉地翻了个白眼,这么微小的动作翔天烈可没有错过,他忽然说了句:“该信的还是要信的。”
这话有点牛头不对马嘴,让其他人都觉得莫名其妙,凤凰却是听懂了,嘴角微弯,露出会心的笑意。
天气晴朗,已经入冬,初冬的阳光照在人身上实在舒服。
凤凰的表情已昏昏欲睡,对杀戮,她真的没有多大兴趣。
不过在她再次睡着之前,翔天烈问了句:“这两边,我们帮谁?”
凤凰忽然笑了:“谁先闯入这樱花林,就割了谁的人头,送给后面进入的那拨人。”
她说的话就象是在开玩笑。
但是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要杀一个人,必有她的理由,就象她当日恶整了阴平知府,烧了烟雨楼一样。
翔天烈无疑也是了解她的,他感觉她身上还有很多谜,还没有揭开,可是他已经选择无条件相信她。
这个女人虽然有时候显得很强大,可是却从没有野心,从不盛气凌人,这么可爱又可人的女子被他碰上,真是他的服气,如果可以,他甚至想把她藏起来,他没有忘记,窥伺他的女人的人大有人在,赤炎、夏槿、楚临风、甚至还有裴若尘,个个都愿意死心塌地爱护她。
他是男人,那种男人看心仪女人的热切眼神他绝不会看错。
尤其让他不放心的是裴若尘,这几天她已经跟他说了几次了,回东洲大陆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救裴若尘。
他已清楚地知道,裴若尘和她并没有血缘关系,两人之间的依赖比他早了好多步。
唯一让他放心的是,除了赤炎敢和他争,其他人都尊重凤凰的选择。
爱是牺牲,不是占有。
他该庆幸他终于还是找回了她,虽然是靠了一点运气——受尽了孔雀的虐待和中毒的运气。
人生一次教训足已。
所以他很快地吩咐了句:“照她说的去做。”
很快,“闲杂人等”已经离开,各自隐入樱花林中。
凤凰不喜欢见血,所以,他们一定会把所有的杀戮控制在樱花林内,不波及到这毒草园。
谁先进入这樱花林内,谁就是来找死的。
杀气,强烈的杀气,夹带着仓皇的脚步声。
这樱花林虽然可怕,一般的百姓不敢入内,对于高手却并不是什么难入之地,现在无疑已成为了某些人的避难所。
这个世界上有种人好象天生就是杀人的人。
他们是人,不是野兽,可是他们的天性中却有熊的沉着、狼的残暴、豹子的敏捷、狐狸的狡黠和耐性。
这种人的最佳代表便是忍者,扶桑忍者。
八名忍者护着两名男子闯入了樱花林。
瘴气和毒气已没有作用。
八名黑巾蒙面的忍者,每面黑巾上露出的双眼中都带着种冷酷而妖异的光芒,八把双手握着的奇形的长刀,刀尖下垂,刀尖上尚往下滴着血。
八个人动也不动的站着,全身上下无一处不在伺机而动。
他们不动,是因为樱林深处突然响起了琴声。
琴声急促,杀机凸现。
十面埋伏是什么曲子他们不懂,但是这琴声中蕴涵着的“入林即死”之意却是能听得出来的。
何况他们在入林时已经看到了入口处一块很大的石碑,上书“禁地”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