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他们被阵法困住,我们冲出去?”楚临风对若沧小声地道。
若沧摇了摇头:“我走不了,你们可以。”
楚临风道:“为什么?”
若沧轻柔地道:“简单点说,这个阵是我布的,我是施阵人,我也成了阵眼的一部分。这个阵和其他阵不同,必须施阵人的精神力支持。”
她不想说她加了灵力进去,如果灵力贸然撤除,可能还会反嗜。
楚临风闻言一愣,没再说话,反而站到了她身后。四护卫也同样站到了她身边,要他们丢下她去逃命,他们做不出。
翔天烈却没有说话,似乎陷入了沉思中。
若沧笑了笑,毫不避讳地道:“这个阵其实有两个弱点。”
楚临风道:“哪两点?”
“一个便是杀了我,也就是杀了施阵人,阵势便解了。”说得在场的一愣。
“第二点,如果布这个阵用的是石柱或其他坚硬的材料还好一点,但是用的是竹子,那个霸刀可不简单,一旦被他想到可以砍断这些竹子就危险了,所以也支撑不了多久。”
“那怎么办?要不我们冲进去攻其不备?”楚临风着急地说。
“也不能,你们进去不仅要跟他们对敌,还要跟这个阵对敌;他们也一样;搞不好同归于尽。”
“不要急,再看一会,我自有办法。你们帮我盯着,如果看到他们有砍竹子的举动就告诉我,近百根柱子也够他们砍一会了,我先睡会。”
楚临风他们面面相觑,这时候她还睡得着?
翔天烈忽然道:“你昨天晚上睡到今天晚上,还没睡够?”
若沧看了看他:“好吧,你要问什么,趁此机会,一起问了。”她早就知道他有疑问了。
翔天烈也很直接:“你为什么会阵法?还有医术?还有那条蛇是怎么回事?”他说回头跟她算帐,这会儿闲着呢,是算总帐的时候了。
该面对的终究要面对。
若沧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她无所谓地道:“那条蛇是我养的宠物。”
“若尘会医术你们是知道的,阵法也知道一点。”楚临风点头。
若沧开始编故事,在她心里,反正解决不了的都推到裴若尘身上就是了,反正现在他们也见不到他,就算问起,他也会站在她这边,他一向懂得——想到裴若尘,她忽然有些哀伤起来。
“他每次学什么东西,都会再教我一遍,当作复习,也不管我听不听得懂,因为他从小也没有伴,只跟我呆一起的时间多点,他是我娘带大的,住在一个院。”
“我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睡着的,但是有时候并不是真的睡,他说的,我都记住了,我的记忆非常好,但是我并不懂怎么运用。”
“但是第二次落水时,我的神智忽然清醒了,以前生硬记住的,居然能融会贯通,就是这样。”
若沧停了下,看着他们半信半疑的眼神,尤其是翔天烈的表情,总是那么深不可测,看样子对她并没有全信,或者根本不曾信任?她不禁有些恼怒。
“翔天烈,我虽然也姓裴,但是不管你怀疑也好,不怀疑也好,我从来没有对不起你,我现在所做的一切,有一些成分,也是为我哥哥在向你道歉,如果你觉得怀疑,那么,这场危机过后,便分道扬镳吧。”
翔天烈闻言大怒,他是有怀疑她,但是她既然已经嫁给他了,还想走?
掐住若沧的脖子:“你敢说声离开试试?”
若沧费劲地喘着气,一边的楚临风急道:“主子,有话好说。”
翔天烈的脸色缓了缓,终于松了手:“那你的血是怎么回事?”
若沧哼了声:“你以为我是因为六岁的时候误食砒霜才变傻的么?不是,从小到大,我吃过的毒药无数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能够活下来已经是奇迹了,太后那老妖婆——”
她也不管翔天烈听到太后二字脸色有多么不好,接着道:“她跟小六说,裴家会出个皇后,不是小六就是小七,要她多努力。然后她就全部努力到我身上来了,只要我不死,她就接着给我下一种药,若不是若尘,我早就命归西了。”
“若尘便是为了我才学医的,她给我下一种毒药,若尘就研制解药,一来二去的,我这身子就成了试药的药罐子,终于被药成了傻子,但是也成就了身体的百毒不侵。”
听得在场的几位男子都不仅动容。
“所以我的身体才这么差,才这么嗜睡,虽然清醒过来了,却撑不了多长时间。”
“总之,或者裴家对不起你,但是我和若尘没有对不起你,宫变的时候你应该知道他那样子已经被控制了,而且还中了软筋散,他虽然不能出卖父亲,却也不想对不起朋友,所以我们才得以逃出来。”
若沧看着翔天烈:“我这样说,你满意了么?”
翔天烈正待回答,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裴若沧,不管怎么说,你终归是姓裴,你是裴家的女儿,便是翔家的仇人,就不配站在烈的身边,所以你还是趁早走的好。”
翔天烈闻言脸一黑:“孔雀,谁让你出来的?”
一个身着黑衣劲装戴着顶黑色毡帽的女子突然在他们身边出现,她的身材相当高,气息藏得很好,几乎感觉不到,看得出身手比楚临风的还要好,因为她一直隐藏在周围若沧居然没有发现。
只见她伸出一只雪白的手,用一种几乎比舞蹈还要优美的姿势,脱下了她头上的毡帽,本来被束缚在她帽子里的长发,就像是瀑布般散落下来。又掩住了她的半边脸,却露出了她另半边脸。漆黑修长的眉,明媚的眼,嘴角一抹浅笑,似乎春天已到了人间。
此刻这个女子极有优越感地挽着翔天烈的胳膊:“你难道不知道,烈从来没有相信过你,他只不过一直在试探你,利用你而已。”
她这样说,翔天烈居然没有反驳,只是脸上似乎在极力隐忍。
孔雀又道:“烈之所以娶你,因为他早就知道太后和裴家要造反了,只要娶了裴若尘最心爱的妹妹,到时候自然能脱身。而他出来后留着你,只因为觉得你可疑,想看看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才任你施为。”
若沧的脸已苍白:“既然他早就知道裴家要造反,为什么不做防备,任由他人窃国?”
孔雀道:“那是因为先皇的遗言,先皇临死前说过,如果太后和裴家要窃国,烈不得阻拦,只须保命即可。”
若沧的脸更白了,原来她从头到尾真的只是一个傻子而已,她的脸色变了几圈,忽然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掉出来了。
“从出京城开始你就一直暗中跟着?”
孔雀道:“当然,就算你不出手,他也是能顺利脱困的,因为有我,早在宫变之前我们已经做好部署了,给你看下我的实力,免得自不量力。”
她轻轻地吹了声口哨,阵后忽然有二十个婀娜多姿的少女出现,同样地黑色劲装,线条足以让人看得喷火,落地没有声音,气息几乎全无,果然全是高手。